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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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一阵窒息的沉默。

唐昊觉得夏至这干呕的时间可真是太精准了,没有早一分,没有晚一秒,正正好好卡在最紧要的时候,凭借一己之力,把他原本新手村的副本任务拉高到了地狱级别。

可真是太妙了。

妙到头皮发麻。他不敢轻举妄动,妄图夏至能出来挽救局面。

但夏至原本只是干呕,这会儿大概被鱼腥味儿刺激到了某条脆弱的神经线,夏至捂着嘴巴出去往卫生间跑。

她是真的想吐了。

唐昊停顿了两秒钟,自认顶不住这恐怖场面,自觉道:“我……去看看她。”

夏至看见唐昊跟过来,还不忘锁了卫生间的门,还没到老夫老妻互相不嫌弃的地步,还想保留一些形象。

但唐昊早已不在乎这些了,他只是在思考接下来如何平稳地下完这个恐怖的副本。

刚刚屋子一群长辈,各个眼神微妙,尤其夏父夏母,原本友善的笑脸,在夏至干呕的那一瞬间,笑容几乎就凝固了,那眼神里饱含的复杂纠结以及痛心疾首,他都不敢去品味。

夏至趴在马桶上吐了会儿,没吐出来什么,就着水龙头漱了漱口,洗了洗脸,把眼泪鼻涕洗了洗。

唐昊敲了下门,问她:“我带你去医院?”

夏至自觉没什么事,虚弱道:“真没事,我刚闻到鱼腥味儿了,太恶心了。”刚进门的时候还闻到了姑姑杀鱼的腥味儿,那会儿还没觉得恶心,可不知道怎么着,刚刚若有似无地飘过来一股,她顿时就崩溃了,早知道早上那晚海鲜粥她就不坚持喝完了,不然现在她就愉快地和父母腻着了。

夏至的姑姑也往卫生间的方向来了,想问问夏至的情况,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她目光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唐昊。

这孩子穿得很齐整,西装裤,白色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头发短短的,五官也端正,看起来干净稳重,夏照影记得刚刚看到他那会儿,这孩子还很认真地跟她问好,表情有些拘谨,话不多,给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夏至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短褶裙,白色短袖衬衫,系了红色的蝴蝶结领花,看起来有点儿傻,但两个人站一块儿,还是般配养眼的。

怎么仅仅是短短的一会儿,夏照影就对他竖起了防备心。

她不是太迂腐的长辈,但还没订婚结婚就怀孕,这也太过分了点儿。

夏照影这会儿还抱着一丝是她猜错了的侥幸。

但显然已经没办法把他当好孩子了。

唐昊只觉得,姑姑的目光投过来的那一刻,他浑身的皮都绷紧了,心想我多冤呢!夏至那样撩拨他他都忍住了,这会儿反倒自己像个究极大混蛋。

可是自己又没办法解释,这局面着实有些微妙。长辈们什么话都没说,可大意都朝着孕吐的方向猜了,他若是先挑破了,倒像是欲盖弥彰,他要是装傻,又难免忍受怀疑和误会。

唐昊现在就盼着,夏至来解一下困局。

毕竟她解释,可比自己解释可信多了。

夏照影敲了敲门:“小小,怎么样?”

夏至含糊地说了句:“没事姑姑,可能早上吃得太腥了,从家里出来就有点儿恶心。”

夏照影心一凛,她怀孕的时候,也是一点腥气都不能闻。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夏至拒绝:“不,不用,没事的。最近一段时间都这样。”

夏照影咬着牙,“具体多久了?”

夏至想了想,以前吃海鲜也没这么夸张,“大概……一两周?我觉得应该是上次跟人吃生鱼片吃恶心了,最近吃腥的就反胃。”

夏照影在心底里默默换算了一下,应该怀孕不多久。忍着痛问:“去医院检查了吗?”

“嗯?”夏至疑惑,“没必要吧!”也太小题大做了。

夏照影这时看了身旁唐昊一眼,那一眼饱含谴责。

唐昊此时已经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深感夏至就是上天专门派来治他的,他忍着心梗颔了下首,明明什么也没做,已经开始自觉愧疚了。

夏照影憋了满腹牢骚,离开去和嫂子告状去了。

-

夏至终于洗干净出来了,顺了洗手台上不知道谁的香水过来喷了点,吐完了,胃里空空的,她抱着他的胳膊,虚弱地说:“都怪你。”叫什么非叫海鲜粥。

唐昊默默挣开自己的手臂,身体僵硬地对着身后恰巧过来的夏至的母亲轻颔首。

这下……怕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夏母并没有指责他,也没有质问夏至,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声叫了声:“吃饭了。”

她们家的人,是真的多,以至于唐昊连找个单独和她待的机会提醒一下这个呆头鹅的机会都没有。

吃饭的时候,男女分座,唐昊被安排在一众堂兄叔叔之间,左手边就是夏至的父亲。

唐昊总觉得,他父亲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确切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压根儿也没机会去想,整个人都绷着,头上仿佛悬了一把刀。

夏父戴着副眼镜,很有一股儒雅的味道,夏至的五官有些随了父亲的,只是夏父看起来更严肃一点,像是久居高位的领导,虽然看着儒雅,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不时问唐昊一句话,问了句,唐昊答一句,不敢多说,也不敢敷衍。

爷爷问了他几句诸如有没有打算结婚,以及什么时候结婚的问题,两个叔叔旁敲侧击着问他家里的状况,他不敢隐瞒,如实回答,到最后,觉得自己一点不剩地被套干净了,但还是心里没底,夏至家里人素质和教养都太高了,哪怕这会儿可能心里都想把他大卸八块了,表面上还是对他客客气气的,甚至只字不提夏至怀孕的事儿,只是不断考量他,再考量他。

这场无声的博弈,他完完全全是处在下风处等着被裁决的那个。

唐昊十几岁就开了窍,大学没毕业,名下已经有了两个公司,他从来没有靠过家里,至少在金钱上没有,从赚第一桶金到钱生钱地筹谋规划,他自认不是个庸才,心理素质也过硬,可这会儿,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慌张、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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