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得寸进尺(1 / 2)
小狐狸很可爱,圆滚滚的,身上的毛已经被泉水打湿,还沾了几块湿泥巴,猛一看,象是条斑点狗。
斑点?狗!
小雅说,她养的小白狗叫三花,胡爷爷临死前做出的手势,会不会就是在指它?。
现在这条狗呢?小雅投河未死,四处漂泊,也许是被阿坝收留了。
得赶紧让她回一趟老家,活要见狗,死要见狗尸,还有狗窝、狗碗、狗屎盆,所有与三花有关的东西,都必须找到。
尽管看似荒唐,可线索往往就隐藏在这些最不可能的地方。
小狐狸叼着大鱼又蹦又跳,象是在炫耀,男人弯腰拍了拍它的小脑瓜:“上一边吃去吧,别弄脏了泉水”。
我注意到小家伙的脖子上有血痂,圆形的血痂,难道是龙珊咬伤的?。
“别看它这时候欢,也是刚缓过来”。
男人把木桶放在水里,轻轻摇晃着:“昨个儿天还没亮,我就听见山谷外有狐狸叫,赶过去一看,龙女正抱着它滚成一团,你咬我、我咬你”。
狐群已经将一人一狐围在中间,迟迟未动的原因是气味,龙家人特有的气味,只有收到主人的指令,才会进攻。
“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没有夫人的手信,不管你是哪个堂的人,都不许靠近白罗山谷,我心里还在想,是谁这么大胆?……”。
当时龙珊极度虚弱,连吸血的力气都没有,小狐狸这才得以逃脱,可刚跑到主人脚边,便象冻僵了似的,“砰”的卧倒在雪地里。
“我立马明白了,它是咬了不该咬的人,有这个本事的,天底下只有两个”。
一个是白狐夫人,一个是龙女。
男人把木桶涮洗干净,这才往泉水涌出的地方走:“二十多年前,魏加加还是龙女的时候,我们两口子进过一次城,刚生了儿子吗,老夫人很高兴,让送过去,和其他娃娃一起举行安礼”。
安礼,也称“拔魄”,最初流传下来的时候,叫化血选龙,是指饮下圣水,除去心头寒,从此身体平安无恙的意思。
整个仪式最重要的部分是“选龙”,挑选后备龙女,满屋子“哇哇”待哺的女婴,轮流抱进房间让魏加加和老白狐夫人过目,如果从后门出来,就是没选上,接着排队,进行下面的环节。
“为什么都是女孩儿?”。
“女属阴,男属阳,肯定会有影响”。
虽然知道这次被选上的是龙珊,可究竟什么样的人才配当龙女呢?。
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胡广林,他说是颜值,也许吧,但肯定不会是全部答案。
难道太阴之血也分等级吗?。
男人摇摇头,他站的远,围在门口的全是大姑娘、小媳妇,叽叽喳喳象是小区物业在开会,一个老爷们,不好意思往前挤。
而且一直有人端着脸盆毛巾进进出出,仿佛里面是个澡堂子。
安礼结束以后,老夫人觉得这一家三口难得下次山,不管是感谢也好,还是过意不去,必须留下来吃顿饭。
“……刚巧金堂的人过来请,说今天新酿入窖,老酒出缸,龙女已经焚香沐浴,准备好点红了,按规矩,头一杯得敬老夫人”。
他说着话,手上也不闲着,水桶一按一拎,“哗啦”提了起来,转身往空桶里倒。
“那是我第一次见魏加加,哦,当时还姓龙呢”。
男人望着云雾般的水面,突然叹了口气:“她是真漂亮,漂亮的……,你,你都不敢抬头看她”。
怎么白罗山里净是些痴情怨种?写碑的那个是不能来,他是不能见,一见误终生。
我咳了一下:“什么是点红?”。
“点红?”。
男人一时没缓过神,又愣了会儿:“啊,那个……,你应该听说过,点红就是点血入酒,密封储藏,是我们龙金两堂必不可少的保命神水”。
他记得那天风和日丽,一袭白衣的魏加加站在大酒缸前,和龙珊一样,虽有病容,却仪态万方,令人心向往之。
随着鲜血连珠般滴落,激起一圈圈涟漪,如同一块抖动的绸布,缸沿上结起霜花,很薄,又在几秒钟后,融化消失。
如果换成水,恐怕已经冻成了一块冰。
颜色也从透明变作浅红,随着酒勺从缸里提起,酒浆片洒,仿佛飘起的轻纱,因此取名撩红纱,有人觉得这词太艳了,便直接叫它杀身酒。
杀身成仁,是对龙女最大的赞美。
我心里却有一个疑问。
误食太阴之血的下场是冷僵至死,但小狼崽的症状却是燥热,象一块刚从炉灰里扒出来的烤土豆。
莫非被它咬伤的另有其人?。
“是那些小孩儿”。
在女巨人出现后,局势瞬间扭转,毕竟人家手长脚长,两步就到了跟前,那几个屁大点的孩子吓的“吱哇”乱叫,也来不及放毒了,抱头鼠窜。
狐群立刻一涌而上。
“和你说的一样,当时就倒下了七八只,皮毛焦枯,这手段……,说实话,不比龙女差,幸亏……”。
幸亏有圣水!
我想起那两只老狐狸,模样是挺惨的。
齐家和龙家,一热一寒,就象倒瓶谷里的三头虫,而在雪神山的冰窟里,还藏着一条鹿角蛇身的吼山精。
假设吼山精是这一切的源头,那它又来自什么地方?。
回到石屋,龙珊已经醒了,眼角含着泪水,正在和狐大姐互诉衷肠,瞧见我,女人“哎呀”一拍手:“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四大家族都不知道……”。
看来真相已经被龙珊揭穿。
她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白狐社,两堂龙,天下拐儿是亲朋,这不闹误会了吗,把你当成了自家的小伙计”。
龙金两堂的人都姓龙,而那些拐儿大多来自街头,没有正经名字,全是在书里找的,还必须得认识,所以一听我姓水,便自然而然的想到月堂。
“你身份够复杂的,前水家女婿,乌头会的姑爷,现在又扯上了照教,看样子,未来的同益城主就是你了呗?”。
这是绕着脖子骂我。
不解释,既然已经认定我骗了她,又何必解释。
反而是那位大哥吓了一跳,愁眉苦脸的站在一旁,肯定是在回忆刚才说过的话,怕被我抓着什么把柄。
本来在龙珊洗澡的时候,我还想跟他多聊两句,可一眨眼,人就找不着了。
正好,你走,我也走。
通往石屋的路只有一条,雪地上还残留着来时的脚印,月光明亮,清晰可见,但我感觉老是在绕圈子,足迹也越来越多,象是一团乱糟糟的毛线。
转悠了半天,终于在一块山岩后发现了条羊肠小道,走了五六米,脚下猛的一软,没等反应过来,一根尖矛擦着脸颊飞过,“嗡”的插进石缝。
震落一大片冰雪。
就差一丢丢,要是脖子再往前伸点、走的再快一点,脑袋就串成了糖葫芦。
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有陷阱,虽然原始,却足以致命,怎么破解它呢,用石头扔,还是用棍子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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