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给彼此一个机会（一）（2 / 2）

赵晚棠一时没有回话，这其实便是她此次前来的目的，她需要一个人，一个聪明而有经验的人来帮自己分析一下乱成一团的现状。

“臣妾，不知。。。”

“当真不知？”太后笑了，笑容里，仿佛看透了一切“还是下意识的想要躲避那个答案？”

赵晚棠也苦笑两声“太后，您是知道我的。我若是想要争宠，想要那些名分地位，就不会苦心装病这么多年了。”

“那如果，你现在想要的，并不是名分地位，而是皇上这个人呢？”太后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座亭子，赵晚棠便搀扶着她往亭子下走去。

“哀家的孩子，从小就跟在哀家身边，是什么样的人，哀家明白。他看起来少年老成，其实说到底，也就是个没受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幼子，他如今也不过27岁的年纪，若是喜欢什么东西、什么人，表达的方式便也难免幼稚了些。”

赵晚棠扶着太后坐下的手一僵“太后的意思是，皇上，喜欢臣妾？”说完，她自己都笑了。“这不可能，您也说过，他是皇上，身为皇上，就绝对不能喜欢上一个人。”

“哀家确实说过，但感情这种事情，岂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住的？”她拿起一块手帕“就像这块帕子，哀家明知道它已经旧了、颜色也褪了、上面有一些污渍再也洗不干净了，应该换一块，但因为这是先帝送给哀家的，所以无论如何，哀家都舍不得扔掉，依然日日戴在身边。晚棠，你还小，虽然嫁给庭儿已有六年之久，但也不过22岁的年纪，哀家24岁才第一次入宫，26岁才发现自己喜欢上先帝，那时先帝已经近40岁的年纪了。。。哎，说远了，这人呐，老了，一提起往事便收不住了。”

“太后后悔了吗？”赵晚棠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了，但她真的需要一个答案。

“后悔？”太后笑了。“后悔爱上他吗？有过这种时候，在我们第一个孩子被人陷害，在襁褓中便夭折、而他为了顾全大局，明知道害我们孩子的罪魁凶手是谁，却只能草草结案的时候，我的确后悔过、也憎恨过。但现在，不，一点也不。”

太后的眼神变得柔软，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世人都知，太后和先帝恩爱一世，太后更是受了先帝一辈子的偏爱，连皇位都越过了大皇子和太子，给了他们的孩子，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一段故事。

“如果我没有爱上他，或者逃避现实，没有轰轰烈烈爱一场，恐怕现在，我才会后悔。”她拉着赵晚棠的手，像是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那个夭折的女儿。“晚棠，你知道吗？在庭儿登基那日，你身为她的嫔妃第一次拜见我，对我说，你害怕这后宫的尔虞我诈，甘愿放弃所有的荣华富贵，只为了混个清闲日子，那个时候你多大？刚过了十八岁生日没多久吧？我当时惊讶极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如此早慧，对这人情世故知晓得如此通透，你太聪明了。如果别人只能看见前方五步的路该怎么走，那么你就是在刚踏上这条路时，便已经看见终点在哪里了。”

“你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可是有一番话，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告诉你，现在，应该就是最好的机会。”

“臣妾谨听。”

“人生这条路上，有很多的岔路口，你的每一次选择，都有可能让你走上不一样的路，都会把你带上不一样的结局，若你一直逃避，等有朝一日，你再后悔，想要踏上那条路时，会发现，你早已没有机会和精力了。”太后看着赵晚棠，就像一位母亲在告诉自己的孩子一般。“什么事情，与其不做而后悔，不如先做了再说，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