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客似云集(2 / 2)
所幸王德显、王乾元这些个相熟的,都吩咐自己带来的从人帮着庄里张罗,否则肯定会更加乱的。
李清站在正厅门口东张西望了半天,发现他自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得,眼不见心不烦,咱也进厅喝茶去。
李清进了正厅,才发现叫延州那些兄弟们到正厅来端茶倒水委实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他们都失职的很,慕容一祯左手端着个茶杯,右手在空中舞啊舞的,正在形容党项骑兵怎么冲过来,王乾元端着个茶壶一脸fans表情的立在他边上,见茶杯一空赶紧往里加水,谁知道慕容一祯说得正高兴,左手也晃荡上了,这水还都泼曲大人身上了。
王德显把刘叔和孙五也带来了,之前太混乱没顾得上招呼,现在李清就是有心想上前和人近乎下也不可得了,因为刘叔边上都围着十几人,王德显一脸得意的在边上听刘叔细细道来,很有幸与荣焉的味道。只是最可怜就是孙五了,本就不擅言辞,现在被人围在当中,“孙兄,据闻你神箭可是能百步穿杨,是不是特将那首首留与李三郎建功的?”“孙五啊,那一弓三箭正是破敌之妙术,是不是你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若英娘子的?”
“我没有。”“不是我。”老实人就是倒霉些的,孙五站在那里很有股子打碎别人家玻璃的负罪感,就差要数手指头了。
个个都说的开心,就是没什么人搭理李清,咱中国人是有美德的,绝不能说自己怎么怎么了得,谦虚可是第一重要,其实李清吹牛水平也凑合,只是别人都觉得他应该有美德,所以想听故事的人都不来找他。
见别人都是冲他点头招呼下就完,而那些小圈子李清也不好意思凑过去,你说你腆着脸听自己的英雄事迹害不害臊的?况且那些故事经过很多艺术加工都走形了,比如李清战前绝对没说过“勤劳王事,丈夫平生之志耳。”事后更没有潇洒的长吟“不叫党项进延州”。而是被人扒出来,直接抬到床上的。
听得多了就有些脸红,并且人家听到开心处还要冲他点头示意的,李清现在有些后悔没守着柳七等他把故事编完,至少也该审核下的,这也太离谱了点。
无地自容的时候最好有地洞可以钻下去,没有地洞的时候自然就要找角落,等李清找到角落了,才发现妙玄早霸占了那里,妙玄也支着耳朵在听呢,关于延州的事情。他在那些兵士嘴里零零散散也知道了些,可那些人嘴笨的,哪有这般说了叫人听了淋漓尽致的?
其实有时候不怪那些写小说的有时候编得漫无边际,你不见咱古人都喜欢yy一点的内容么?
先把妙玄从角落里揪出来,然后李清自己闪身躲进去,“闭嘴,不许问话。”见妙玄一脸孩子气的想问问题,李清先封上他的嘴。
这么一大帮子人来捧李清的场。绝不是凭勾栏瓦肆里的姑娘们宣传的结果,还是曲大人比较有情趣,凑过来嘴轻轻的对人群一撇,完全像个脱俗的世外高人了。
三郎也休要介意,皇后娘娘颇为嘉许三郎的作为,已经颁旨免延州三年的钱粮了,有了娘娘的肯定,这些人当然是要来凑趣了。
*,你不也一样么?
