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是替罪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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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不是什么美娇娃,而是一头野兽。它将血肉骨骼囫囵吞下,窸窸窣窣地下床,莲步微移,来到穆清嘉面前。

属于野兽的悠长呼吸在耳边响起。

“你是什么东西?”女子妩媚一笑,倒是比先前娇嗲的嗓音好听许多,“罢了,管你是什么东西,别碍我好事。”

利爪破空声袭来,穆清嘉欲躲,奈何全身僵直。情急之中,他反倒咔嚓一下闪了腰,重重摔在床榻上,发出一声轰响。

床上大概有普通女子幸存,惊醒后见此惨状,声嘶力竭地叫嚷起来。

“谁!?”窗外护卫疾呼。

野兽见一击不中,冷哼一声,趁着护卫破门时从窗口逃离。

或许是走得匆忙,一只小巧的铜铃从她袖口滑出,跌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当一声响。

穆清嘉欲哭无泪地陷入床上软物中,也不知自己趴的是绫罗绸帐,还是那胖少爷的模糊血肉。

躺在案发现场里,人证物证皆在,有八张嘴也辩驳不了。更何况他唯一的嘴还是件摆设。

穆清嘉觉得,如果他是仙,也一定是个倒霉仙。

……

翌日,刘府上下一片哀声,人人披麻戴孝,准备为胖少爷刘大郎筹备丧事。仆役护卫行色匆匆,偶尔低声交头接耳,刘大郎的死状在刘府中四处疯传。

“我看少爷是马上风去了。”一小厮啧啧艳羡道,”美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旁边的仆妇听闻,悄声道:“我倒是听说是让什么妖魔啃了去,肉都吃光了,就剩一副骨头。”

一名随侍言之凿凿道:“没错,那妖魔故意倒在路边引少爷上钩,我们一伙人亲眼所见。”

“那木妖怪现在在何处?”仆妇问道。

随侍拇指一翘,道:“据说在后院里绑着,等仙人来斩妖除魔呢!”

后院,年逾半百的胖老者身旁伴着几名美貌妻妾,隔着三米距离面对着五花大绑的穆清嘉。近百名护卫层层环绕,严阵以待。

说起来刘太爷姬妾成群,子嗣繁多,其实也不差这一个刘大郎。只是妖魔作祟非同小可,不得不审。

“放肆!”他一声暴喝,“妖魔,你究竟为何杀我儿?”

穆清嘉心道你抓错人啦,我真没杀你儿子。

马鞭砰地抽在他身上,一道印儿都没留下,倒是马鞭四分五裂。断掉的鞭绳回甩,刘太爷一惊,蹬蹬蹬后退三步,挤得姬妾一阵惊呼。

这已经是断掉的第四条马鞭,而此时的刘太爷与穆清嘉之间的距离也比之前远了八米。

他自觉有些丢面子,色厉内荏地吼道:“说话!”

穆清嘉无奈地想,你要是能让我开口说话,那可真是感激不尽。

“老爷。”大夫人款款从石阶上走下,“这妖魔的事儿,还是要交给仙人来管,凡人插不上手的。贱妾不才,识得几位临皋派的仙长,昨夜已经通传过消息了。过不多时,他们便会派人来审这妖孽。”

“还是夫人明理。”刘太爷捡了个台阶下,遣散诸夫人,将大夫人搂入怀中。

这大夫人也不是刘太爷明媒正娶的正妻。十年前,他的正妻,也即刘大郎的生母故去,刘太爷流连花丛时碰见一位妙人儿,纳回家来,此后又添数位夫人。后来府上为了方便,就管第一位叫做大夫人。

诸位夫人一听“临皋派”,都下意识地为大夫人腾出位置,低眉顺眼起来。临皋派的大名即使在人界也颇有盛名,它乃是百年内崛起的修仙大派,不论哪家子弟入了临皋派,哪怕只当个外门杂役,都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穆清嘉听着“临皋”二字只觉耳熟,脑中晃过几人身影,俱是摸不透、抓不到,一碰即散。

正头疼间,忽听小厮高喝:“仙长到——”

众人皆将目光转向门口,只见一人白衣高冠踏入门来,腰间挂一柄玉白长剑。他面容尚年轻,却眉目凝霜,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刘太爷一改趾高气昂之色,忙叫人端茶送水,亲自相迎。

“仙长躬临寒舍,有失远迎。不知仙长贵姓?”

“顾。”

“久闻顾仙长大名!”刘太爷作恍然大悟状,殷勤道:“请坐请坐!”

那顾姓仙长对刘太爷的逢迎之辞置若罔闻,围着穆清嘉绕了半圈,道:“这就是你们说的妖魔?”

“正是正是。”刘太爷道。

也不见那仙长动作,几张符纸“嗖”地贴在木人像身上,捆扎他的麻绳应声而落。

刘太爷愣了愣,试探道:“这就好了?”

顾仙长颔首:“我今日先在这歇下,明早带他回复师命。可有空余客房?”

“草民自己的卧房已经打扫干净了,仙长若是不嫌弃……”

“不必。干净客房即可。”顾仙长言罢,转身便走。

刘太爷犹疑跟上:“那这妖魔……”

“放入我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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