阴尸阵 · 八(1 / 2)
白染走出降魔局的大门,走了不过几步,忽而猛的抬头。
他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建筑顶部,然而那里空空荡荡,所见只有浓厚的乌云,连只飞鸟都没有。
白染微微皱眉,转身接着朝前走去。
“白、白局……”身后一个声音响起。白染转过头,就见身后站着个小男生,长得倒是不错,就是畏畏缩缩的像怕见人似的,眼睛一个劲的瞟他,又不敢直视,两只手扭来扭去,也不知道和自己的手有什么仇。
白染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下文。
“我……”小男生磕巴一声,“我叫郑好,今天来参加降魔局的面试……”
白染一顿。
郑好,刚茉莉拿来的资料里,正是郑氏集团那位太子的名字。
作为流水分分钟几千万的郑氏集团的太子爷,郑好不仅没有嚣张跋扈的气焰,反而看起来像只被欺负了的猫。哪怕白染刚刚看过照片,第一反应都觉得遇到了骗子。
不,骗子都比他有气势。
郑好手攥着衣角,小心翼翼的问:“您……还记得我吗?”
白染微微一怔,看了他片刻,摇头,“抱歉,我不记得了。”
郑好不免有些失落,点点头:“也对,当年您救下我的时候也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记不得才是正常的。”
郑好深吸一口气,“我想问您个问题,所以一直等在门口,希望您别介意……五年前,印天大厦的事情,您还记得吗?我父亲出事的那天,您也在的,对么?”
白染微微皱了皱眉。
他终于想起看到郑好照片时候熟悉的感觉是哪来的了。
“您就是那天救下了我,原本从印天大厦十八层摔下来的,应该是我和我父亲两个人。”郑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期待,“是您救了我,对吗?”
“救你的是你父亲,是他把你抱在怀里,我不过是路过把你捡起来了而已。”
五年前,白染因为某些原因,必须要去一趟印天大厦所在的地方。工地人多,他便挑了夜里去,谁知道刚办完事情正要离开,一个人影便从高楼之上跌了下来,直接在他面前摔成了一瘫肉泥。
他向来不插手**,可那天情况确实有点特殊——那尸体上还趴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摔晕了,命却还在,看起来该是大人在快落地的时候把孩子往上抛了一下。戴着大高帽的阴差早已经等在一边,男人的魂魄却说什么也不肯走,围着那孩子一圈一圈的转,急的眼泪都要下来。阴差也没办法,求助的看向白染,白染便也没拒绝,捡了孩子又往孩子额间打了个平安符,男人的魂魄才放心的跟着阴差走了。
“真的是您!”郑好一脸激动,浑身都在发颤:“我醒了之后,医生说我那天的事情对我冲击太大,我有了严重的心理问题,自我保护式的刻意遗忘了很多事情。我努力的去回忆,唯一能记起来的只有一个声音,那声音对我父亲说,孩子没事,降魔局会保护他的……这些年我一直打听降魔局的事情,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来找到您……”
白染想起当年徘徊在尸身旁说什么也不肯走的魂魄,想了想,“你有个好父亲。”
“我不记得了……”郑好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无力,“我已经不记得他了。”
“你来找我,是为了问当年的事?”白染说:“可惜那天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恐怕帮不上你什么。”
他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有些冷漠,但仔细听上去,又觉得他并不是针对这一件事,而是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块透明的冰,对整个世界都是淡漠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会让他在意,也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让他生根,踏踏实实的染上烟火气。
“这样啊……”郑好苦笑一声,“人人都说是我母亲和情人谋划害了父亲,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这些年母亲对我不理不睬,我……我已经不敢确定了……”
对于人界复杂而纠缠的情感,白染不懂,也没有丝毫兴趣。他点了点头结束了对话,转头刚迈两步,郑好突然叫住他:“白局!”
白染回过头。
“如果您之后想起来那天的什么事情,哪怕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小事,都请告诉我,好吗?”郑好近乎哀求的看着他,狗狗眼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
白染:“好。”
回到家里,他简单清扫了一下家具上落的灰,而后烧水煮了碗浓浓的姜汤,全喝下去了,浅淡的唇颜色才微微好看了些。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本牛皮作封的古老本子,本子上缠着几圈麻绳,上面刻着封咒。
他解了封咒打开本子,在最近的一页上写下“苗疆,朱蛇草”,而后又在后面打了一个叉。
朱蛇草是苗疆圣药,他用了这么多年,药效已经明显减弱,能撑的时间越来越少,不能再用了。
他往前翻了几页,上面已经写了七八个类似的内容,后面都打着叉,唯一不同的一个在列表的第一页,“妖界,血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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