除了内院女眷不能怠慢外,其余的桌子椅子凑在一块。也只能勉强安置厅里的这些贵重人物了。张先和那班士子们就要对不起了,不是喜欢风雅么,还请站着吃去。不过张子野毕竟是历史上传名的风**,人家还就带着人上没修完的阁楼上去吟风诵月去了,据说还发现了一种残缺的美。
站了那么久,有的坐了就该消停些罢,可想是国朝歌舞升平了十几年,那些金戈铁马的往事已经快消散在风里了,突然眼前便发生这么一场战事,而且当事人还不是什么久经沙场的老将,而是平时曾经一块喝花酒的龌龊人,这认同感当然就要强烈些。以至于肉塞在嘴里都没堵住口。
酒桌上奉承话李清收了好多箩筐,在与座诸公高度的评价了李清的爱国热忱和大无畏的民族主义精神后,总算有人发出不和谐之声了。
这个李清完全没有介意,倒不是他心胸就有多大度的,而是柳七同学词填的一流,估计就是想象力丰富了点,所以写起这话本也是天马行空的很,估计是唐传奇小说看多了的,这样的好作者不去后世里大写网络小说,的确是生不逢时了。
一声长啸,迎着一千铁骑就冲杀了进去?这不是英雄,这是有毛病,万马军中胜似闲庭信步可以归结于梦游,稍后悠闲的那么一抬手,对方主将野利都赤就中箭落马,和后界没关系,这是神仙。至于施展八步赶蟾,将那逃散的敌兵一一杀个干净,这个李清都不知道怎么理解了,咱后世的网络小说yy得那么厉害,也找不出一个原型来。
要是李清也是一个听众,绝对是先*上一声,你当我小白啊,都市小说一夜七次郎都还罢了,这好歹也是战争小说,也别太离谱了好不?什么鸟人可以这么牛的?之所以李清没有*出来,可不是他的涵养有多深,只是因为那传说中的鸟人,就是他自己。
咱大宋人可不小白,这要是没点异议出来,怕是李清都要鄙视的了,何况现在厅里坐着的,大多是军中勋贵子弟和在职军人,本是李清和慕容一祯笑谈着将那些不着边际的传说稍加解释下,可说着说着,这话题就转了风向了。
“李公子此战获胜实属侥幸,此乃我朝鸿福齐天所致,但侥幸可一不可再,若是再有此类战事,应避战为上。”捧日军都指挥使的公子刘衡说道。
“刘公子此言有理,夫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多算胜,少算不胜。李公子敌情不明,以弱兵撼强敌,为智者不取,侥幸之说未为过也。”边上镇远侯钱蔚也随声应和。
确实是侥幸,这个李清承认的,最好不要有下次,不过李清还想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要打这一战呢,这也是没办法啊,你以为我李清不想逃么?
他还正斟字酌句考虑怎么说呢,边上御史周峻啪地一拍桌案,沉声喝道:“此言大谬,我天朝雄兵岂可惧蛮夷,孟子有云: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即便身死敌手,也正合圣人取义一说,李公子之举,上合天理,下应民心,如何不取?”
李清诧异的睁大了眼睛,虽然这两种说法他都有些不赞成,可年轻气盛的小公子老谋深算,这周御史胡子一大把了却像个愤青,这算怎么回事的?
既然有人开了先河,自然就有人不甘人后,咱们可都是将门虎子,别的不懂,打仗的事情明白啊,咱在娘胎里可就是受这教育的,一时间纷争不已了,刚开始还是争论打还不打,和李清同桌的可是军中人多,都是会家子,很快问题便转向了应该怎么打才好,反正李清在天宇山的一战已经定性为侥幸得胜了,要论打仗,那还得看咱们这些虎子的。
旁边几桌还在为打还是不打争得不可开交呢,李清这桌两个人为各自兵种的优劣已经争出真火了,一个是王德显的顶头上司,带的是龙卫军,也就是马军;一个是捧日军的副都指挥使,正好是步军,这双方还就和天宇山一战两边的兵种一样。
一个说以少敌众,还是以步军对马军,绝对不能取胜。另一个反驳到,李公子不就取胜了么?
哼,那是鸿福。
理论、数据、战例什么都摆了出来,谁叫人家是行家呢?
谁也说不服谁,偏谁都不肯放弃,这两人又是掌实权最高军职的,别的人还真不好劝的,慕容一祯望着李清,意思是叫他这个做主人的出来劝劝的。
劝啥?谁厉害谁不厉害打打不就知道了?没事,花盆不值几个钱!
( 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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