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他赠人法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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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偏院被冲塌半边的事,他也不再计较。笑话,这新来的仙长随意一击便能毁掉一排木石房屋,他怎么敢再行索赔?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霍唯竟主动站了出来。

“偏院是我毁的。”他对刘太爷露出彬彬有礼的假笑,举起了手中之物。“这幅法器便权当赔偿罢。”

霍唯一直以来不苟言笑,相貌虽俊美,却太过凌厉。尤其是一双眉眼,剑眉下锁着对狭长的凤眸,仿佛靠近他一步便会被剑风削成碎片。

他这一笑,即便是虚情假意,也像那苍白的人偶突然活转过来般,多了丝人气。

服侍在刘太爷身边的两名舞姬被这笑容晃瞎了眼,纷纷扑闪着眼睛偷眼瞄他。

大夫人一晃神,淡淡道:“老爷,这是玄阶法器,人界不可多得。依妾身之意,不如收下仙长好意,以法器护自身周全。”

刘太爷浑不知这一瞬间自己头上戴了多少顶绿帽子,注意力全被这法器夺了去。听罢大夫人之言,他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一边道谢一边接过了法器。

那法器,是一副宝光闪烁的蟒鞭。

和那些凡人姬妾不同,霍泷一见此笑便浑身汗毛倒竖,不自觉往顾霄身后躲了一步。他本来就憷霍唯,这人不笑倒好,笑起来不知怎的就更恐怖了。

穆清嘉看清那法器,心下苦笑,但也只得由着霍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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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诸事皆备,已近夕阳西下。

四人各有安排,霍泷替换了一柄新剑,跑到后园里比比划划找手感;顾霄则手中抄了一厚叠符咒,准备挨门挨户地贴上,以防万一,作捉妖之用。

穆清嘉轻拍顾霄的肩膀,写道:{这是你画的束缚符?}

“束缚符”乃是筑基修士便能画就的入门符咒之一,注入自身属性灵气后,可唤起周围天地灵气作捆缚之用,像顾霄这种金丹后期仙修,量产不是问题。

“是。”顾霄恭敬答道,“师伯有何吩咐?”

穆清嘉被这声“师伯”喊得一愣。他没想到,不仅是霍唯暴露身份,连自己的底儿也被顾霄兜了去。

他可从未提及自己身份,又故去甚早,这师侄年纪尚轻,到底从何得知?

“我不似霍泷。五十年前的那些往事,我多多少少有所耳闻——包括师伯缘何身亡。”顾霄淡淡解释道,“穆师伯若有什么不便,尽可向我提,顾霄自当尽力为之。”

原来自他死后,已过了五十年之久。

穆清嘉微笑点头,心里却升起怪异感。不过,若是惊蛰师妹向他讲述过那些陈年旧事,顾霄能猜到自己身份倒也说得通。

于是他道:{麻烦了。不知可否借“束缚符”一用?}

顾霄照做,穆清嘉双手握着那一叠符咒,浅青色的光华蕴藉于其中,倏尔消失不见。他将之归还给顾霄,写道:{布符,不患寡而患不均。}

“是。”顾霄应道。

他正欲离开时,穆清嘉又叫住了他,微笑着写道:{这些符,都是水灵气画就的罢。}

顾霄一顿,抬眼看他。

“师伯说笑了。师尊收徒要求极为严苛,非单水灵根不要,顾霄自然只有水灵气可用。”

他用往常的淡漠语气答道。

{是我眼拙了。}穆清嘉微笑着道歉。

随着顾霄远去,他的笑意愈发不到心底。

寻常目明之人自然难以发觉,偏巧他“眼拙”,又有霍唯所画的“灵眸”,便能分辨仙修的灵气属性。

他“看”得到,那仙修体内冰蓝包裹着耀金,分明是水金双灵根。以金为御剑的基石,金生水,水灵根又有变异为寒冰的资质,顾霄是天生的剑修。

只是,他为何要骗人?

穆清嘉无意识地搓着手指,思索着自己所处的境地。

现下这四人中,除了年少单纯的霍泷以外,每一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难以尽信;而自己的失忆,更把他推向不利的地位。

他必须尽快捡起足以自保的能力才行。

穆清嘉魂游天外,想着想着,脚下便要逛游出庭院。另有旁人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正是方才被无视了个彻底的霍唯。

“他们做他们的,你跟着去作甚?”他面色不虞道。

穆清嘉醒神,解释道:{去昨夜的案发现场,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走。”霍唯率先迈出门槛,显是要与他同去。

穆清嘉无奈,但思来想后也无甚坏处,便抬步向前。

两人并肩走过弯弯绕绕的游廊,来到昨夜刘大郎遇害的东厢房前。或许是刚刚死过人的原因,东厢房门庭清冷寥落,冷气森森,一两个侍卫在石阶下走过,行色匆匆。

霍唯打开房门,刺耳的“吱嘎”声刮破寂寥,房前梨花树上扑棱棱惊起三两飞鸟,抖落下一地惨白的梨花瓣来,如同一地白纸钱。

两人相继入室,穆清嘉细细观察着房内陈设,手指延着床案划过。当夜染血的被褥早已被下人焚毁,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楠木雕漆床。

那木床中央仍留有一大块浓郁的血迹,足见出血量之大。

他绕着房间走过一圈,见霍唯兴致不太高的样子,问道:{你感受到了什么?}

霍唯眉头紧拧,努力屏息不去闻房间里的味道,闷闷道:“浓重的妖气,狐狸的腥臊,还有一点……魔气。”

提及魔气时,他眼中划过一道厉光。那厉光中混杂着厌恶与仇恨,还有沾染无数魔修鲜血才炼就的杀气。

穆清嘉点头,又开始四处摸寻。

“在找什么?”霍唯问。

{能发出清脆响声的东西,许是铃铛一类。}穆清嘉写道。

那晚狐妖袭击他不成,发出微弱的清脆声响,许是她从窗口逃脱时掉了什么东西。他俯下|身,欲趴低在床底一探究竟。

“我来。”霍唯道。

他单手拉起沉重的木床,一手撑着,一手探入床底。刘大郎的雕漆木床乃形制最大的拔步床,足容得下七八人,其重量可想而知,在霍唯手中却轻若无物。

当他放下雕漆床时,手心里多了一只铜铃。

那铜铃长约半掌,铃身上半刻有细密繁复的咒文,边缘和凸起处泛着青绿色铜锈,隐去另一半咒文。

霍唯将铜铃翻倒过来,只见金光一闪,一颗小巧的狐狸脑袋正藏匿其中!

那铜铃内用作敲响的铜子被雕刻成狐狸的形状,椭圆形铜子栩栩如生,宛若真狐狸般。

他神情凝重,道:“魔气,就源自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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