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八章 我的心胸很宽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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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次的产量极其夸张,一共获得土豆近一亿六千万石,红薯则达三千万石。

——这还仅是皇室庄田,除此之外,诚意伯府的几十万亩田地,还有那些南北勋贵士族的庄田都没计算在内。

李轩预计这数字应当是在六万万石到八万万石之间,足以供养天下间一亿五千万人口三月所需。

哪怕加上那些没有上户籍的隐户,也足以保障各地的粮食供应而绰绰有余。

此时的李轩,也就彻底将陕西的战事置之不理。

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陕西那边既然兵精粮足,那么接下来无非就是对耗。

打这种依托工事的呆仗,李轩过去了也没用。

他现在手边的事务,无论是神机营的演训,还是辽东移民,又或是云中战舰,还有那军田永佃法,都比陕西那边的战事重要得多。

※※※※

就在朝堂为‘军田永佃法’与‘宗室供奉法’而掀起的风波渐渐平息之际,在西安的沂王府内,沂王虞见深却正是愁眉不展。

他的眼中,满含着惑然之意:“你可能确定?那些粮船马车里面确实有粮?不是掩人耳目,或是虚张声势?”

“确定无疑。”

回答沂王虞见深的,是端坐于他堂下的铁面人。

他是去年八月份,投入到沂王军中效力的。

由于早年在军中就有过接触,铁面人手里也掌握了部分宁王留下来的资源,他很快就获取了沂王的信任。

此时铁面人的语声沙哑:“就在这几日,我一个个粮船潜入进去看过,三日以来抵达三门峡的粮船总共三十七艘,全都堆满了各种粮食。

还有晋军的军心士气,一直未有衰落之兆。可见晋廷粮秣不缺,供应充足。”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都隐隐听见了远处,一阵山呼海啸的欢呼声,还有数百门的巨炮轰鸣震鸣。

——那都是来自于城外六十里的声响,自从‘维新元年’的年初,两艘云中战舰加入陕西战场。

朝廷在山西与河南的两路大军的推进速度就陡然加快,就在前日,河南总兵方瑛统辖的三十七万大军,已经推进至西安以东六十里,他们布置在城外的最后一条防线。

其实秦王府与战场距离很远,普通人根本就听不到那边的炮鸣声。

可无论是沂王虞见深,还是铁面人,他们都有修为在身。耳目之灵敏,自然非是常人能够比较。

沂王虞见深就不禁蹙眉:“可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粮食?铁先生你可查清楚了?”

这就涉及到另一件让虞见深烦心,甚至是感觉恐慌的事情。

这几个月来,他手中的暗探系统遭遇了沉重打击。

朝中的绣衣卫,内缉事厂,突然就变的消息灵通,干练得力起来。

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昔年孙太后留下的情报网完全撕毁。

此外还有那些往日里与他们暗送秋波,暗通款曲的勋贵与宗室,也大多都没了声息,都彻底断绝了与西安这边的联系。

虞见深知道这天下间,一定发生了某种他不知道的变化,甚至是能动摇天下大势。

可他却宛如聋子与瞎子,根本不知道东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偶尔传回来的一些消息也是真真假假,玄乎其玄,不足采信。

以至于虞见深不得不依靠铁面人,依靠宁王留下来的那些秘谍。

“真不知何故,宁王遗留的秘谍,近日也有近半被绣衣卫逮捕。不过微臣冒死,总算是从江南取得了些东西,可能就是缘由所在。”

铁面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了两块一大一小的块茎,放在虞见深的面前。

大的足有人拳头大小,外皮是红色的;另一个则稍小一点,是黄褐色的。

“小的这个叫土豆,也叫汾阳薯;大的这个叫红薯,也被称呼为冠军薯。”

铁面人神色凝然的解释道:“据说产量很高,至于高到什么地步,臣还没有打探清楚。不过臣在三门峡那些粮船上也见到过这两种东西,占据近半的载量。”

虞见深看着地上的东西,脸上就现出了惑然之色:“这是何物?能够吃?”

他长于深宫,见过大米,见过小麦,可这种块茎类的作物,虞见深从未见过。

“不但能吃,还能饱腹。”

随着这句话,大司命的身影从外面走入进来,她的脸色凝重如铁:“土豆的平均亩产是四十二石,红薯的平均亩产则是四十石。据说这次入冬之前,大晋皇室在几百万亩的土地上种植此物,如今已收获了万万石”

她眼神难看的望着虞见深:“想要等到晋军粮尽,恐怕会很困难”

虞见深面色顿时也铁青一片,他一瞬间有些怀疑,心想这怎么可能?这世间岂有产量如此高的作物?

他再怎么布置人间疾苦,也知道米,麦之类的亩产,这差距简直夸张。

可虞见深更知大司命的为人性情,她若是不确定了此事,就绝不会在他面前提及。

如果等不到晋军粮尽,那就将他沂王府山穷水尽。

他不由深呼了口气,强压住了胸中的焦躁:“能不能在西安附近,也种植这些东西?”

“应该可以,可我们缺乏种子。”大司命皱起了眉头:“我尽量吧,大晋朝廷对这两种作物管制很严,很难大规模携带出境,我们也不知道种植之法。不过只需肯下功夫,还是能想办法的,问题是——”

她转过头,望向了这座秦王大殿外。

问题是,他们现在既没有足够的耕田,也没有足够的人力——

大晋在四个方向的大军,都已经压迫至西安附近不到百里,他们也将所有的青壮,甚至是健妇,都全数征发,只为修筑一条条更坚固的石墙,更坚固的营寨。

虞见深也明悟其意,他不禁脸色苍白:“那就完全没有办法了?难不成我等要坐以待毙?”

“我正在筹谋破局良策!”

大司命暗暗叹了一声,不过她的脸上,却毫无异色:“如今唯可庆幸的是,这种叫土豆的东西口感较差,应该没法当做主食。

至于红薯,倒是口感清甜入蜜错,不过据说这种红薯更难培育,朝廷的产量不多。他们也不可能用这两种东西,应付西安城外的百万大军,数百万的民夫。长久下去,一定会军心动摇。”

虞见深听了之后,脸色才好看了些许。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就在六十里外。那些正从战场上退下休整的河南军将士,正在营寨里就着木碗吸溜着一种奇异的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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