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祭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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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你舅舅家条件也不好,你不要去怪他们。”

“叫我来就是说这个了话,我走了,你干不干我无所谓,别当再说我挡你发财的道了。我要回屋里了,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江软不接郑愿的话茬,开口询问郑愿还有什么事情,她太清楚郑愿的为人,叫她过来绝对不是为了说这点事情,不打消她这个念头恐怕整个寒假自己都会过的不安生。

“我不就和你说嘛,你东扯西扯的耽误那么些功夫。你大舅要干这个,还缺几个演员,你俩表哥表弟都得上学考试没功夫干这个,家里就剩下你一个孩子了,你收拾收拾明天和我去见你大舅。”

郑愿说的一脸坦然,江软则真的是气极反笑,合着表哥表弟上学自己就不上学了?

郑愿看着江软皮笑肉不笑盯着自己,内心发毛。讲真的这个孩子上学了出去一趟叛逆不少,现在说什么她都不听,软硬不吃。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控制不了江软的人生轨迹,她害怕,就想着紧紧攥着江软,控制着江软,试图想让江软知道谁是家里头说的算的。

可江软每次面上都顺着她的意来,每一次都会在出其不意的地方抓住她们的痛处,狠狠地反击回去,让她们有气无力看着,像是嘴里吃了一个苍蝇一样,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只能隔应难受。

“什么叫只有我,你儿子呢。这也算出镜演戏吧,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应该让你那宝贝儿子好好体验一下,找我干嘛。我长的又不好看。”

“就是你因为长的不好看啊,你舅舅说了咱们农村人没啥太大文化,就应该扮丑才可以,这个有损形象才能有回报。你弟弟这么小还得要点面子,你胖了这么多年街坊邻里都笑话,我看你也没有半点羞耻心。你自己不都说了你不在乎这些,所以你最适合不过了,你有这个能力啊。”郑愿带着讨好的笑容看着江软。

江软觉得恶心与无力,郑愿这段话得亏就是家里人说说听听。都什么年代了还分城市农村,有些村里干的企业挣得比城市里的都多。她毫不避讳向上翻白眼,都懒得去争吵郑愿刚才说的话,和这种人吵吵没意思了。

“不去,我联系好工厂去打工了。反正到最后你的目的就是我打工赚钱减轻你们的负担吗,同样是打工我还是去人工场吧。老板画的饼我吃不下说扔就扔,亲戚画的饼我得赔笑吃下还消化不良。”

江软转身就走,郑愿刚开口出声江软猛一回头,死死盯着郑愿的眼睛。

“别和我说有的没的,就冲我爸当年那个事情我一辈子不可能给他好脸,现在还联系完全是因为他是你哥哥。你和他来往大人的事情我管不着,但请你们别拉扯着我进去。”

江软不理会身后郑愿的谩骂,回到屋中。找到了当初给江凯重病时候祈福用的佛经,找到佛家《往生经》那一册,摊开一笔一划认真抄写。

后天去上班了,明天得去看看大舅妈,江软心想。从晚上八点多一直抄写到凌晨四点,江软终于抄好《往生经》。她伸伸酸软的腰,洗漱完毕后已经是四点半了,她进郑愿的房间,把郑愿摇醒问清楚了舅母的坟墓具体位置,便出发了。冬日里五点钟天还没亮,江软带着抄好的佛经火勾铁桶等等,骑着小电驴去郑愿老家墓园。

路程比较远,快墓园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此刻有些勤劳的农村人早早开店做生意,江软走进路边的小卖部买了纸钱和白酒,进入了墓园。说是墓园倒也不是,其实也就是农村人在自己劳作的田地上专门劈出一块地来埋葬死去的亲人。挨家挨户都这么干,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墓园。

江软知道郑伟家的田地,因为郑伟小时候得了少儿麻痹症,左胳膊废了,家里种的地多。每一年江软都过来帮姥姥姥爷和舅母秋收。虽然天黑,但毫不费力找对了地方。现在是冬季,田地里只有些枯草,江软很快就找到了大舅母的坟包。

