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何瑞谏惧辞校事官、鲁仲雄喜任门下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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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都洛阳,大将军府。

曹爽在正堂接见了几个散骑常侍、尚书、尚书郎,处理了一些朝中内外的琐碎事情之后,众人便各自处理手头事务去了。

此时此刻,曹爽正手执一杆狼毫,展开草纸,打算写一封亲笔信,送去扬州庐江郡文钦的手上。

在听说了诸葛诞在扬州的举动之后,曹爽并没有感到愤怒,反而非常欣赏诸葛诞的做法。

他虽然非常的喜爱文钦,但并不代表他对文钦狂傲犯上的性格也完全包容,只不过文钦与自己是同乡,关系较好,并且文钦又有万夫不挡之勇,因此曹爽才对他亲眼有加。如若文钦能够将自己的性格进行收敛,曹爽自然会更加满意。

而如今诸葛诞与文钦斗智斗勇,彻底将文钦收服,这对自己在扬州的统治来说,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曹爽同时也担心,粗暴的文钦会因为这件事情对诸葛诞怀恨在心。因此曹爽这才会写一封亲笔信,来告诫安抚文钦。

不一会儿,曹爽便写好了这封信,并将它交付给了亲信。

另外,诸葛诞三番五次的向自己上述扬州校事不得力之事,曹爽自然也不敢大意。自祖父武皇帝曹操时起,校事官不仅权力甚高,办事能力也是十分可靠的,像此番扬州接二连三出现的这类问题,自己从来还没有遇到过。因此曹爽打算把兼任抚军校事的侍中何曾叫来,亲自和他谈谈。

不多时,何曾收到大将军的传召,立即便从侍中寺匆忙赶到了大将军府。

一见面,曹爽便热情的拉着何曾的手,亲亲热热的寒暄起来:

“颖考呀,孤可算是见到你了,咱们俩各自忙于公务,也快有个把月没有见了吧?”

何曾笑道:

“大将军记性真好,曾自上次与大将军一别,已经月余没有来大将军府上拜访过了。”

曹爽一边拉何曾来到了堂内,一边笑着说道:

“颖考呀,还没有用过早膳吧,知道你饮食讲究,这是孤特意命人准备的驼蹄羹,你不妨尝尝。”

何曾虽有纯孝之名,但平日里饮食上却奢侈无度,这驼蹄羹虽然极其珍贵,在整个洛阳几个人能吃的到,可是何曾其实早已司空见惯了,因此此时他其实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食欲。

只不过这是大将军亲自安排的宴席,何曾不敢表露出真实的想法。并且大将军此时吃的津津有味,如若他露出不满意的神色,岂不是结结实实的得罪了对方?

因此何曾此刻只能一边称赞,一边食用。

不多时,二人用罢了早膳,曹爽命下人撤了宴席之后,这才开口说起了正事:

“颖考呀,其实今日孤叫你来,的确是有事要问问你。”

何曾立即俯首道:

“不知大将军所问何事,曾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爽点了点头道:

“颖考,扬州诸葛府君,已经上任有一段时间了。孤先前为了方便他办事,还特意命颖考你安排了几名得力的校事给他,你可还记得此事?”

何曾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但他马上就恢复了常态,并且俯首说道:

“回禀大将军,确有此事,卑职没有忘记。怎么是那几名校事办事有了纰漏吗?”

曹爽并没有回话,而是点了点头,继续看着何曾,只不过,此时曹爽的眼神中很明显少了几分热情,增添了几分冷意。

何曾此刻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立即回话解释道:

“启禀大将军,卑职每日在侍中寺,事务实在是非常繁忙,卑职知道大将军是因为信任卑职,这才将这校事府交给了我,不过,如今底下已经出了问题,卑职自然不敢再强行占着抚军校事这一要职了……”

曹爽心中,此刻已经明白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事实。这个何曾要么是确实忙碌以致力不从心,才出了纰漏。要么就是他已经与司马家有染,这才会利用校事暗中掣肘诸葛诞。

曹爽明白,如今不是撕破脸皮彻查的时候,因此他选择再相信何曾最后一次。

毕竟都是曾经一块在东宫,陪着先帝摸爬滚打出来的兄弟,曹爽并不想就这样失去何曾。

明白了何曾的想法之后,曹爽只能默许何曾的建议。

这段时间,曹爽亲自上手,处理了许多琐碎政务以后,颇感疲累,因此直接将大堆条陈与策令交由何晏、邓飏、丁谧,以及麾下的一众幕僚去处理了。自己只负责去决策一些大事。

因此,曹爽今日也算清闲无事,因此他在后园摆了酒宴,打算与诸弟以及众参军、长史、门客们宴饮一场。

顺便,曹爽也想问问大家伙,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来担任抚军校事一职。

不多时,席间众人都已到齐。酒过三巡,就在众人兴致正好的时候,一名府上家兵来了后园。

“启禀大将军,昌陵侯求见。”

“哦?泰初?”曹爽此时喝的微醉,双颊泛红,他举着酒樽大笑道:“他来的正好,快叫他一同入席,与我等一同畅饮啊!”

“启禀大将军,昌陵侯说,他有事情,要与大将军单独商议。”

“你去告诉泰初,在座诸位皆是自己人,有什么事,让他直接进来说便是,无妨!”

“唯。”府兵领命,便出园传话去了。

不一会,众人便看到一袭白衣、大步流星的夏侯玄来到了后园,步履铿锵的他似乎带着一丝怒气,以至于身上悬挂的玉佩玉环皆相互碰撞不止,发出悦耳的“叮咚”之声。

“大将军,在下有要事与大将军详谈,还望摈退左右!”

曹爽看到夏侯玄的神色,不禁一怔,感觉对方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他怕等会产生争执,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因此摈退了参军长史众人,只留下了几个弟弟。

“泰初这是怎么啦?”曹爽满腹狐疑,不禁皱眉问道。

“大将军,玄斗胆问一句,年前兖州陈留郡办军屯、迁民入冀州魏郡的事,是不是大将军亲自委派人办的?”

夏侯玄此刻存着满腔怒火,表兄曹爽上台之后,夏侯玄原本无意参与党争的潮流,奈何自己凭一己之力无法搬倒司马家、替死去的亲友们报仇,因此只能依附于曹爽,可是如今,曹爽所作所为似乎完全忽略了民生,只是一味的争权夺利,自己如何对这个表兄不失望?

曹爽见对方实在无礼,委实是有些过分了,他冷哼了一声,倨傲的回答道:

“是孤办的又如何,难道孤哪里得罪了你不成?”

“大将军可知,陈留郡数千户人家迁至魏郡,流离失所,大将军无半点补恤不说,月前遭遇地震之灾,竟也无动于衷,任凭灾民四处流离,却是为何?!”

曹爽即便再倨傲,此刻面对夏侯玄的正气凛然,也不禁心中大愧。他当初只是听从了邓飏丁谧之谋,打算占据陈留以图利,哪里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变故。

此刻身旁无外人,他心想,不如先向表弟服个软认个错,再派遣人去陈留哈哈安抚灾民,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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