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章 别走那个小师妹五四(2 / 2)
柳掌门听着闺女的话,脸上神色不动,只目光随着她的言语,缓缓而似乎不经意般的在阶前各人脸上掠过。未了略略颔首,以示了解。却半晌不发一言,脸色一片安静,看不出他作何感想。
事情就那么点,左不过几句话。即使加了一点酱醋,终究不能注水成长篇大论。柳惜情习惯使然,回禀完了,便就无语,看亲爹脸上又看不出端倪,只得意犹未尽、不甘不愿的立起身,退了一步,老实站到了一侧。
柳掌门看了看影文身后的影帝。
那少年喘过一口气,此刻又拄着剑鞘自个缓缓的爬了起来。顺手扯着衣摆擦了擦唇边沁出的血迹。却是一声不吭,神色淡淡,丝毫就没有为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去的担忧。若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那就是对身前的这个少年信任到了不假思索的地步。
能为人如此依靠的,会是一个心性凉薄、无情无义之徒么?
柳掌门毕竟统摄宗门多年,所见自比常人来的开阔。听了女儿的话,他并不为柳惜情的义愤填膺所动,反而认认真真的审视了一下堂前站得玉树临风般的少年。
影文身姿看起来潇洒随意,其实姿态紧绷。但他的这份紧张又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众人即使看了,也以为他只是在维持着一股翩翩公子的优雅风度。唯有经验极丰的人才能从他紧握剑柄的手指,与旁边之人所站的位置上判断得到,他其实一直仍蓄势待发,毫不松懈的将封寒雨掌控在自己的支配范围之内。
此子不骄,不躁,即使身处玉剑门和睿王府两大势力、众多高手环伺之下,亦是从容不迫。冷静的抓住于己最有利的形势。这样的人,若说他行事都别有目的未免夸张;但是,在秦婧这件事上,若说他只是为了占人家身子,吃干抹净就不认账,那便未免太难以说服于人了。
平心而论易地而处,身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影卫,若非真的关心秦婧,他怎肯为了一个寻常的姑娘出手,而背叛自己主子?
倘若无亟殿所出的影卫都这般随心所欲,那又怎能在江湖上奠定如此根深蒂固的基础?
柳掌门心里刹那转过无数思绪,但都没有表露在脸上。似乎只默默打量了影文片刻,便缓缓开口,说道:
“……劣徒任性鲁莽,此事无端牵连了少侠,是她之过。本座这厢代她向少侠赔礼则个。”
柳惜情:“……”???爹?
秦允文淡淡一笑,略微颔首还礼。只道:“不敢。”
果然柳掌门乃是先礼后兵。话锋一转,便道:“……只是,小徒再如何顽劣,终究是我玉剑门的弟子。事既如此,敢问我是该向少侠讨一个说法,还是该向你睿王府讨一个公道呢?”
话音未落,就听裴五“呵”的冷哼一声。
却倒也听得出来,这话并不是向他睿王府发难。所以他讥诮一声之后,便也再未多言。
大家心里面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影文来这一出,睿王府哪里还能有他的容身之地?非但睿王府不能容他,裴王爷甚至坚定地觉得,这整个世上都不该有此人存在。
不杀影文,简直难消自己心头郁气!
在裴五眼中,影文已经算是半个死人。之所以还没死透,也仅仅是卖玉剑门一个面子,让柳掌门先行清算一番罢了。
即便裴五厌恶杜诗,难以压制情绪,甚而朝着玉剑门发难,可他也心知肚明,自己与玉剑门交好和交恶,那说远了可是能关系到整个天下局势,乃至于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在这件事上,玉剑门实际上已经退让了一步,那自己就须得礼尚往来,方才是维持长久之计。一味地得寸进尺鼠目寸光,他裴五只怕也活不到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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