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请陛下赐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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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安说:我是长乐县子。

不懂行的还以为我是人家儿子。

魏渊看他一眼:“银子只是身外之物,爵位象征的意义岂是银子可比?你即使成了银锣,手里有权有势,但你的地位依旧上不得台面。

“唯有爵位,才是你彻底脱离民籍,成为王朝权贵的凭证。你若被封爵,许家便不是寻常人家,而是权贵。

“将来娶妻,平民女子就没资格嫁你。必是豪门千金才能与你般配。”

“能娶公主吗?”许七安小声问道。

魏渊颔首:“理论上可以。”

公主是不可能嫁给平民的,未来的夫婿,必定是权贵。子爵虽然不高,好歹也是爵位。

“不知为何,陛下对你不喜,他若不愿,谁都没办法。”魏渊说完,笑了起来:

“幸而你非一无是处之辈,还有回旋的余地。”

“魏公教我。”

“前些时日,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福妃意外身亡,衣衫不整的从阁楼坠落下来。当时屋内只有太子一人,且是醉酒。此案甚是棘手,既关乎皇室颜面,又牵扯废立太子一事,三法司都不愿意卷入其中,必定消极办案。”

我的妈诶,太子凌辱皇帝的后妃?

许七安连忙摇头:“魏公,你这不是害我吗,皇家丑事,岂是我能插手。”

“无妨。”魏渊摆摆手:“这事文武百官都知道了,多你一个不多。你能查出来最好,查不出来,推掉便是。

“能力未及,顶多受点惩罚,纵使陛下不喜欢你,没犯大错的情况下,子爵也不是他说斩就斩的,勋贵集团不会同意。”

了解了,魏公的意思是,如果皇帝撤销对我的封爵圣旨,以后找我办事,我就装死不接受。先哄着元景帝把爵位封给我。

然后,再以能力不及的理由抽身而退,到时候顶多受点惩罚,白赚一个爵位。

魏公真是足智多谋(老银币)啊。

“太子是临安的胞兄。”许七安忽然想起自己养的那条妩媚多情的小鱼儿。

夜店小女王现在肯定又伤心又无助。

“你与临安公主,没什么纠葛吧?”魏渊眯着眼,审视着他。

“没有没有。”许七安连忙摇头。

魏渊放心的点头。

次日,御书房。

“三日之期已过,你们给朕的答复,就是一句“案情复杂疑点颇多,请求多宽限几日”吗?”

元景帝把几份折子,狠狠砸在三位大臣身上。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魏渊递交的折子,出奇的一致,好像互抄作业似的,抄的还是错误答案。

元景帝气的直拍桌子。

刑部尚书惭愧道:“陛下,此案疑点颇多,迷雾重重,微臣已经竭尽全力了。请陛下再宽限几日。”

大理寺卿则说:“微臣能力不足,请求告老还乡。”

“你们”元景帝大手一挥,把桌上的折子、笔墨纸砚通通扫翻在地,气的浑身发抖:

“朕要斩了你们。”

三位大臣立刻跪倒,高呼:“微臣死不足惜,陛下保重龙体。”

这是对过台词的吗?

元景帝气炸了。

两侧的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一向喜欢和魏渊抬杠的给事中们也不说话了。

这案子当然还是要处理的,不过各方的意见尚没统一,太子一派想着如何般这位储君脱罪。

其余派系则思考着如果废掉太子,未来的储君是皇子中的哪一位。

想法各不同,但有一点是大家默认的,就是先把事情拖一拖。福妃的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案子之后牵扯的国本之争。

那会是一场不啻于京察的腥风血雨。

各党派需要花时间斟酌,去站队,去布置。

像这种朝堂目的一致的情况,即使元景帝也只能无能狂怒,除非他不要真相,当场废太子但多半会被内阁驳回。

“陛下稍安勿躁,微臣有事禀告。”王首辅出列,轻描淡写的把福妃案暂且揭过,道:

“据微臣所知,打更人衙门的铜锣许七安,并未殉职。于昨日诡异的复生,封爵之事,请陛下撤回。”

御书房内,响起大臣们的窃窃私语。

那姓许的铜锣还没死?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心情复杂。

元景帝愣了一下,收敛怒火,望向魏渊,沉声道:“魏卿,首辅之言是否属实?”

“的确属实。”魏渊作揖。

当即,就有一位给事中出列,大声道:“张行英谎报案情,欺瞒陛下,请陛下治罪。”

元景帝没搭理,看着魏渊,继续问道:“为何如此?”

“许七安并未死去,与叛军死战之前,服用了司天监的脱胎丸,力竭之后进入假死状态,直到昨日方才苏醒。张行英误以为许七安殉职,这并不怪他。”魏渊解释道。

脱胎丸元景帝一听,像是吃了苍蝇似的膈应。

当初他像监正求取此药,监正不给,推说已经没了。

可如今,一个区区铜锣,居然吃到了他求而不得的灵丹妙药。

“他是怎么得到此药的。”元景帝嘴角一抽。

“司天监的褚采薇赠予。”魏渊回复。

元景帝沉吟几秒,缓缓点头:“封爵之事撤回。另,着铜锣许七安,速来见朕。”

魏渊不动声色的点头,作揖道:“是。”

许七安收到传召,赶在午前,快马加鞭的抵达皇宫,经羽林卫验明正身后,放他入宫。

城门内,大青衣负手而立,等待多时,身边侯立着南宫倩柔。

许七安快步迎上去,喊道:“魏公。”

魏渊颔首:“陛下召见你,是为福妃一案。”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道:“封爵之事撤回了。”

还真撤回了啊,这条消息都发出来三天了,这也能撤回,不守规矩许七安心里吐槽,道:

“我明白了。”

随着魏渊来到御书房,元景帝不在,穿蟒袍的老太监说道:“陛下在灵宝观,随国师打坐,午后才回来,且等着吧。”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灵宝观,结束了打坐,精神抖擞的元景帝睁开眼,叹息道:“国师,朕何时才能结成金丹?”

道袍下,难掩丰腴身段,容貌倾国倾城的洛玉衡,闭着眼睛,声音悦耳磁性:“陛下何时能放下政务,潜心修道,金丹指日可待。”

元景帝盯着眼前的绝美道姑,她五官艳丽,有着勾人心魄的魅力,眉心的一点朱砂更衬托着宛如仙子。

可以亵渎的仙子。

元景帝又叹了口气,其实只需要双修,他便可更进一步。只是,即使是一国之君,他也无法强迫人宗道首。

且不说对方是二品高手,纵使武力可以压制,但双修之事,需两人心法配合,无法强求。

“国师何时能入一品?”元景帝问道。

洛玉衡微微摇头。

“唉,监正的心思,朕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当日朕向他索要脱胎丸,他不给,谁料今日朕得知,一个小小铜锣,都能享用此灵丹妙药。”

洛玉衡睁开眼,好奇的问道:“铜锣?”

元景帝摆摆手:“此人不值一提,朕先回宫了,明日再来与国师打坐悟道。”

他摆驾回宫,收到许七安已在御书房等待的消息,仍没有即刻过去,一番精细的沐浴后,终于姗姗来迟。

御书房内。

许七安朗声道:“卑职拜见陛下。”

元景帝目光锐利的盯着他,没提脱胎丸之事,也没夸赞这个铜锣在云州立下的功劳,直截了当的说道:

“前些日子,福妃坠阁身亡,此案背后另有隐情,朕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此案。否则,严惩不贷。”

许七安立刻作揖,九十度弯腰不起,高呼道:“请陛下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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