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血色龟甲(1 / 2)
看着老者将一片血色骨片缓缓的推到面前,孟天河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给我的?”
幸福来的太快,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老者对他来说陌生而强大,虽然已经确定对方应该没有恶意,可是心底还是本能的会产生一丝戒备,所以他并没有去拿骨片,而是皱眉静静看着老者,等待着对方给出解释。
黑衣老者似乎好料到他的反映,闻言只是含笑点了点头,继而随意的向后往椅背上一靠,手中变戏法似的忽然多出一根烟枪,在烟袋中挖了挖,然后用火点燃,烟草的香味立刻飘散开来。
孟天河顿时一阵无语,看对方那悠闲托大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武林高手的风范,竟与乡村中那些靠在墙根里晒太阳的老汉一模一样。
轻嘬一口烟枪,美美的吐出烟圈,白色的烟圈缓缓荡开,逐渐扩散变大,直至弥漫消散成淡淡的烟雾。
老者满脸的迷醉,眯起的双眼中渐渐泛起雾气,陷入到回忆当中,“当初老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师尊就把这块灵纹龟甲给了我,我当时兴奋的几乎好几夜都睡不着觉,因为我知道得到它就等于成为了这一代的传承者,而且听师尊说,这很可能是一件流落凡间的仙家宝贝,其中蕴含着一缕精纯的天地灵气,经常吸纳这种灵气可以强忍经脉淬炼肉身,有了它我就有了突破武者最后一层壁障的可能!……”
说到此,老者的表情忽然变得极为悲伤起来,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但是我没有想到,正是因为我得到了此物,竟然让我那师弟因恨成狂,那个畜生!竟然为此将师尊和师妹……我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将此物给他!……”
老者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眼眶里点点泪光闪动,随着丝丝烟雾在空中飘荡,恍如又回到了那伤痛的过去。
孟天河看着老者动情的模样,竟也被勾起了一缕愁思,不禁轻轻的叹了口气,老者似是突然被惊醒,顿觉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呵呵,似乎把话扯远了,不过此物的功用倒是非常适合现在的你,毕竟你年纪还小,有了此物还是有机会恢复经脉是修为更进一步的。”
看着老者脸上陈恳的微笑,孟天河此时终于可以确认,此人对自己真的没有任何恶意,真心的是想要帮助自己。至于原因,他倒是也能够想到一些,也许是自己的资质,也许是刚才在店门外所做的事情打动了对方,所以有爱惜之意。
只是彼此素不相识,孟天河怎肯就这样平白的受人恩惠呢,随即连忙摆手推辞:“不不,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此物乃是传承之物,如此重宝我一个外人怎能接受呢!”
老者闻言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叹声道:“咳!人都没了还有什么传承,收下吧!这是你我的缘分,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心性魄力,此宝跟了你也算是它的幸运,如果你不收,将来它落入歹人之手,恐怕我在地下反而要被师尊责骂了!”
说着老者嘬了一口烟枪,煞有深意的深深看了孟少一眼,点头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随即俯身站起,转身踱步而去。
“前辈!……”
孟天河还想推辞,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看着老者飘然而去,不禁深深的记住了这个苍老的背影。
缓缓的收回视线,孟天河这才将目光落到面前的桌面上,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血色甲片,也许是历经的岁月太过久远,龟甲的表面已经变得十分光滑,光线照在上面竟然有种晶莹剔透的感觉,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光雾,即使不知其来历的人,见此也能够看出此物的不凡。
孟天河轻轻的将其拿起,入手的感觉冰凉滑腻,表面浅浅的刻着一些神秘的纹路,似是凌乱却又似有着某种规律,仔细看了半天,却仍是一头的雾水,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然而很快的,他就察觉到指间隐隐有一股暖流正在缓缓的流淌,这股暖流很奇妙,让他感到很舒服,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似是和自己引动的那些星芒有些相似,但又感觉不是完全一样,可究竟有何不同,一时间,他倒也弄不清楚,不过此物的确是仙家宝物不会错了。
正把玩之间,他似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连忙起身,不想动作猛了些,肚子不小心碰到了桌子,顿时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口,吐了一桌面条。
吐了这一口之后,孟少也觉得好受了许多,看看周围没人,连忙一溜烟的拔腿闪人。
片刻后,当客栈伙计看着满桌的狼藉,顿时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彭老,既然此子已成废人,不能受您传承,您又何必将如此重宝送给他呢?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房间中红衣老妪的情绪有些激动,只是很奇怪的,那声音却不似之前那般苍老干涩,反而十分悦耳犹似银铃一般。
中年人闻言脸色微变,不禁干咳了一声提醒道:“吕卿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老妪此时也知道自己有些忘形,连忙收敛了心神,恭声称是。
中年人见此这才转向那黑衣老者,含笑道:“我观此子心性坚韧通达、思虑缜密聪慧,又兼有仁者之慧,此等人物当成人杰,彭老既是欣赏此子,又为何拘泥于资质前途呢?”
老者狠狠的抽了口烟,轻声叹道:“若是此宝真能使他经脉恢复,若是他日还有缘再见,彭某自当授予传承,否则只当是我为此宝找了一个归宿,所谓时也运也命也,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不必强求啊!”
中年人闻言双眼微眯,顿时听出了对方言语中深藏的无奈之意,不觉有些颓然的望向窗外,喃喃道:“是我连累了你们啊!”
老者自觉失言,触动了对方的痛处,连忙干咳着解释:“殿下多虑了,老夫只是为此子感到惋惜,想来只要我们逃过这一劫,有那陈先生暗中相助,我们重整旗鼓亦非难事!”
此时老妪也赶紧出言安慰道:“彭老说的是,只要我们躲过对方的追捕,安然到了东域,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就当她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忽然老者脸色一肃,猛地挥手一摆,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身形一闪,如闪电般瞬间就到房门前,静气凝神侧耳细听,另外二人似是也有所感,都是满脸的凝重。
就在此时,咚咚的一串敲门声响起,一个清悦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小子孟天河求见彭前辈!”
屋中众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暗松了一口气,中年人朝着老者点了点头,老者这才轻咳一声,缓缓的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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