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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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顺帝问得凶狠,他身边的那些侍卫没有一个敢大意,早有人一听到他的话便去了幽室探看。

幽室之所以叫做幽室,是因为那里四面都泥墙,直通地下,里面没有一扇窗,在那里,却能听到各种不愿意听得声音,是整个皇陵里阴气最重的地方。

当时看皇陵风水的术士曾言:“此处建幽室,最宜养墓。”

术士的话说的甚是委婉,他嘴里的养墓其实是养尸的地方。在历代帝王的陵墓里虽然很多皇帝不屑于阴阳之说,可是在他们的骨子里,却是极信阴阳之说的,否则也不必把自己的陵幕建得那么富丽堂皇。所以很多皇帝的陵墓里都有养尸的地方,那里通常能养出一些恶灵,以防后世的盗墓者前来破坏。

只是此时天顺帝还没有死,养尸之人也没有完全选好,他之所以把薜妃关在幽室之中,不过是缘于对她的恨。他是一代帝王,绝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当太监打开幽室的门时,炽烈的阳光便透了进去,里面传出一声惨叫。

那些太监愣了一下,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见得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从里面奔了出来,一下子便扑到最前面的那个太监的身上,她恶狠狠地咬上了那些太监的脖子,那太监痛得哇哇大叫。

其它的太监一看到这种情况顿时大惊,细细看去时,却见那女子正是薜妃,她此时披头散发再也没有往日的尊贵,她的眸子微微抬起,一片血红。

那些太监一看到她的眼睛顿时齐齐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有胆小一点的,已打算逃走,却被人一把拉住道:“皇上有令,杀了这个妖女!”

薜妃听到这句话里狞笑一声,一把推开她咬住的那个太监,然后转身便朝那些太临袭了过去,速度快如猛虎,甚是可怖。

那些太监早前也听说过风水之说,在那种阴气深重的地方,人很容易会有易变,看薜妃这模样,只怕已是妖物附体,他们吓得不轻,却又因为是光天白日,一个个胆气也粗了三分,齐刷刷地朝她涌了过来。

薜妃与那些太监交手了几下,见那些太监的武功不低,知道不是对方,怪叫一声便极快地又钻进了幽室之中。

那些太监追进去的时候,她却突然失了踪影,领头的太监往下一看,却见薜妃已不知何时在幽室里挖了一个地洞,看那情景只怕是钻进洞里去了。

幽室是整个皇陵最险的地方,太监们都知道皇陵里机关满布,硬闯不得,当下只得折了出来,却见幽室的地道口上沾满了鲜血,那鲜血一直通向地洞之内,他见其中一个太监手中的刀上沾满了鲜血,顿时明白薜妃方才在逃走的时候受了不轻的伤。

领头的太监走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方才薜妃咬中的那个太监,却见那太监的眼睛瞪得死大,脖子上被咬了一个极大的口子,那个口子却没有鲜血溢出,那太监整个人的脸色一片苍白。

领头面太监一看这种情况,便知道方才薜妃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竟已将那太监身上的血吸光!

他吓了一大跳,忙将这件事情回报给天顺帝。

天顺帝听到这句话时眸子里有了一分淡淡的惊恐,忍不住道:“你们的意思是薜妃被妖物附身呢?”

“只有这个解释。”首领太监道:“否则的话薜妃娘娘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小朱的血吸光。”

天顺帝原本满是杀气的脸,此时也有些不太自然,首领太监又道:“皇上,幽室是整个皇陵最不吉的地方,她又从那里挖洞逃跑,只怕皇陵也会染上一些污气。”

天顺帝记得曾经问过那个设计皇陵墓穴的术士,那术士曾说过“皇陵若在没有起用前染血,是大大的不吉。”

天顺帝当时没有将那个术士的话放在心上,认为那不过是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他更曾为了皇陵的保密性,在皇陵基本修建成功的那一日,便派人将那个术士杀了,而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也有不安。

天顺帝心里想的这些,自不会告诉其它人,他无比镇定的道:“幽室所处的位置是行宫的最低处,从那里挖地洞进去自然是地狱,她跳进去了就断然不会再有活路。你们去把幽室里的那个地道堵住,就让她死在里面吧!”

天顺帝这么一说,没有任何人敢再发表其它的意见。

众太监退下去之后,天顺帝的心里却愈发不安,灵枢在旁看到后道:“皇上今日似有心事?”

