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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姑娘们,都得冻坏了。

盛星从来都不怕这老太太,还笑眯眯地凑过去贴了贴她的脸,直把老太太冷得叫出声才溜走上楼。

老太太揉了揉脸,没忍住笑。

坏丫头。

江予迟进门这会儿,老太太面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回去,一见孙子来了,又赶紧板起脸:“多久没回来了?”

江予迟眉峰微挑,懒散地笑:“您非要我回来继承家业,给你们忙着赚钱,又嫌我不回家。奶奶,这事可不地道。”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起身:“我可不和你斗嘴。明天你给我老实在家陪星星,她刚拍完戏休假,你也不抓紧机会。”

老太太还挺纳闷,孙子这么一个桀骜不羁的性子,遇见喜欢的姑娘反而蔫吧了。星星到现在还是喊“三哥”,一眼就知道,两人这一年都没什么进展,急死个人。

“没用!”

老太太啐他。

说完,上楼睡觉去了,免得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江予迟能怎么着,只能受着,顺手解了袖扣、领结,摘下腕表,换了鞋往厨房走:“赵姨,您去歇着,我来给星星做晚饭。”

赵阿姨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连连应好,把围裙一摘,飞快离开厨房,健步如飞,上楼给老太太报告最新进展去了。

盛星卸了妆洗完澡,换上舒适的居家服,拖鞋踩在楼梯上,哒哒哒地响,步伐慢吞吞的,一点儿都不着急,自由又舒适。

严格算起来,她小时候在江予迟家的日子,可比在自己家久。

“三哥。”盛星自在地在厨台边坐下,昂着脖子往锅里看,“吃什么?闻起来好香,你吃了吗?”

江予迟懒懒地掀起眼皮,瞧了一眼素面朝天的盛星,卸了妆,她眉目间的风情和潋滟被那双澄澈、干净的眸压下,皮肤细腻,粉唇淡淡,看起来只有十七八的模样。

男人长臂一展,将泡好的牛奶推到盛星跟前:“先垫垫。没吃,做了冬笋、韭菜炒螺蛳肉、红烧肉,锅里是赵姨炖的牛肉清汤。”

工作期间,盛星敬业,向来注意每日摄入,但休假的时候她和平常人一个样,饿了就吃,吃饱才心满意足。

盛星近几年就接了一部戏,休假期漫长。

江予迟知道她的习惯,没刻意做清减的菜。

果然,盛星弯着眼说好,轻嗅了嗅,感叹道:“还是休息好。好久没吃三哥的红烧肉了,赵姨的汤倒是常喝。”

盛星喜甜,江予迟做的红烧肉糯嗒嗒,甜味不重不淡,用的是肥瘦相间的七层五花,待下锅翻炒,淋酒、酱酒,葱姜倒是放得少,盛星对气味敏感,打小就不爱吃这些,再用小火焖,最后加糖收汁,是盛星最爱的味道。

江予迟挑眉,戏谑道:“嫌三哥忙?”

盛星弯起唇,笑眯眯地应:“三哥哪有我忙。”

这倒是实话。

江予迟刚退役就接手了江氏,江爸爸就和脱离苦海似的把公司往儿子身上一丢,潇洒去了。江爸爸像江爷爷,自由散漫惯了,不乐意被俗事拘着,江妈妈是科研人员,平时全世界飞,这对夫妻聚少离多,很少回家,江予迟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最后养出的性子也不知是像谁。

起初半年,江予迟挺忙,最近几个月倒是空闲下来。比起盛星工作时,江予迟的行程确实还算空闲。

“这次休息多久?”江予迟对盛星的行程一清二楚,这会儿装模作样地问,“假期怎么安排?”

盛星抿了口温牛奶,觉得没滋没味,有点儿想喝酒,但也得忍着,随口应:“看剧本,休息,不想出门。”

江予迟收回视线:“知道了,三哥天天回家给你做饭。”

盛星托腮瞧着江予迟。

这男人有个习惯,不喜欢家里进人,在家凡事亲力亲为,只吃自己做的饭,在外鲜少动手,今晚算是破例。

除此之外,打扫阿姨是赵姨亲自选的,一周去一次,只挑江予迟不在的时候去。

家对江予迟来说,极其私人。

但遇上盛星,这些似乎都能退让。

都说认真的男人迷人,这会儿盛星看得仔细——他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至顶,衣袖撩至小臂处,手臂线条随着动作如山峦般起伏,蕴藏的力量静静蛰伏着,偏他眉眼清俊,不说话的时候活脱脱一个贵公子。

“看三哥看傻了?”

江予迟似笑非笑,单手撑着台面,黑眸深深,注视着盛星。

盛星放下牛奶,弯翘的睫毛颤了两下,真诚道:“三哥,我饿了。”言下之意即你老实做饭,闭上嘴别和我说话。

江予迟轻哼一声,心道没良心的丫头。

这顿晚饭盛星吃得尽兴,吃完裹着外套去院里溜达了几圈,回来时江予迟已收拾好厨房,正低头扣着扣子。

盛星睨着这男人,心里已冒出了他下一秒会说的话:星星,你先睡,三哥去书房处理点事儿。

“星星,你先睡,三哥还有封邮件要处理,去趟书房。”

江予迟神情、语气都自然,这样的场景似是发生无数次,一点儿情绪都没露出来,让人捉摸不透。

盛星面上装得乖巧,温声应:“好,早点休息,三哥。”

哒哒的脚步声慢吞吞地下来,又慢吞吞地回去。

江予迟沉沉地舒了口气,静立在窗前,望向不远处的沙漠。绵延无尽头的沙蜿蜒过戈壁,风沙映入男人暗色的眸中,嶙峋的岩石在黑夜里宛如庞大的怪物。

盛星怕夜里的风沙,小时候常睡不着,总是爬窗偷跑到大院的小花园里去。江予迟曾在那儿抓住她数次。

以前,院里的大人们说盛家的小星星最乖。

只有江予迟知道,她不乖。

等风沙再转过一轮,江予迟关灯上楼,缓步朝他们的卧室走去。她大抵是没睡着,但为了避免上床时的尴尬,总会安静地躺在床边沿假装自己睡着了。

走廊灯光幽暗。

将男人的影拉得颀长,那双长腿在卧室前停下。“咔嚓”一声轻响,房门打开,廊内的灯趁机钻进温暖的卧室内。

江予迟抬眸,视线无声地朝床侧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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