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南归(今日一更5K)(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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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之畔,巨兽之影仰望苍天,其相龙骧虎跱,其躯柱天踏地,高不可攀,亦威不可及。

奔流滔滔向东,那一座座浮桥和浮桥上的一众鲜卑士卒,则早已被波涛吞没,仿佛就从未出现过。

呜~~

号角声回荡,北岸处,鲜卑大军正迅速退去。

“翼德,干得漂亮!”杨信上前,想轻拍张飞肩膀,却因没了力气,还没走近,就踉跄着坐倒在地。

他面色苍白,剧烈地喘息着。

“我没事,没事。”见众人上前搀扶,杨信赶忙摆手,“你们也都坐下,赶紧休息。”

众将士得令,纷纷席地而坐,七歪八斜地倒地,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杨信盯着北面,朗声大笑着道:“歠仇水畔一声吼,喝退鲜卑百万军!翼德,此战你当记大功!”

“嘿嘿,我只是有感而发,随口一吼罢了……”张飞闻言,挠了挠头,竟是有些赧然。

而杨信这句评价,很快口耳相传,传遍了全军。

“歠仇水畔一声吼,喝退鲜卑百万军!”

“歠仇水畔一声吼,喝退鲜卑百万军!”

“歠仇水畔一声吼,喝退鲜卑百万军!”

……

不少军士坐在地上,冲着河岸扬声高吼,也是在示威,打击鲜卑人的士气。

“居然是——犼?”张猛满脸艳羡,将身上一根根带着血丝的箭矢拔下,“翼德,你这天命可不简单呐……”

就如同杨黥对“螣蛇”眼馋一样,张猛对“犼”这一天命,也曾经是觊觎已久的。

“犼?”杨信闻言,恍然大悟。

因为张飞的大嗓门,他还曾经有过猜测,张飞的天命或许是“夔牛”。

却不料,竟是“犼”!

犼,又称望天吼,也是上位天命。

须知,“犼”的形象是被雕刻于华表之上,用来监督帝王的。而且,民间更有“一犼可斗三龙二蛟”的说法,毫无疑问,这是个真正的狠角色。

不愧是张三爷……

杨信心中暗道。

“不过,像刚才那种惊天一吼,翼德是吼不出来了。”杨黥拖着疲惫之躯走来,泼冷水道。

“哦?”杨信闻言一愣,问道,“为何?”

“翼德刚才那一吼,是‘犼之初啼’,是霸主的第一声咆哮,有类似‘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效果。”杨黥熟读典籍,对此中原理自然是信手拈来,“在这一声吼后,除非翼德再有成长,否则断难吼出那等惊天咆哮!”

杨信点点头,倒也不意外。

浮桥断裂,河水逆流,这是何等恐怖的声势,何等惊人的威力!若张飞能将其当做常规武器,那就相当于行走的“大规模杀伤性魔法”,也实在太可怕了。

“等等,”张飞不服,又拍着胸脯道,“我也觉醒了一个天赋,名为‘惊蛰’。有了此天赋,让我独守一桥,也绝非难事了。”

“惊蛰么?”杨黥点点头,又讲解起来。

惊蛰,就是张飞当初的“音弹”了。不过,不同于以往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这次,他则可以随心所欲,随时而发。

杨信心情愉快。

这些时日,他可一直在着力培养张飞、丈八擒豹等人,也算是终于开花结果了。

而杨信的兴奋,也不止是因为张飞的觉醒。

更是因为,就靠着同甘共苦的战友之谊,张飞已是自己麾下一员,再无人可夺走了。

即便有一日再遇上刘备,问上一句:“玄德兄,你的翼德……”

对方怕也只能无奈地回一句:“不,是你的翼德。”

……

“想什么呢?”杨信拍了拍脑门。

他发现,才刚刚脱险,自己的间歇性精神病又犯病,开始胡思乱想了。

众人坐在地上,休息一阵后,吃起干粮。

他们实在过于疲劳,没有体力埋锅做饭了,只能吃干粮。

吃饭时,杨信、杨黥、徐牧、公孙瓒、张猛等诸将都围坐了成一团,商讨着接下来的对策。

“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杨黥皱着眉,“明日若再战,我等必败无疑。”

“屯长大人,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飞闻言,不服地道,“今日能胜,明日我等也一样能胜。”

“不一样。”杨黥摇了摇头,“今日,是靠你的‘犼之初啼’,才勉强渡过难关。明天,又靠谁的突然觉醒?擒豹吗?”

