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曾经的日子(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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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微风吹拂。附近的空气中满是花草和泥土的气息。远处的树下,青绿色的草地上行走的正是满身血污,满脸泪痕与血迹的出逃奴隶:晨。

他失魂落魄地漫步着。饥饿和疲劳就像两条毒虫一样慢慢蚕食着晨的意志力。

走了不知多久,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看了看四周,小心地从腰部的绑带上拿出刚才偷来的肉,一边拌着泥土咀嚼,一边趔趔趄趄的站起身,跑向一片绿色的田野中。

空谷花的种子和香气飘散在空中,如果是别的生物看到这种景象肯定会驻足观赏。但它们淡红色的花瓣在极其虚弱的晨眼中就像是一把把尖锐的飞刀袭来。飞散的种子在饥寒交迫的晨看来就像是四面八方都有役唤氏族的奴隶主在埋伏他。这导致他几乎是半蹲着走过一片毫无威胁的轻木丛,白白耗费了大量的体力。

光着上半身的晨吃完了从垣合谷奴隶营地拿来的唯一一块脏肉,依旧饿的双眼冒金星。昏头昏脑的他甚至将路边一块黄色的石头看成了腐肉。直到他俯下身子,手指传来了坚硬的触感,晨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幻觉。

他低着头,脚步迷离地走在高度几乎达到一个成年兽人肩膀的绿色高脚木林中。不远处,一片被野兽踩踏的东倒西歪的植物足以证明这附近有一群饥饿的妥耶兽在寻找食物。

然而,在晨的眼中,前方是一片铺着黑色绒毛的道路,看起来温暖而安全。他依旧是一副伸着脖子,低着头晃晃悠悠看着地面的样子向前走着。

过了一会,晨走到了高脚木林的尽头,几个硕大的脚印映入晨的眼帘。然而对于口水横流的晨来说,他的视野中看到的是几块黑色的巨大肉饼。

由于之前就喝下了一整桶的脏水,又吃进了半肚子的尘土,疼痛和饥饿同时蚕食着晨本就所剩无几的精神和意志。这让他径直地向着妥耶兽脚印的方向快速地前进。

晨低着头看着黄土地,两只手僵硬地垂向地面,摆动的幅度很小,但反而脚步很大,整个兽人灰色的身体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诡异而恐怖。

晨用身子狼狈地顶开半个兽人高的杂草丛,以浑身各处的小伤口为代价简单地开辟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暂时。幸好,在大片的轻木丛后方是看不到头的深绿色妥耶叶林。繁盛的树林边就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溪边的黄土地上有不少的妥耶兽趴在地上休息。

晨两眼放光,想瞬间跑到妥耶兽身边直接用嘴咬下一大块生肉。他的脑中满是自己咀嚼着眼前他并不认识的这种生物肥美鲜肉的场景。

一排排的桌子,一排排的凳子。白色的餐盘和金色的餐具不断地涌现。耀眼的阳光下,晨恍惚间看到了自己还小的时候:父亲用一根粗壮的重木、两根韧性十足的轻木加上一条纤细的惶岩藤就捕获了一只雌性的成年妥耶兽,粗糙的重木和轻木树干在父亲的手里变成了让猎物毫无挣脱可能的陷阱。虽然两个兽人被赶来的一只雄性妥耶兽追着跑了一下午,甚至被后者逼的在树上躲了一个晚上,但这依然让晨留下了兴奋而深刻的回忆。

最后,筋疲力尽的妥耶兽愤怒的用头上的三个犄角撞击了几下树木后,喘着粗气,嘴角流着白涎,看着越缠越紧的惶岩藤,无可奈何地哀嚎着逃离了这里。

晨只记得,在巨大的雄性妥耶兽拼命地想拱开陷阱时,父亲一手紧紧抓着枝干,坐在重木粗壮的树干上,让年幼的自己可以安稳地倚靠在父亲温暖的怀抱中。

晨很不喜欢坐在父亲身旁,因为兽人的皮肤本就粗糙不堪,晨的父亲还有着不干净的胡茬。然而父亲每次抱自己总是将胸口的皮甲摘下,将最里边的衣服露出来,让晨的脸可以趴在上面,温暖而踏实,自己则高高的昂着头。每次打猎回来,父亲抱着自己在村子中走过,别的兽人都以为父亲非常为自己的孩子骄傲。

事实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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