天顺帝淡淡地道:“让那个贱人逃掉了,朕不能亲自杀了她,实在是有些可惜。”

灵枢轻叹一口气道:“微臣倒觉得依薜妃之能必不敢对皇上下那样的毒手,她的背后一定还有高人在指点,只是她如今这副样子,想来是逼问不出来了。”

天顺帝咬着牙道:“那个贱人真是狠毒,朕待她不薄。带她到行宫的时候,朕曾把她放出去一段时间,她第一个去的便是谨相那里。虽然谨相没有见她,但是朕心里终究有些不放心。”

灵枢听天顺帝这么一说,顿时明白天顺帝哪里是失手按动机括,根本就是有意为之,纵然明云裳通过了他的测试,但是却还没有完全打消他心里的疑虑。而他的性格又是宁肯错杀不肯放过,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他又岂会错过。

只是这是天顺帝的心思,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朝中其它的大臣说起。又因为明云裳对朝庭终究是有功无过,他心里纵然有疑虑却也不敢做得太明。

天顺帝这一次杀了很多的朝中大臣,多明云裳这一个也不多,只是如此一来,朝中的得力大臣已差不多尽数消亡,天顺帝空前将权利揽于手中。朝中的那许多事情,他怕是也早就找到了相应的接手之人。

灵枢早些年觉得先帝荒淫无道,可是如今瞧着天顺帝的所作所为,与先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灵枢的眸光浅淡,心里杀机已起,面上依旧一片淡然,也许,从现在开始,他需要加重天顺帝用药的剂量了。

他甚至在心里考虑,要不要这一次把天顺帝一起弄死,大家一拍两散算了。只是他想到如今的格局,若是天顺帝就这样死了,只怕会留下很多的问题,到时候必定会天下大乱,那样的局势终究不是他所乐见的。他的心思百转千回,终究化做一声叹息。

明云裳等人在地底下走了一圈之后,几人终是发现那里除了中间那一条环形的路之外,其它的路都是死路,而在中间转完之后,发现那条路也是个循环的,根本就没有出去的路。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石板,容景遇明白她的意思,在旁淡淡地道:“皇陵我参与了修建,不瞒你说,上面的宫殿下全部都用了三尺以上的石板铺成,我们在地底下,纵然有绝世武功也不可能推得动上面的巨石,更何况我们距上面还有九尺以上的高度。”

明云裳微皱着眉头道:“我们都是从上面一层掉下来的,竟然会掉下来,就表示中间一定有缺口。我们也可以以这些缺口为着力点,然后将推开石头层离开。”

“那些机括我也参与了设计。”容景遇淡淡地道:“不瞒谨相,那全部都是从上面开口的单向出口,意思就是只有下面可以开,下面是不可能开的。也许在上面有我们的人,但是那些机括在哪里只有天顺帝一人知道,他处心积虑要杀我们,你觉得他会给我们开门放我们出去吗?”

明云裳白了容景遇道:“容太傅当真厉害得紧,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容景遇淡淡一笑道:“是啊,我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不过有谨相陪着,倒也不是一件坏事。你生的时候爱郁梦离入骨,却还得和我死在一起,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终是赢了郁梦离。”

“变态。”明云裳原本想忍住不骂的,却又实在是憋不住。

容景遇笑了笑,四人之中,他最为淡定。

明云裳觉得和他说话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当下便问兰陵王道:“我是不会武功,遇到那样的陷阱摔下来极正常,王爷武功盖世,怎么也着了他们的道?”

兰陵王的脸顿时阴沉的厉害,半晌之后终是恶狠狠地道:“天顺帝那龟孙子真是阴险无比!”他进到暗室里并没有看到一具棺材,而是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郁梦离的生母,他虽然知道那人必定是假的,却还是忍不住朝她走了过去,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地道口突然裂开,纵然他的武功盖世也挣不脱那张专为他订做的网。

他原本想趴在那张网上不动,然后伺机逃走,只是他才抓住那张网,手上便痛得厉害,然后他听到了破空的声音,他一听那声音,便知道他无从逃跑,只得松了手,手一松开,便掉到地道中来了。

明云裳看到兰陵王那副样子,知道再不能多问了,当下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听到北王轻哼了一声,便又问道:“王爷,你怎么样呢?”

北王轻声道:“有点痛,但是无妨,只是想起不能看到孩子出世,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明云裳满脸欣喜地问道:“玫瑰有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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