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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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过了两分钟,夏至抠着礁石上的苔藓,百无聊赖地问,“你考虑好了吗?”

唐昊一根烟还没抽完,海风把她散着的头发吹得四散,有几缕飘到他脸上去,发丝上有她的味道,是很淡的橙子香,混着海风的腥咸。

又或许没有味道,只是鼻子有了记忆。

他把她头发捋在耳后,笑说:“你怎么这么急性子啊!”

明明干什么都慢吞吞的,就连吃饭也慢吞吞的,怎么到了这事上,就总是火急火燎的。

夏至把手弄脏了,低头去够海浪撞上礁石溅起的水洗手,唐昊怕她掉下去,揽着腰把她固定到身边。

她扭过头看他,眼睛亮亮的,“因为太喜欢你了呀,所以一分一秒都等不了。”想立马拥有,更想长长久久地拥有,所以已经算是耐着性子了,不然会更着急。

唐昊大约是从这一刻觉得,他是真的栽在她手上了。

再也翻不了身的那种。

他凑过去吻她,两个人在礁石丛上接吻,海风穿过身体,无数的海鸥在欢叫,鲜花馥郁,草木疯长。

万物皆生机。

他也是一颗笨拙的种子,破土发了芽。

接完吻,她还没忘记问,“你考虑好了吗?”

唐昊笑着呼噜了下她的头,“求婚你也跟我抢,以后结了婚你是不是还要在上头。”

夏至没听明白,“上哪儿?”

唐昊把她抱下礁石,往车那边走,啧了声,“哪儿也不上,回家。”

上了车,唐昊把钱包给了她,钱包里有银行卡,身份证,还有他的户口本。

他的户口,十八岁刚成年就独立出来了。自己就是一家人,也可以说家里只有他。因为独自一个人,所以走哪儿都带着。

不过以后,可能会多一个,甚至两个三个,从此他就不是一个人了。

他把户口本抽出来给她看,夏至似乎还没明白。他笑了笑,翻过来找过去,找到九块的零钱,他说:“户口本给你,银行卡给你,九块钱我出。”

夏至瞬间笑了,但想听他亲口说,于是歪着头,故意说:“然后呢?”

唐昊自然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握着她手,笑道:“然后我就等着你审判了。”

交付身心这种事,还是他来做。

真是个笨蛋!

-

夏至坐上飞机的时候,跟妈妈坐在一块儿,她其实很想和唐昊腻着,但唐某人表示不想她再坑他了。

“后半辈子都是我陪你,不急在一时!”他把票塞到她手上,狠狠捏了下她手心。

夏至就笑了,低着头,拿脚尖碰他的脚尖,“你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他第八百次回她,“我喜欢的,她都会喜欢。”

“那你爸爸会不会不喜欢我?”夏至已经昏了头了,反正就是很焦虑。

唐昊嗤笑了声,“他没资格不喜欢你。”

夏至还是紧张,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即便给自己做了很多的心里建设,到头来上飞机的时候,还是乱了。

唐昊再次捏了捏她手心,逗她说:“该紧张的是我吧?到手的老婆要是跑了,那我岂不是很可怜,一把年纪了,估计以后也没人要了,可能这辈子都交代了。”

夏至立马回握住他的手,坚定道:“你只要不松手,我就不会跑的。”

上了飞机,夏至一直拉着妈妈碎碎念,说什么唐昊多可怜,爸爸一家不喜欢他,妈妈也生病了,户口都是单独的,一年到头人在外头打拼,二十八岁了还没有谈过恋爱。

听得夏母脑瓜子嗡嗡的,按着她手说:“你放心,妈妈呢既然接受他了,就不会嫌弃他的。就算家底差一点,努力上进就是好孩子。”

夏至“哦”了声,就怕妈妈见了他家里,会反悔。

听完还是不安心,握住妈妈的手,“他很好的妈妈,跟家里来往都不多了,就算你不喜欢她家里,也一定不要牵连他好不好。”

夏母捏着女儿的脸,唉声叹气道:“女儿长大啦,是别人的宝贝了,要飞走咯!”都这么护着人家了。

夏至就抱着妈妈的胳膊哼唧,“不,小小永远是妈妈的宝贝。”

夏母咯咯地笑,总还觉得女儿还是个小朋友,一转眼也长大成人到可以谈婚论嫁了。

他和小小爸其实私下里讨论过唐昊的家庭,说实话确实有些芥蒂,但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根据唐昊的交代,父亲在公司担任经理一职,继母是全职太太,姐姐也在家里公司上班,负责公关那一块。

母亲很早就因病辞职了,这些年断断续续在治病,现下病情已经恶化到很严重的程度了。

因为是个很骄傲的人,很难面对别人的怜悯,更不愿意看见亲人悲痛,很早就独自一个人呆在疗养院了。

这次因为夏至的父母要去,唐妈妈才破例回了趟盱山的家里,长久没有住,还找了钟点工彻底打扫了一遍。

夏至他们下了飞机,已经有车去接了,一个瘦高的长得像是小头爸爸一样的大叔,见了唐昊,叫一声:“唐先生。”

夏至还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正式地叫他,不由奇道:“这是……?”

唐昊回答她:“我妈妈的司机,方叔,跟了她很多年了。”

夏至点点头,冲对方笑了笑,“你好。”

方叔很腼腆地回以微笑,欠身道:“请上车。”

唐昊坐在前头,夏至陪爸妈坐在后面,车子往郊区开,一直开到盱山别墅区,夏父还说了句,“这地方,倒有些熟悉。”

院子因为长久没有打理过而显得萧条,这里是唐昊长大的地方,外公外婆的老宅,唐昊四岁的时候,外公去世,七岁的时候,外婆也去世了。

母亲这边,只剩一个姨母,早些年嫁去了芬兰。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国了。

那些年,母亲并不好过,事业上的高峰,也无法弥补生活上的接连重创,到最后连事业也保不住的时候,唐其琛又来跟她争孩子抚养权,那会儿她连说出“我自己的儿子自己养”的底气都没有了,于是忍痛把唐昊送走,然后这么多年都无法原谅自己,以至于拒绝和唐昊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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