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零一、我不就是个死定了的疯子(2 / 2)
数十年前,她也曾是个众人捧在手心里,人人爱着、捧着的孩子,父亲纵使知道她是女孩子的身份却没有任何责怪,他说的是,“阿川,你是我和你母亲最爱、最聪明的孩子,无论男女,日后你都担当得起我这个位置。”
此后,她的兄长一个个被毒杀、谋害、构陷,父母病故,缅南这个小国的王位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只是她没有办法像父亲期望的那样,做一个仁慈博爱的君主。
她嗜血暴虐,她将那些世族权贵玩弄于鼓掌,她对过去的仇人赶尽杀绝,她推崇执行最严峻残酷的法治,那些富得流油的富商和穷人们的差距依旧越来越大,她的子民依旧声声抱怨,官商暗地里依旧**勾结。
她想让整个国家都蜕变,可是太难了,她得罪的所有旧势力暗地里联合起来,就是想让她死,让她掉下王座。
她知道,站在这个位置上,注定是孤独的,谁也不能信,谁的话也不能全听,谁的话都要碾碎了来分析,什么端倪都要抓紧了才能免受其害。人人都说她是个疯子,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彻底白了头,她时常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疯了。
看起来温文儒雅的总是挂着笑脸的龚承弈出现的时候,她承认是心动了,这个男人拥有着别人根本就没有的理智和智慧,她各种威逼利诱,各种刁难都用尽了想让他留下,半年后,她还是给他那份双方都有利的条约盖了印章,放他走了。
她收起所有的喜欢、卑微、孤傲得不可一世,依旧孤军奋战,偶尔会念起龚承弈,今日一见他的救命恩人纪恒远她就明白了,龚承弈要的权势、地位、财富、发挥能力的空间这个男人通通都有,更何况,龚承弈已经有了自己的所爱。
她又何必给人再添堵?
她站起身,纪恒远叫人给她搬了个座位,正坐在纪恒远的对面,她的侍女把她管用的长烟杆取过来给她点上,她抽一口,猛然咳嗽起来,又带动着伤口裂开,侍女担心不已,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明明刚刚才浴血奋战完,她的公主,她的王,她的主人,怎么从来就不知道爱惜自己,“陛下!”
“没事,小伤而已,不会现在就死掉的。”陈旭川把她推开,舒舒服服的靠在座椅上,“我还是跟纪先生说正事吧。”
“纪怀清在数月前,就跟我这个叔父搞在一起了。”陈旭川指指殿内被她一箭射在宫柱上的陈汝凡,又指指躺在地上不知道死活的几个青年男子,“然后我叔父连同了这几个新贵世家,在上周我外出走访的时候,绑走了我妹妹,送到了纪怀清那里。纪怀清派他的骨干来跟我谈条件的时候,偶然见到了龚承弈的信使,那人身上带着纪家的象征信物,隔天纪怀清就跟我提了新条件,不止要印章,他还要即将到访的林向北。”
陈旭川抖抖烟杆,“我在背叛纪先生和取舍妹妹之间犹疑了许久,可我就剩那么一个亲人了,我选择了见见他要的林向北再做决断。纪先生,你老婆的身手真的很好的,说实话,我真的很欣赏她。”
纪恒远瞪一眼她,陈旭川收起玩笑不恭的模样,“其实从龚承弈到缅南那一刻起,纪怀清的人就一直在盯着,包括我送出的每一封信,每一通电话,他们不敢挑衅你,所以选了最一劳永逸的办法,让我拐走你的宝贝老婆送到他们手上。”
纪恒远手里的枪指着陈旭川的头又放下,杀了他就更不知道向北的下落了。
陈旭川不以为意,他的愤怒她当然知道,就像她知道妹妹带带走那一刻的心情,“记不记得我先前说的,你老婆和我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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