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1 / 2）

第二天，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列夫米格就站在了将军府的后院中.这并不是因为他对学习驭术有多么渴望，而是因为，塞凡缇斯对他的要求实在是过于严苛.毕竟，谁也不会愿意让一块极品璞玉蒙尘的.

有句古话说的好，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五岁孩子的好奇心.何况，驭术本身就是一门奥妙无穷的学问.即使是一个中年人初次学习，也必定会提起不小的兴趣.更别说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孩子.

如今已是深秋时节，室外的气温着实是有些寒冷.这个年方五岁却有近一米三的男孩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昨夜拿到的短剑挎在他腰间，配上他那一身幼俊刚强的筋骨，大有几分古来英雄出少年的气质在.

令列夫米格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塞凡缇斯早已经到了后院里.见列夫米格如期而至，他嘴角微扬，轻轻笑了笑:”不错，儿子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那么，在开始学习驭术之前，我们必须弄清一件事，那就是测试出你究竟适合学习哪一种驭术.”:”可是爸爸，要怎么做才能测试出来啊.”:”很简单，用这个就可以.’’

说着，塞凡缇斯领着他来到了中庭深处.原本空无一物的庭院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块大如磨盘的圆形石板.这块石板斜放在另一块巨大的长方体底座上，与它完美的嵌合在一起.石板的造型如同钟表，圆心处是呈半球形的凸起点.以此一点为基础，向周围十二个方向延伸出十二条相同长度的凹槽.每一条凹槽的末尾都连接着一个铭刻的方方正正的大字.与钟表的构造相同，十二道凹槽对应着十二个字.焱，雷，海，夜，阳，木，山，钢，空，时，风，音.半球状凸起点上则有着若隐若现的第十三个字，心.

列夫米格还没来的及思考这块石板是什么，父亲的指令就传达了下来:”把你的右手放上去，就是有烙印在的那只手，放在那个半球的中间.”列夫米格微微的抬起手臂，将右手掌心贴在那半球的中央.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掌心中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这块石板之中.

:”可以了，把手收回来吧.”把手挪开的列夫米格看到，整个半球都在隐隐散发出雪白的荧光.这块石板就像是一块海绵，将半球上的荧光分毫不剩的吸摄到了那十二条凹槽之中，荧光将十二条凹槽尽数填满，一直传达到周围的十二个字上，每一个字都随之亮起光芒.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文字上面的光芒开始渐渐黯淡下去.最终，十三个字中有十二个字都熄灭了，唯有最顶端的”焱”字还散发着光芒.

:”这是……”列夫米格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塞凡缇斯已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来如此，是焱啊.看来，你比较适合学习焱之驭术.”:”爸爸，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啊.”列夫米格不解的询问道.:”暂时先不告诉你，这些都无关紧要.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些基本的驭术知识.”

他也抬起右手，同样放在半球的中心上.情况与刚才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刚才亮起的字是”焱”，而这一次亮起的字则是”钢”.

塞凡缇斯解释道:”儿子你看，这上面亮起哪一个字，就说明你适合学习哪一种驭术.刚才你触碰的时候亮起的是焱字，这就说明最适合你的驭术是焱.同理，最适合我的则是钢.我昨天告诉过你，无论是谁，只要是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人，他们的身体之中，或多或少都存在一种能量.这种能量究竟是什么，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能解释清楚.现在只是被简单的称之为术能而已.尽管，我们不清楚术能的本质.但是，有一些人却可以利用术能来体现出他们想要的效果，完成常人无法做到的事.这就是最早的驭术.而操纵驭术的人，理所应当的被称之为”驭者”.和我们的社会一样，驭者也划分为不同的层次，层次共有七级，分别是元初，通灵，归心，聚法，凝魂，无天和圣神.其中，每个层次又分为下，中，上，三个层次.提升层次的方式，就是通过驭者彼此之间的战斗.在经历了数百年的积累之后，最终才总结出这十三门基础驭术.在此基础之上，延伸出了成百上千种不同的驭术形式.至于具体有多少种，恐怕也没有人能说的清.”

说到这里，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我还没告诉儿子你的神之烙印代表什么呢.”塞凡缇斯指了指列夫米格右臂上的印记，打开了话匣子:”根据史料记载，第一个拥有神之烙印的孩子出现在大概三千年以前.自此之后，时不时就会有像你这样先天拥有神之烙印的孩子诞生.通过数据统计，神之烙印在新生儿身上出现的概率，仅仅只有一百五十万分之一.每个烙印都会是不同的图案，虽然现在没人知道烙印出现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很清楚，拥有烙印的孩子，无论是在对术能的感悟方面，还是在应用方面都要胜于一般人数倍，甚至是数十倍.”

