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15 车船店脚牙(1 / 2)
一行四人回到那简陋的小旅店。
老马开始准备牛车,肖恒也去跟着帮忙,而秦小姐则进到里屋,跟肖恒救下来的那个老妪说着什么。
那老妪最初神色激动,不过很快就低下了头,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随后带着自己的包袱离开了。
肖恒一边干活一边望着秦小姐他们。待到那老妪已经离开后,秦小姐仿佛猜到了肖恒的心思,就缓缓的走过来。
“撵走了?”肖恒挑挑眉毛。
“……她在临安府还有几房远亲,托庇他们总比跟着我等稳妥些。”秦小姐无奈的的解释道,“本是要赠她几两纹银的,可她推辞了。”
“也好。”肖恒点点头,救人本来就是顺手为之,知道那老太太不是孤寡就好。
那秦小姐也没离开,就这么站在一边看着肖恒和老马准备牛车,时不时的还跟他聊上几句。直到三辆牛车都准备好,秦家小姐这才回到自己的牛车上。
三辆牛车带着九匹高头大马的奇怪队伍,就这样出现在了临安城的大街上,这样怪异的组合倒是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牛车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些高头大马,一路行来倒是引起不少窃窃私语。
肖恒依然坐在最后一辆牛车上不住的打量着两旁的行人店铺。
道路两旁大多都是白墙青瓦,只是比起旅店附近的院子要干净整洁许多,偶有开门做买卖的店铺,却也将店面整理得井井有条。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慢了下来。
肖恒见到老马从牛车上下来,随后几位小姐也都从牛车上下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正当肖恒疑惑的时候,老马赶着牛车继续前进,等他再往前走一段就知道为什么了——前面是一段石板路。
也许是这里比较靠近城中心的缘故,小巷子里的地面上铺满了比较粗糙的石板。
眼下这条石板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没有修理,本身粗石板就坑坑洼洼的,而现在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都风化磨损了,导致路面更加凹凸不平,有些常年积水的地方还长着湿滑的青苔。
而那道路中间还有两道超过15厘米深的车辙!就像是碾药的石臼,顺着石板路一直延伸到远方。
反正走在这种路面是肯定不会有人低头看手机的,不然或者是手机,或者是门牙,或者是膝盖脚腕……反正总会有什么被摔坏的。
直到看到眼前这条石板路,肖恒这才想到问题所在——虽然古代车辆的承载能力不高,但它们使用的都是硬质车轮,木轮或者包铁木轮,根本就没有橡胶之类的缓冲,更不用提充气轮胎了。
一方面硬质车轮对硬质路面的损耗是惊人的,总要人时不时的维护,而最重要的是古代使用硬质车轮的同时车辆本身也没有缓冲结构。
车轮石头硬碰硬,若是拉货还好说,若是拉人……想必是不会太舒服的,不然小姐们也不会下车。
等到终于走出这个小巷,前面的大路上的石板就平整许多了。看得出这条路虽然也被雨水侵蚀、车轮摩擦,但还是有人时时维护的,至少保证没有太大的沟坎。
但说实话,这样的路面坐车依然很难受,肖恒索性跟在牛车身边徒步前进。
没走多远就到了仁和县县衙。
南宋时期的房、地产买卖很复杂,不光要找买家,还要问亲戚邻里,都没意见了房产地产才能发卖。买卖成了还要到县衙重新订立房契地契,当然最重要的是还要缴税。
车队一停,老马把车一停,带着满脸讨好的笑容凑到那门卫:“我家小姐有一处房产想要过割,还请代为通禀。”
说着,伸手就往那差人手塞了一串大钱。
这“过割”其实就是缴税的步骤,缴完了税官府在契书上用了印,这张契约才算生效——这就是所谓“红契”。
那差人看看老马,又看看后面的牛车……待他看到中间那辆牛车的制式时,脸上的轻浮的表情顿时消失,也热络了许多:“好嘞,这就去。”
说着,那差人就进了内院。
不多时差人又出来了,道:“主簿大人有请。”
秦家从车里出来,居然也蒙着面纱……随后她跟白衣少女以及小蝶那丫头一起,跟着那差人进了衙门。
肖恒没进去,和老马在外面候着。
不多时,就见那差人一路小跑的出来拐进旁边的小胡同,过了一会儿又领着个尖嘴猴腮的人进了衙门。
随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肖恒无聊的打开购物应用逛了起来,一些想得到的要用的东西,他看到了就记下,先没有买,等最后再拉一个清单出来看看有没有重复的。
不知过了多久,秦小姐她们从衙门里出来,身边还跟着个留着八撇胡的中年男人。
一行人来到门口,秦小姐向那那八撇胡行礼道:“上官请留步。”
“秦小姐有事尽管差人找我,虽然大的事情做不了主,但本官也算是还有几分薄面,各行行首看在某的薄面上也会照拂一二。”那主簿和声细语,满面春风,虽不至于巴结但语气也是热络得紧。
“多谢大人。”秦小姐道了个万福,就在那主簿的注视中离开了县衙。
待到肖恒等人走远,那差人涎着脸问道:“大人,这家人什么来头?出巡还带着这么多高头大马,真是威风得紧。”
“不知道。”那主簿摸着自己的八撇胡说。
“这?”差人一愣,不知道你还这么热情?都送到大门口了……
“……嘿嘿,大人,那两个小娘子虽然蒙着面不知长相如何,可光是那丫头就生得挺标致的,想来小姐也不差……”差人自以为猜中了主簿大人的心思。
“去!乱嚼舌根!”主簿瞪了他一眼,“虽然不知这买房人是什么来头,但你可知道卖房人是哪位?”
“是哪位啊?”差人自觉的捧哏道。
“张子期张舍人。”主簿揭开了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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