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算盘(1 / 2)
李启终于脱离了魔气的束缚。
外离一切相,是无相。但能离相,性体清净,是以无相为体,於一切境上不染,名为无念。於自念上离境,不於法上念生。莫百物不思,念尽除却。一念断,即无别处受生。
既然无别处受生,那么五蕴自然也难以纠缠。
于是乎,李启摆脱了五蕴纠缠,真正看见了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地府。
红色的天空,好像是血一般,溢出的阴云堆积在头顶,天空一片昏暗,但依然有着红光。
水旱、蝗螟、风雹、雷火、山崩、水溢、泉竭、雪霜不时生出,明明四周炽热无比,但却充满了其他的极端天气,热浪,寒潮交替出现,季节反转,血雨,酸雨,陨石接二连三。
所有的露天水域,要么蒸发,要么就已经变成了凝固的血块,里面没有鱼,只有和死鱼一样漂浮在上面的活尸,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屠宰场般的恶臭
又有恶鬼罗刹,分班布列,枷械刑具,森森摆出,无数被折磨的尸身,他们腐烂的蒸汽和和其他诡异的东西组合成了极其难闻而又可怕的毒气。
不对,那不是尸体!这些人还活着,他们是活着在受罪!
令人窒息的死云漂浮悬浮于空中,铁刀团团为林,不断将还没死透的尸体砍碎,砍成碎片之后,有大风吹过,又将他们的身躯复原。
但复原之后,铁刀再次斩下,又将他们剁成肉糜。
无限重复的折磨,无止境的酷刑。
李启环顾四周,在这里所有的事物都非常恍惚,像陷入一种漩涡。
尖啸的狂风和无数的极端天气,都在其中狂冲直撞,夹杂着远处传来的,不知道在哪儿的人受折磨时所发出来的哭叫和回响。
笼罩这里的,无边的绝望……但是只要仔细看看,每一具尸体,每一个腐烂的肉块,每一个还勉强苟活着的残障人形,都杂乱无章的堆积在这里,然而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恶劣的极端天气给刮走。
大地上生出无量猛火,烧起油锅,见无数大锅行列,其下燃火,镬中煮人,痛苦之声,莫不酸恻,罪人之躯被恶鬼罗刹投入其中,如活鱼在熬油锅里,无处躲身。
油锅之中的沸油被如同煎鱼一样的躯壳不断挣扎翻滚而落到地面,所以大地上全都是泛着恶臭的油脂光泽。
油锅往下滴着脂肪,被油炸的身体上胀满了恶毒的囊泡,像肿瘤一样膨胀,空气中充满了烧焦毛发的气味与腐烂肉体的秽气。
油锅之外,在其他的平整地面上,无数肢体残障的行尸走肉在这里游荡着,这些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的肉块。
李启只能称呼他们肉块,因为除了身体还活着之外,很难说他们依然是‘活的’。
他们的心智已经被摧毁,甚至可能连记忆都在这无休止的折磨之中被撕碎,根本就没有任何情绪,他们不会笑,也不会哭,更不会去关心什么,在地狱的无尽折磨之中,他们的活力与希望早就被榨尽。
被碾碎的灵魂与破碎的希望,这就是这个地府所呈现的一切。
这里,就是地府,是折磨罪人之所在,是轮回的深层。
在这里,恐怕早已脱离了天下吧?
李启突然明白了。
她想明白了,那条叫做敖光晓的真龙,以及那位‘魔君’,是通过怎么样的手段将他们拽出天下,来到域外的了。
就是借助眼前的跳板。
李启已经用肉身体验过了,那种突然的跳跃,从某个层面之中悄无声息的出现或者消失,应该就是鬼门所在的特性。
毕竟‘鬼门’是阴间和阳间的交界处,对普通人来说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这位魔君,只需要先借助鬼门之便,用鬼门的能力,将整艘宝船拉到了地府,再从地府作为跳板,跳到域外。
如此一来,确实就能够规避掉天下的禁令铁则。
只是有一个问题。
通过鬼门跳到地府,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帮忙。
也就是,先前所说,鬼门的鬼帝?
李启不敢想,给了自己一拳,让自己清醒点,然后运使术法,使自己目光清明,看向至少在万里以外的战场。
是的,战场。
在那边,可以清晰的看见一尊法相,和一条真龙,正围成一个圈,中央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法相是魔头法相,四周燃烧火焰,好似魔头烧宫,隐隐有七宝台散坏!
那尊魔头法相,首垂发数辫,戴象牙魔冠,大红销,金裙,金杂袄、云肩、合袖天衣、绶带、鞋袜,有十六手,每手各执有加巴喇般之器。
有碗,钵,龙头管、小鼓、筝、篪、琵琶、笙、胡琴、响板、拍板,各自拍响,似有荒淫之音传来,神鬼乱出,忽又妖魔毕露,甚至于扬幡过会,号佛行香,锣鼓喊叫之声隆隆作响,让人头晕目眩。
李启明明没有听见那些魔音,但仅仅只是看见,就让他心中生出无数魔念来。
有恐惧,有欢喜,有愤怒,无数欲念在他心中盘旋,似乎想要吞噬他的道心。
好在李启经历过天魔的历练,道心沉稳,
又见旁边还有一条真龙,身长上千里,虬盘错落,身周怪影参差,无数龙鳞好似城墙,盘旋喷吐天河之水,无穷威能降下,竟然将地狱土中生出的无边熊熊烈火也给浇灭了,只有那尊魔头法相的魔火依然在燃烧。
真龙与魔君,竟然形成了水火相济的格局,一冷一热,交替着针对中间的那位理道大能,似乎想要将他的天理之罩破开。
看起来,是理道大能主动脱离了这艘船,单独迎战两人,估计是为了保住这艘船,但整艘船依然被魔气所笼罩,除了李启之外,没有任何人从魔气中苏醒,所有人都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和外面地狱的行尸走肉几乎没什么区别。
李启顿时领悟了其中的意思,再次利用天理之法,然后摆出一个简陋的祭坛,祭祀自身身周刚刚构筑出来的那个外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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