:”真的吗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塞凡缇斯肯定了他的想法:”没有错，不出意外的话，儿子你必然可以成为驭者中的佼佼者.”:”可是，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感受到术能的存在呢”

:”那是因为，若想感受到术能，必须有一个激发的步骤.第一个感受到术能的人，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中激发了自己.如果没有这一步的话，那么即使有神之烙印，也未必可以感受到术能的存在.不过，也有极为少数的人天生没有术能，这种人的罕见程度，甚至还要超过神之烙印拥有者.激发术能要如何做，就好比用瓶中的水来引出地下的泉水.只要让一个有术能的人将自己的术能注入另一个没有激发术能的人身体内就可以.”

话音未落，塞凡缇斯也不含糊，抬起自己的右手食指就按在了列夫米格额前.刚被手指触碰到的那一刻，他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硬要说，也就是额前那一小块被触碰到的地方有些许的冰凉感而已.当然，这种平平无奇的感觉，只会持续这一刻而已.下一个瞬间，真的如同骇浪涌泉.从额前到脚底，每一根细小的血管和脉络都浮现了出来.列夫米格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中真的有循环往复的能量在流淌着.这股能量也真的如同刚才塞凡缇斯所说的那样，说不清道不明，不知道究竟是何种东西.但又是无比真实的存在.不只是能量在流淌，他一并感受到的，还有自己在血管中来回跳动的血液，以及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和皮肤.甚至，就连皮肉之下林立的骨骼都能感知的到.不过以外人的视角来看，现在的列夫米格活脱脱就是一个花脸人.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满是鼓胀的血管，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是这个孩子画了一身的纹身.

时间整整过去了一分钟，他那一身鼓胀的血管才消退下去.虽然血管和脉络都消隐不见了，但之前出现的能量依然留存在他身体之中.列夫米格在这惊异之中望向自己的双手掌心:”原来，这就是术能吗……”

:”正是，刚才的那块石板也有特殊的名字，叫做”万象晷”这块石板的作用，就是选择出每个人最适合学习的驭术类型.当然，万事都有例外的时候.有些人最适合的类型无法通过它得知.不过，那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接下来，是驭者的第二课，掌控术能.”

说完，塞凡缇斯的右手向背后一抓，像是变魔术一样拔出了一样东西，一根长不过两尺半的短矛.为了确保安全，短矛的尖头上包裹了一层薄薄的皮革.他将皮革一把扯下，说道:”你刚才看到了，我的驭术是钢，由于各地的叫法不同，这门驭术也被称为金之驭术或者铁之驭术.习得这门驭术，就可以自由的操使刀剑这样的金属武器，甚至，可以在不接触武器本身的情况下就控制它们.”

为了验证他说的话，塞凡缇斯将手中的短矛掷向一旁，他身为一国之将，臂力自然是十分惊人.这根短矛就如同离弦之箭，一头射向了庭院中栽种的一株小树.在矛尖即将刺穿小树的树干的那一刻，短矛忽然调转了方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的飞回了塞凡缇斯手中.

他继续说道:”而你要学习的焱之驭术，简单来说就是将你身体内的术能通过你的意志转变成火焰，这是基础中的基础.你只要集中精神去想象，在你自己的手中燃烧着一团火.试试看，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吗…”列夫米格尝试着闭上眼睛，想象着在自己双手掌心中真的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手中居然真的多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成功了，我居然成功了”

列夫米格还没来的及高兴，塞凡缇斯又来了下一步命令:”接下来，尝试着改变火焰的形状.”列夫米格照做了，在他的脑海中，火焰脱离了他的手掌，扩散成圆环的样子.而现实的场景也是如此.:”你做的很好，但是还不够.现在尽你所能，增大火焰的体积.”

再一次，他想象着火焰在半空中扩散.结果也没有让他失望.那枚火焰之环在须臾之间收缩，又在收缩的瞬间膨胀开来，很快就从手掌大小变到人头那么大了.火焰的温度与正常的火无异，列夫米格却丝毫不觉得热.

塞凡缇斯嘴角露出微笑，又说道:”可以，再然后，把这团火球向我发射过来吧.”:”这…真的要我这么做吗…”列夫米格很不确定的说，就算是驭术，这也是实打实的火，要是打在人身上，非得把人烧成焦炭不可.:”怕什么，爸爸可是当将军的人，难道还会被你伤到不成”

列夫米格终于不再有所顾忌，手一扬，火球直接射向了塞凡缇斯胸前.他不紧不慢的将短矛横在胸前，就让火球撞在了矛尖上.一团不小的火球，就这么被从中分成了两半，每个半边就这么飞到两旁，化成一片不算小的火花，消散在了无形之中.

