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再入分水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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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队守卫大门的堂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知该如何以对。要是在往常,若是有人敢公然强闯分水堂总坛,这帮人早就一拥而上挥刀相向,可此时,眼见这青衣卫如此大的来头,那八名卫卒一个个又如凶神恶煞一般对着他们虎视眈眈,他们何尝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心中着实是被唬得不轻。领队的那名队头有心跑去向康铭博报信,却又害怕总堂主问责,只得壮胆走上前去,拦阻道:

“分水堂重地,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如有敢擅自闯入者,格杀勿论!这可是咱们方总堂主立下的规矩……”

“你找死!”

丁春秋不等那头目把话说完,手中直刀已然挥出,旁人只闻“嚓!”地一下拔刀之声,便见那头目颈部中刀,鲜血立时狂喷而出,那头目倒地之后,身躯只扭动了几下,旋即毙命。

那名分水堂的队头,气绝之后兀自双眼圆睁,他大约到死也想不到,自己还没出刀,对方就已抹了他脖子。

其余堂众见自家的队头被砍死,立时亮起兵刃,纷纷围了上来。

丁春秋扬起带血的直刀,再度高声喝道:

“大胆奴才!徐大人奉天子命前来办案,就是钦差!你们知道阻挡钦差办案的后果吗?依我大乾律令,阻扰钦差办案者,罪同谋逆,当满门抄斩!”

这一干堂众毕竟是些江湖草莽,在加入分水堂之前,大多是些乡间农人,对于朝廷有一种天生的畏惧,当此时,见丁春秋手举直刀,刀尖上的鲜血兀自滴滴而下,其声如雷鸣贯耳,其势如狂风摆柳,这一派官威赫赫,立时吓得他们一个都不敢动弹。有一个机灵一点的堂众急忙飞奔入中堂,去向方总堂主禀报。

徐恪点了点头,对丁春秋今日的表现甚为满意,这一切,自然也都是他提早就已吩咐妥当,不过,那丁大头此刻所表现出的一番夺人声势,多少也超出了徐恪的期许。

“丁校尉,吩咐下去,敢有挡本钦差查案者,斩!”

丁春秋与众卫卒当即俯身拱手,齐声应道:

“是!”

“走,进分水堂!”

“是!”

丁春秋当先带路,八名卫卒分两列前进,徐恪在中间昂然迈步,就这样,时隔一年之后,徐恪以查案钦差之身,再度走进了分水堂中。

这杭州分水堂乃方文昭经营数十年之功。总坛占地甚广,光一个外总坛就有大大小小数十进院落,内里廊庑交接,曲曲折折,一般人很容易走迷了方向。然徐恪毕竟在分水堂打杂了多年,对于这方家总坛内的各个院落也算是轻车熟路。他进了总坛之后,半闯半进,直奔昔年方老太爷的那间“退思堂”而去……

其实,他一路之上也在想,就算落阳住在分水堂内,他这般未经通报就胡乱闯入,怎能见到落阳?

然此时,他也已顾不得那么多,毕竟离开杭州已经一年多的时间,这分水堂故地,他无论如何也要来看一看。

上一次他依舒恨天之策,率众官兵乔装改扮成江湖匪徒,强闯入分水堂总坛内来救方二堂主,当时他一心想的便是救人,哪还有重游故地之心?

而这一次却不同,这一次他是以大乾青镜司千户、查案钦差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走进分水堂,他怎能不好好地来看一看,这分水堂总坛内的风景?

总坛内,原来的议事房还是议事房,原来的兵器库还是兵器库,原来的总账房还是总账房,原来的伙房、马房还是伙房、马房……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老样子,可徐恪的内心,却已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时隔一年,我徐无病又回来了,你们有谁能想到,昔年你们人人都瞧不起我,辱我骂我,欺我压我,嘲笑我,贬低我,明里抢劫我,暗里中伤我,而今的我,却要让你们跪在地上迎接我!

徐恪不由地面现得意之色,就如一位进士及第的举子,虽曾遭遇种种屈辱不平之事,而今终于荣归故里、衣锦还乡!

不过,比起那些高中的举子,他心中的得意自然是更甚。毕竟他此时的身份实在是显赫,莫说区区一个分水堂的康铭博,就连整个江南道官场之首——贵为三品经略使的汤山劭也要对他好言好语。

他走过分水堂前院,立时就看见一位故人。

“吆!这不是伙房的马大管事么?”

那位马管事急朝徐恪跪倒,连连作揖道:

“小的参见徐大人,徐大人高升千户钦差,小的给大人道喜了!”

“哈哈!你给本官道喜,礼物呢?”

“礼物?……噢!小的这就去办!”

“不用了!”

徐恪右手一抖,长剑出鞘,只闻那马管事一声惨呼,左手已少了两根手指。

马管事用力捂住自己的伤口,仍旧跪地不敢发作。徐恪则是昂然走过,口里冷冷地甩下一句:

“这两根手指权当你为本官道喜了!记住,你若再敢借买菜之机,盘剥附近菜农,随意殴伤他人,本官下次就断你一只胳膊!”

“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马管事痛得额上冷汗直冒,然兀自忍住,依旧跪地磕头不止。

徐恪清楚记得,那年杭州城西郊的王村有一户菜农,找马管事讨要菜钱,因言语冲撞,被那马管事叫人一顿痛打,当时还打断了菜农的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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