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水潦潦逆流而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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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正向着此地走来的黄朝听到其高谈阔论之声,脸色不由得一黑。

都什么时候了,还搁这儿讲道理呢?

再晚点四国联军都要打上门来了!

“我说,你的那位朋友什么时候过来?如今退守豫州,人手已是不足。只能想办法从宗师层面进行找补,如此尚可威胁一番。他要是再不来,我可不会将黄天军的家底给打光。”

走到近前,黄朝没有半分客气的直言道。

时至今日,黄朝还记得墨丘的那句“其犹龙邪”的评价。

虽不知道是何等人物,但能得到墨丘如此的夸赞,想必定是不俗的。

问题是,局势已没有了退路。

豫州早已被白莲教和朝廷的兵马给祸祸了一遍,想在此地得到多少的补给几乎不可能,更何况还有白莲教主那狗东西的老巢就窝在这里,还不知道搞什么幺蛾子在那玩失踪,前景实在是不容乐观。

与墨丘不同,他从一开始想的便是登上龙阁,一直以来行事也极有目的性。

驻守扬州之地阻碍四国联军,一方面即是练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收拢天下民心。

你看,大月庙堂做不到的事情,我们黄天军去做,如此一来,岂能无民心归附之理?

虽然他的风头完全被墨丘和墨者盖了过去,但黄朝从不担心墨丘会“篡位”,墨者会夺权。

原因无他,道德金身这种东西,向来是仅可远观。

就算墨丘是真君子,是天生圣人,只要他想当皇帝,那金身随时都会破裂。

这世道一直是对小人的要求太低,对好人要求太完美。而圣人,当然是不能做错什么事的。

皇帝这个位置,时常都要舍小而谋大,损害一部分人,滋养一部分人,圣人的金身,放不上龙阁。

更何况这些年来的相处,黄朝自然知晓墨丘为人如何。

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用这一句来形容,可谓是再贴切不过。

争权夺利对方不屑为之,用其道德金身来使得民望所归教化万民再合适不过——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能赢下四国联军,再不济也得让对方退兵才行!

能赢吗?

很难的啦!

道理很大,你看四国联军会不会听?

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到足够的帮手。

可惜跟大月接壤的地方尽是敌国,外援求不来,只能找自己人。

以一国对四国的难度,可想而知!

“算算时间,他应当已是到了豫州,很快就会见面。”

见到黄朝来访,身旁的几个墨者自行离去,墨丘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

“这么算的话,加上伱我,三位宗师”

黄朝目中闪过一丝精芒,自动将白莲教主这位竞争对手忽视,“未尝不可一战!”

单从军队数量上来说,大月全民皆兵也绝不是四国之对手。

但四国就是四国,不可能上下一条心,这是他们唯一的优势,也是唯一能够把握的机会。

先前交战之时,有的选择的话,黄天军和墨者都是净捡着大越和大青的人打,谁让四国之中大越最弱,而大青有世仇呢?

通过这种方式给大越和大青压力,只要这两国有一个绷不住的,四国联军未尝不能分崩离析!

“能被你那般盛赞的人物,战力应当非同寻常?他到之后,我们三人或可兵行险招,直接找机会宰了大越和大青的宗师!再不济也要宰了大越的宗师,如此一来,大越极有可能撤军。”

黄朝心中早有腹稿,宗师之祸这种事情不是他想掀起来就能掀起来的,但通过类似的方式给别的国度施压,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宗师人数虽是劣势,但他们又不是要宰了四国所有宗师,逮着一国宗师往死里打就行。

就像是大月和大青有仇一样,大越和别的国家就没仇么?

只要让他们知道,大月是一块硬骨头,非要啃下来必是得不偿失,坏处远比好处多,必能最少逼退一方。

如此再从中斡旋一番,机会很大!

这才是黄朝的真正意图,也是他能看到的唯一的胜算。

为此,他甚至能够容忍墨丘的慈悲心肠,甚至先一步让民众渡过源河推至豫州,无非就是要争取到墨丘的支持。

“有机会的话,可以。”

墨丘微微点头,黄朝的盘算他当然很是清楚。

人皆有欲,哪有那么多为国为民的英雄豪杰,黄朝做的这一切为的就是登上龙阁,但他毕竟是做了。

君子论迹不论心,如果真能借此机会将四国联军拆散,出了大力的黄朝便是当了皇帝也未尝不可,只要对方愿意继续奉行墨家之义,不去学那宗明帝就成。

“很好。”

黄朝有些兴奋,努力了这么些年,成败即将要见分晓了,“那就等四国联军的人马再次与我们交战之时,你假装忍无可忍出手,必会引来宗师还击,最好佯装败退我与你那友人隐于暗处,寻觅时机。”

说到这里,黄朝补充道:“你做诱饵最为合适,也容易让他们相信。”

道德金身当然也不全都是负面的影响,起码有了一副道德金身后,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可以理解对方做出一些不太符合实际的“傻事”。

毕竟老实人突然骗起人来,更会让人措不及防。

只要抓住这难得甚至是唯一的机会,他们未尝不能绝地翻盘,直接将四国的水给搅浑!

苦心孤诣的走到今天,不就是为了这样一个机会么?

“没有什么问题。”

墨丘想了想,并未拒绝。

因为的确找不到第二个更加妥善的方法了。

“哈”

黄朝笑了起来,“你倒也不全是务虚。道德金身这种东西,最好还是别留,我帮你破上一破,也好使的后人百般言语钻营你。”

“我何曾务虚过?”

墨丘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墨家向来务实。”

“你”

黄朝刚想说些什么,但看了看墨丘身上的衣裳,仍是万年不变的短褐,本就不怎么好的料子洗的都已显得破旧、泛白,连头发都是随意的用曲曲弯弯的树枝插着,除此之外再无半点装饰。

这样的人啊,合该是务实到极致才对。

当下黄朝摇了摇头,“务实也好,务虚也罢。快点结束这一切才是硬道理,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不容失手。你最好快些联系上你的那位朋友”

他的目光凝视向前方那些逃难的百姓,“再打几年,人都要给打没了,占了天下又有何用?”

“是啊。”

墨丘的目光有些深沉,战争不是小孩子的游戏,怎么可能一州一州的慢慢打下去?

当绝大多数人顶不住的时候,局势就会如同雪崩般落入深渊。

就看是四国联军先顶不住消耗,还是大月被抽干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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