丈八擒豹闻言,挠了挠头:“大人,我觉得,我好像还差点……”

众人都是忍俊不禁,气氛却放松许多。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杨信一开口,诸将都安静下来,“今天苦战半日,中途几乎没有休息,明天时,所有人都会肌肉酸痛,浑身乏力。这是自然现象,不是我们能克服的。”

“对,我以往也遇到过……”张飞闻言,点了点头。

诸将也是恍然,点头称是。

“眼下只能南撤。”杨信环顾一圈,沉声道,“不过,又不能就这样南撤!否则,若我们撤得太快,南下的大部队还没走出多远,就依旧有可能被追上。”

“阿兄,你就直接说,该怎么做?”张猛大大咧咧道。

这厮明明已经想通关节,却又故意做莽夫状。

“夜袭。”这关头,杨信自然不会拐弯抹角。

“夜袭?”公孙瓒闻言,连连摇头,“徐军候,魁头屡次被你算计,恐怕早已是惊弓之鸟,必然会全神戒备。我等夜袭,人数太少,则难有效果,人数太多,恐怕更要全折在里面……”

公孙越也在敲边鼓:“还有,我们如何渡河?急切间,再造浮桥却不容易。”

“我说的夜袭,可不是夜袭鲜卑人营帐。”杨信唇角上翘,笑眯眯道,“还有,其实当初我并没有全部拆毁所有浮桥,偷偷收起了几座。”

“什么?”诸将闻言,都一脸惊讶。

“是要烧……”公孙瓒北顾,也意识到了什么。

……

深夜。

魁头已经睡下。

他和素利、弥加、阙机商议许久,却依旧没能想出什么切实有用的办法。

只是素利则提议,那种恐怖咆哮必不可一而再再而三,明日可再攻一次,看看效果。

魁头伤势未愈,身体有些虚弱,于是早早入睡。

却不料,才睡了半夜,他就被喧哗声吵醒。

“何事?”魁头蓦地起身,未及披甲,就向外走去。

公孙瓒没说错,如今的他,早已是惊弓之鸟了。

这几日来,魁头屡屡受挫,也屡屡被骗,故而额外谨慎。若自己再着对方的道,他肯定是要发狂的。

“大人,是汉军放火了!”一名鲜卑士卒走来,跪倒禀报。

“什么?一群没用的东西!”魁头闻言,当时就勃然大怒,“我可是派了整整千人守夜,怎么会让汉军摸到营帐前的?”

为防汉军偷营,他也做足了准备。

“大人,”见魁头发怒,鲜卑士卒面露恐惧,赶忙道,“汉军的确是放火,但烧的不是咱们的营帐,而是东面那片树林。”

“嗯?”魁头闻言,抬头转望,就见东面的树林处,已是火光熊熊,照亮了半边河岸!

步度根也出了营帐,脸色难看:“一群废物,还不快去救火?没有木材,我等要如何渡河?”

搭建浮桥,自然是需要木头的。

杨信烧了树林,无异于釜底抽薪,他们万余大军,一时之间却是难以渡河了。

“不必救火!”魁头沉吟着,摇了摇头,厉声道,“步度根,去纠集我帐下的精兵!汉军放火的人不会太多,咱们顺着河岸寻找,或许能找到他们,一举歼灭。”

他心中门清,如此大火,哪是人力能灭的?

但是,若杨信等人真来北岸放火,却是有可能截住他们的。

在魁头看来,杀一杨信,即使放走了汉军大部,那也是值得的!

此人绝不可留!

……

魁头、步度根一马当先,高举着火把,领狼歌骑急速奔走,沿着河岸搜索,意欲寻找到浮桥踪迹。

但他们来晚了一步。

魁头立于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浮桥被砍断,顺着河流被冲走。

“魁头大人,不必送了!”月光下,对岸一道璀璨身影似在与月争辉,微微鞠了一躬。

“杨信,杨信!”魁头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对方撕碎,吞入腹中。

又败了一阵!

“山不转水转,山水有相逢。”隔着河,杨信神态潇洒,如神仙中人,“我有预感,下次见面时,我们能换个角色,你逃,我追。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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