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顾忌(1 / 2)
伍员嘴角微微现出一丝冷笑,问:“宫使口口声声要治在下之罪……很好……但若是此女确有夫家,又当如何?”
宫使一愣。伍员淡淡扫了一扫围观之人,下马,上前几步,问道:“各位乡邻,此女若是议亲,必曾向亲邻报喜,在下代宫使一问,此女可曾定下亲事?”
众人面面相觑,均不敢说话。只有少女的父亲急切道:“大人!大人若是不信,小人有婚书为证。”
男子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卷系着红布的小小竹简,双手举到伍员马前。伍员伸手接过,展开阅看。
一位年长者亦踌躇着,颤巍巍上前一步,抖抖索索地:“是……是啊。他家原是过些日子就要办喜事的。”
于是陆续有村民迟疑胆怯地附和起来,宫使面色难看之极。
伍员淡淡道:“婚书与乡邻族人均在,宫使若是罔顾见证,强人所难,就不怕陷大王于强纳人妻之过么?”
宫使面色一变,正迟疑间,身后有名头脑简单的兵士面现不耐,喝道:“你管什么闲事放什么屁?我们这是王差你懂不懂?识相的便滚一边去!”
兵士边骂边撸着袖子向伍员迎面走来。众兵士横行惯了,既有人挑头,也就摩拳擦掌地跟着拥了上来。
艮穆低声斥道:“放肆!”
他本能地挡到伍员身前,见伍员并无阻拦之意,心下有数,他等众兵士冲到自己面前,打头之人一拳挥来,艮穆不闪不避,只等对方出拳之后,才将手一抬,重拳后发先至,击中对方面门,只听一听惨呼,对手倒地,面上鲜血长流。后面几人微微一怔,面现惧色,但想着以多敌少胜算还是大的,互视一眼后,便一齐涌了上来,艮穆侧身略避,随即出手。他的招式与伍员很像,简洁而有效,出拳既快又准,因少年心性未脱,存了游戏之意,出手只向对方脸上招呼,立时又是一人捂着脸长呼倒地,不多时候下来,几名兵士便满脸是血地躺在了艮穆脚边。
伍员显然知道艮穆身手,面色淡然,艮穆到底年轻,面上便有掩不住微有雀跃之情。众乡民瑟缩中掩不住一脸的叹为观止、大快人心状。宫使则吓得脸色都白了,色厉内荏地试图威胁:“你你你……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王使,难道不怕本使向少傅大人秉报,治你个欺君之罪么?”
伍员猛地一抬眼,艮穆亦是一怔,面露犹豫。
听到此人,艮穆还是有些顾忌的,他有些吃不准地看向伍员。宫使捕捉到了伍员主仆面上闪露的迟疑之色,一下来了精神,哼道:“正是!哼哼!得罪了少傅大人,我怕你们担当不起……”
伍员负手而立,面上寒意越来越凛冽,他冷然道:“你只管去向你的少傅大人禀告。告诉他……这借来的威福,未必真就这么好作。”
宫使气馁又气结,艮穆喝道:“还不快滚!”
宫使气焰全无,但仍外强中干地强撑着,边用手指着伍员,边与众手下退向马车,一众人等狼狈而去。
伍员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宫使一众人狼狈而去。少女一家感激涕零地跪在伍员面前,少女之父连连叩拜:“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救我女儿!”
少女之父一边感谢着,一边与家人陆续露出忧色来:“只是……”
年轻男子抢着道:“只是大人今日救了我们,他们……他们还会再来,小民与丈人全家……只怕便要大祸临头了啊!”
少女与母弟相拥而泣,围观众人面现恻然。伍员面上依旧是有些冷淡的一贯表情,他示意众人起身,命艮穆:“你安排,送他们去我大哥封地避一避。”
少女家人惊喜感涕,再三拜谢,艮穆却有些担忧地:“大人,此事会不会……”
伍员微微一笑,现出几分傲气,道:“我伍家门楣,没这么不稳当。”
伍员语毕回身,轻跃上马,双手一振,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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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府外,少傅的马车徐徐停下,费无极掀帘下车,拾级而上,府丁忙迎上前来行礼。
费无极一脸和气:“殿下可在府中?烦请通报。”
府丁面露歉意:“殿下正在上课,此时不便见客。”
费无极保持着微笑:“正巧,本官也要为世子殿下讲习明日冠礼事宜,还请向殿下秉报一声。”
府丁面露难色:“少傅大人也知道殿下的脾气,他既吩咐了不得打扰,我们下人是万万不敢违背的。大人……”
费无极面现失望,却半点不露惊讶不悦之色,依旧含笑道:“殿下真是勤勉,既是如此,便偏劳太傅大人罢。”
府丁恭恭敬敬送费无极走下台阶。费无极走向马车,刚要上车时,只见宫使带着那几名面上挂彩的兵士踉跄着奔来。
费无极看着一行人的狼狈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宫使凑上前去,压着嗓门向费无极说了些什么,费无极听着,脸色便沉了下来,冷冷问道:“是何人如此大胆?“
宫使正要再说,只听见马蹄声响,二人看时,却见伍员策马而来。宫使脸色大变,伸手指着伍员,结结巴巴道:“就是他!就是……”
倒真是凑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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