塞凡缇斯装模作样的摆出了防御的架势:”继续，用你能想到的所有招式来攻击我，让你好好看一看，什么叫做牢不可破的防御.”说到这里，他又补了一句:”对了，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爸爸所在的驭者层次，是下位圣神.”

:”什么下位圣神”列夫米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错，儿子你的耳朵好好的没有问题.就是下位圣神.”塞凡缇斯骄傲的说着，

这一下，列夫米格彻底没有了任何挂念.自己今天才刚刚成为驭者，对于驭术还完全是个门外汉.算上先天烙印的因素在，勉强也就算是个中位元初驭者.就算自己多出几万个分身来，也只有被塞凡缇斯一下扫平的份.

震撼之中，他将双手展开到两尺左右，集中着所有精神调和着术能，数息之间，一个直径接近一米的火球出现在他身前，火球带来的高温甚至让空气都开始扭曲起来.塞凡缇斯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真是我的好儿子，他获得术能还不到十分钟，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光是这一点，就比我那个时候强了十倍都不止了.”

这么想着，那个火球已经到了他面前.塞凡缇斯就像一尊雕像一样立在原地，没有躲也没有闪.只是轻轻的将手中的短矛刺向了前方，刺向了那团火球的中心点.此举一下，如同一根钢针戳破了一个肥皂泡，硕大的火球成了一盘散沙，全都从塞凡缇斯的身边掠过，没有半点落在他身上.

列夫米格当然不可能就此罢手，再接下来，他的双手手掌并拢在一起，又是一团小小的火球出现，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用这团火球来直接攻击，而是以这团火球为中心，一鼓作气的向前喷射出一条不小的火舌.

面对这条火舌的攻击，塞凡缇斯依旧没有作出任何躲避的动作，甚至连手中武器的位置都没有改变，就让那条火舌从正面撞击在短矛的矛尖上，火舌就像被礁石分割成两段的巨浪一样，完全无法碰到塞凡缇斯的身体.而这种持续不断的攻击，对还是驭术初学者的列夫米格来说，无疑是极其消耗术能的.

猛然间，列夫米格灵机一动，围绕着塞凡缇斯飞快的跑动起来.至少，从一个五岁孩子的角度来看是很快的.每跑出一步，他就朝塞凡缇斯丢出一团火球，列夫米格还刻意控制了火球的飞行速度，在自己跑完一整圈之时，刚好有十余团火球一同从不同的角度朝着塞凡缇斯攻击过去

:”好小子，这才刚多长时间，连已经发射出去的攻击都可以如此自如的控制，看来他的天赋还真是好啊.”下一刻，塞凡缇斯就像是后背上长了眼睛一样，将短矛向周身每个方向各刺了一下.每一下，都精准无比的刺中射来的一颗火球.从未有一下失手.

:”还是不行吗，那么，这招怎么样.”连续失败的列夫米格干脆将手中的火球向天上射去，却并没有让它们落下来.:”从上面攻击吗，这孩子还挺聪明，能想到这个办法.”塞凡缇斯站立在原地，等待着从天而降的攻击.结果，列夫米格的攻击确实从天而降了，但降下来的不是火球，而是一个不断扩张的火焰圆环.圆环的尺度刚好可以将塞凡缇斯的身体套在其中，下一瞬间，火焰之环飞快的向内缩紧.列夫米格在内心暗自想道:”刚才无法击中你，是攻击的数量太少，那这全方位无死角的攻击，你就应该躲不掉了吧.”

可惜，身经百战的塞凡缇斯如果连这点小伎俩都解决不了，就不知战死了多少次了.短矛再一次向上挑出，火焰组成的圆环猛的停顿了一下，随即就泯灭在空气中与尘埃为伍了.

:”可以了，到此为止吧.”塞凡缇斯收回了手上的武器，说道:”从你刚才表现出来的情况来看，儿子你在驭术这方面的天赋，比爸爸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啊.”

列夫米格很不相信的说:”真的吗，爸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爸爸当然不是在开玩笑了，你刚才所做的一切，你自己也看到了.先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就改变火焰的形状，再是控制脱离了身体一定距离的火球，一般来说，任何在上位元初境界之下的驭者，都无法控制离开自己身体一米距离以外的招式.可刚才你和我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五米，你还可以控制火球的飞行速度，单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就是个小天才了.”

”那太好了，我们还要去学什么啊”列夫米格疑惑的问着:”当然是继续刚才的训练，等你什么时候能打到我的时候，这一阶段的训练才算结束.”

这个答案无疑给列夫米格增加了不小的压力，要想让还是初学者的自己击中已经在战场上千锤百炼了数年之久的父亲，又是谈何容易的一件事.就这样，列夫米格走上了他驭者生涯漫漫长路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