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万喜万般宜(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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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万喜万般宜(1)

第67颗

佟辛能分清事实和真相,她情绪克制,理智不崩盘,从不是听风是雨的人。

但不代表她能立刻接受参与其中的人,是自己的男朋友。

她离开的时候,周嘉正和程序急得团团转,围上来说好话,但她摇摇头,什么表情都没有。

程序看了眼霍礼鸣,他像个犯了大错的小猫小狗,一动不动。

程序懂了,拉了把还在苦心劝慰的周嘉正。

佟辛打车走的。

出租车司机热情好客,一直唠嗑:“哎呀,大桥一修,根本没有分流,该堵的一样堵。”

“你看右边这个饭店,上周曝出食品安全问题,可别光顾啊。”

“唉,后边那辆车你认识吗?

有意思啊,一直跟着我。”

佟辛从车窗往后看,霍礼鸣的那辆大切,始终跟出租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风往车里灌,佟辛觉得眼睛酸,她拿手背印了印,就听出租车司机问:“哎?

你怎么坐我的车还哭啊?”

佟辛哽着声音,“没有,沙子进眼睛了。”

昨晚一夜没睡,回到宿舍,佟辛往床上一躺,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面朝天花板,甚至不敢翻身,怕角度一倾斜,眼泪就会掉出来。

没多久,手机铃声响。

佟辛急速跳动,慢吞吞地拿起一看,竟是佟斯年。

“辛辛,什么时候放暑假?

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钱还够花吗?

待会哥哥给你再转一点,你用来买机票。”

佟斯年的声音一贯的温柔。

佟辛哑着嗓子,“嗯”了声。

安静两秒,佟斯年说:“辛辛,你在哭。”

佟辛终于忍不住了,情绪崩塌溃堤,“我没有,我,我……”她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失声痛哭。

佟斯年声音冷了几度,“是不是臭小子欺负你?”

佟辛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地点头又摇头。

可惜佟斯年看不见,把沉默当默认。

没再多说什么,佟斯年就挂了电话。

情绪发泄倒也不是难过,就是到了这个临界点,这么多事儿掺杂在一起,让佟辛有点无所适从。

或许是委屈,或许是不知所措。

哭了一顿后,她状态便稳定了许多。

福子她们回来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陈澄开的口,“辛辛,我们在外面看见18哥了。”

佟辛不为所动,低着头继续洗衣服。

姑娘们围上来,关心问:“吵架了啊?”

“没有。”

佟辛笑了下,“我没事儿。”

大家都知趣,不再多问。

霍礼鸣在F大门口等了她一整晚。

他知道佟辛不会出来,也没想过让她知道自己上演这出苦情戏。

他的的确确在害怕,怕分手,更怕分手的理由,是这么的难堪。

难堪到,足矣磨灭之前的所有美好。

让她后悔自己十八岁的选择。

一想到这,霍礼鸣就心如刀割。

程序和周嘉正干着急,铁了心说:“我们去帮你解释。”

霍礼鸣摁熄烟蒂,站起身:“我自己来说。”

他没抱任何希望地给佟辛打电话,却不料,佟辛竟然接了。

沉默里,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霍礼鸣喉结微滚,沉声说:“能出来吗,我在学校门口。”

十分钟后,佟辛背着夕阳,穿了件白色T恤走了过来。

一晚不见而已,她好像瘦了。

霍礼鸣双手插兜,静静地看着她。

然后垂下眼睑,平静坦白:“那个新闻里的男人,确实是我。”

佟辛没吭声,表情亦平静。

这是前年秋天发生的事。

霍礼鸣在朋友开的纹身馆里小聚,叫嚷着还要在大腿纹个身,朋友笑他骚,那天喝酒聊天,晚上十一点才散局。

霍礼鸣开车绕的小道儿,撞见一女孩儿被两个成年男人调戏。

那女生不过十六七岁模样,懵懵懂懂进退两难。

霍礼鸣探头出车窗,吼了一嗓子:“干吗呢?”

那俩男的喝了酒,骂了他一句:“关你屁事臭小子!”

霍礼鸣叼着烟,戴了顶鸭舌帽,左耳软骨上的碎钻耳钉一瞬闪光。

他没废话,挂了档,一脚油门轰声震鸣,叫嚣着箭在弦上,震慑力十足。

那俩男的真以为他要开车撞人,连滚带爬地吓跑了。

霍礼鸣吹了声口哨,没事人一般对那女孩说:“行了,赶紧回家去。”

本是一次热心相助,却成了麻烦的开始。

那女孩儿记住了他的车牌号,没两天,连他家住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霍礼鸣走哪儿都能看见她,准确的说,是她一直跟踪他。

霍礼鸣不是没被主动追过,不管什么方式,他都能处理得很好,不吊着对方,也不故意玩暧昧。

但这个女生,对他近乎病态的迷恋和打扰让他备受困扰。

霍礼鸣是好话说尽,对方不为所动。

狠话也撂过,结果,女孩冰冷的一句:“你别刺激我,我会跳楼的。”

霍礼鸣留了个心眼,没再过多刺激。

后来查到她的家,愣了愣,竟然是付光明的远房堂妹。

这姑娘言行状态不正常,霍礼鸣虽与付光明不对付,但还是主动找了他。

付光明没当回事儿,甚至对这号亲戚压根没点印象。

相反,他还觉得,能让霍礼鸣烦恼,就是件好事儿。

于是找到这个妹妹,鼓励她大胆追求爱情。

这女生的精神不正常,对霍礼鸣的纠缠愈发过分。

而同时,圈子里起了不少谣言,说小霍爷搞了一个女孩儿,怀孕了,逼人去堕胎死活不肯负责。

霍礼鸣无从追溯这些流言的起始点,但忍耐到了极限。

他把那个女孩儿约出来,诚诚恳恳地谈了一次。

如果说唯一的错,就是在对方态度油盐不进时,霍礼鸣善意克制地提醒了一句:“如果你家人不管你,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很好的姐姐,你可以跟她谈谈心。”

那女孩顿时激动,“是心理医生对不对?”

未等回答,她捶桌站起来朝他语无伦次地嘶吼:“我没病!我没吃饭!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霍礼鸣言尽于此,拎着车钥匙走人。

他想,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如果对方仍一意孤行,他就把车换了、再搬家,让她找不到,躲两个月应该差不多了。

去车库取车,十来分钟的时间,当霍礼鸣驶上地面时,商场右边聚拢了一大波人以及惊悚的尖叫——

“有人跳楼了!”

霍礼鸣宛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不敢置信。

女生的父母找上霍礼鸣大声吵闹,指控他是杀人凶手。

然而接受正常调查后,警方判定,霍礼鸣无罪。

或者说,某种意义上,他也是名受害者。

但平日不管女儿的这对父母,撒泼打滚,不依不饶。

那段时间,霍礼鸣过得相当痛苦。

后来,连付光明都出动了,四处编排他的谣言,把霍礼鸣塑造成一个没人性的渣男。

霍礼鸣深受其苦,愤怒得几次想提刀相见。

他情绪濒临失控之际,是唐其琛拦了他一把。

以强大的人脉关系网,悄然平息了大部分流言蜚语,并且决定,让他离开上海,暂别是非场。

一席话,轻描淡写,语气平平。

说完后,霍礼鸣站得笔直而沉默,听候发落。

佟辛低头看脚尖,始终没说话。

霍礼鸣扯了下嘴角,佯装轻松却掩不住落寞,他好像知道答案了。

“你进去吧,我走了。”

他转身上车,多待一秒,便要承受多一分的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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