只见荆棘像是毒蛇一样肆意缠绕在大舅妈的坟包上面,江软看的有些心酸,拿出随身携带的火勾戴上棉线手套开始动手清理这些荆棘条。

江软是很感性的姑娘,往外扯荆棘条的时候眼里酸酸的,不由自主哭起来,她想不明白有那么多的赔偿款,为什么不肯拿出一部分来给舅妈好好修缮一下坟墓,这是她死后的家啊。

舅母矮矮胖胖,却有一身仿佛使不完的劲儿,吃苦耐劳,脸上总是笑眯眯的。即便是婆家娘家亲人的挖苦嘲笑,她也没有过多的怨言,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舅母本来是个念书的好苗子,但娘家亲人生病急需用钱,把舅母嫁给了大舅。郑伟那会儿娶不上媳妇,虽然姥姥姥爷给盖好了房子,也准备了丰厚的彩礼。

但好姑娘们不愿意嫁给郑伟,郑伟又挑挑拣拣,长的不符合心意的不要,二婚的不要等等,郑伟的挑剔臭名远扬,久而久之眼瞅三十了,也没找到对象。此刻舅母的到来“完美”解决了两家人的“难题”。虽然舅母对此心存怨言,可还是和大舅和和气气过日子。要不是大舅犯浑瞎投资借高利贷,舅妈压根就不会去工地干活。舅妈苦了累了一辈子,为什么能冷血到这个地步来,连个坟包都不肯好好收拾一下。

江软清理好荆棘条和杂草,恭恭敬敬给舅母磕头,在铁桶里给舅母烧纸钱,烧佛经。她不懂其中的乱七八糟规矩,也不清楚是否有来生今生女。她想,如果真有另一个世界或者来生。她只想尽自己的努力让大舅妈投胎一个好人家或者是在那边过的好一点有钱花。

江软小心翼翼烧着纸钱,等到烧完后江软盖好铁桶,拿火勾把散落在周围的纸钱挨个扑打一下,再三确认没有火星后,江软在坟前倒上白酒虔诚磕头。

此时天已经亮起来,江软拿出手机看到六点四十的时候,郑愿发消息让她上完坟去大舅家一趟,自己这就从家往这边走。江软心里哀叹。看样子这个事情不当面摊开,不说的清楚明白,这些人是不会放过她。

江软回复“好”后,双手合十在舅母坟前拜三拜,和舅母告别后,带好东西下山去大舅家。

郑伟家里不远,大概七八分钟就能到达。江软骑车看见郑伟家大门已经开了,就骑小电驴进院子里了。

“大舅,我来看看你了。”江软走进大舅家的院子,朝里屋喊,把车停好后就进屋。

屋里简直是无从下脚,江软皱眉看着地上杂乱,木头啊,铁皮,袜子,内裤等等啥啥都有,冬天都散发着一股恶臭,这要是夏天还不得长虫生蛆。江软深一脚浅一脚走进里屋。

郑伟此时懒懒的躺在炕上,听到江软的动静才半支撑起身子,小而混浊的眼睛直勾勾上下打量着江软,看的让人生理不适。

看到江软别过头去,他才悻悻收回视线。有些不满看着江软空荡荡的手,当外甥女的来看看舅舅空手来的,传出去不得让人笑到笑掉大牙,郑伟丝毫没有半点起身迎客人的意思,继续懒塌塌半躺在炕上看美女主播。

江软看得出郑伟的心思,但也懒得搭理他,要不是为了别让这群人一直惦记自己,她压根就不会来这里。和郑伟说郑愿一会儿就到后,转身去院子里逗弄大橘猫,虽然屋外冷,但总比那个狭小房间里散发的恶臭味强的多。

约莫半个小时后,郑愿骑着电动车歪歪扭扭也来了,江软走进发现她大包小包提着东西,什么土鸡蛋啊,溜山鸡自己泡发的笋,打的冻等等,江软冷着脸把东西接过。

郑愿也是趁着江凯他们不注意,偷摸从家里带的这些,看着江软的冷脸她自己也有些心虚,当年郑伟做的事情确实不地道,也不怨江软这孩子记仇。

东西拿好后,和江软一起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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