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巫峰巫术(1 / 2)
巫峰耸立于平坦的草原之上,矗立如鞘的山壁向北逐渐扩大绵延,从山下看,山间隐隐有火光闪耀,山底有数座帐篷,有一两间隐隐有火光,周围有野牛羚羊见人出没,张眼惕望。
格日勒带我们去帐篷里取了些吃食,这些食物都是附近一些部落进贡的东西,鲜果肉食干货都是精挑细选的,极为美味。我拿起一块与梅干类似的干果逗江潇潇,她开始嫌弃,甚至嘶吼撞我,我扬起手,作势让她咬,她果然眼睛一亮,我把那干果丢进她嘴里,她不论三七二十一狠狠一咬,表情皱到了一起,让我一乐。
沿着山体的羊肠小道一路拾级而上,阶梯都是人工斧凿,沿山势而走,天黑路险,格日勒举着火把在前边照明,开始还跟他闲聊,渐渐的就什么话也不想说了,不知走了多久,上了多高,我本来体力就不行,上山还要照顾不情愿的江潇潇,累的气喘如牛,江潇潇虽身具枷锁倒是一派怡然毫不觉得累,只是感觉无聊的样子。让我羡慕极了。
终于,在我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眼前火光突明,抬起累眼一看,前方一片平坦的阔地上立着两个巨大的神像,神像守护着一个巨大的洞窟,火光便是从那洞窟里照耀出来的。
“西亚?”一个声音突然出现,音色空洞寻不着来处。
格日勒束手一礼:“弟子格日勒,带徒归神洗礼!”对方沉默了一会,一股微风拂过,在我们四周打了个转儿,飘散了去,才听到那人接着道:“胡巴!”
“谢巫祝!”格日勒束手行礼,我也学样束手一礼,跟着格日勒进入那座巨大的洞窟,巫神凡地。
洞窟内里空间极为广大,火光照耀却无烟味,正中依墙雕着一座巨大的神像,左手束礼,右手虚托,圆脸方额,极为威严。在他前面有一个平台,平台上几个各具颜色的池子,再往前单独一块祭台,摆着黄梨、青苹、蓝莓、红荔、土豆等等祭品,土豆?我看着有些想笑,却见格日勒极为严肃行礼,我也强行忍住学他行礼,却被他阻止,此时我还未入门,所以不能行礼。
格日勒嘱咐我稍待,他去准备入门洗礼,我无聊的打量四处,洞窟极为简陋,连多余的字都没有,倒是墙上隐隐有些刀剑痕迹。江潇潇到了这里也安静了许多,让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格日勒喊我过去,在神像前有金、绿、蓝、红、黄四色池子,互相分割开来,大小不一仿佛天然形成的凹槽,旁侧有又有一个无色的池子,却有斧凿痕迹,里面现在缓缓从山体里吐出些无色如水一般却粘稠的物质。
“把手伸进去!”格日勒道。
“那只?”
“随意!快点!”
我闻言把右手伸进去,想比起右手,左手已被江潇潇咬的稀烂,也怕江潇潇见“食物”没进去了胡闹。手伸进时,感觉触碰的是如胶体一样粘稠拒绝外物入侵,伸进去后,被胶体包裹,一股凉丝丝的感觉顺着手向上,好像渗入到血管肌肉里了一般,渐渐的清凉消失缓缓变的温暖乃至火热,甚至有些灼痛,我想把手拉出来,那胶体仿佛和我融为一体了一般,我扯它也扯,像是要把我的肌肤血管一丝丝一里里扯出来一样。我惊恐万分,看向格日勒,格日勒皱眉看着,见我望向他,一展颜。
“使劲拽出来就行,巫神不会伤害人的。”我闻言心里稍安,“你缓缓出来,手指放松,不要使大力。”我依言放松手缓缓平稳的从胶体里抽出手,胶体缓缓从皮肤上回转滚落,我讶异的看着抽出来的手,手上什么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这便是洗礼!”格日勒道,“传说远古时,人民生活困苦凶险,巫神不忍传下五法,五法应对中原五行,金木水火土,此山天然五行乳炼其中,可测人体五行潜质。这测人之乳是为无乳,印人潜质,化为五行之色。”
“那我是什么?”我闻言好奇的回望这无乳,原来透明之色现在竟真的变了颜色,成了灰色。
“那边五池便是五行池,印洗之后颜色与其对应,金绿蓝红黄对应金木水火土。当然,每个人潜质不一定会是单一一种,总有那么些奇葩有两到三种五行潜质。比如我,身具土、水两行,吉呼甲只有金行。”
“你是说我就是那少部分人,有好几种潜质?”我兴奋的问。
格日勒苦笑一声:“不错!可是这并非好事!五行潜质越多越难有大修为!修行越是单一越是专注越能有所成就。这就就相当于有很多很好的东西在你面前,你既想要这个,又要那个,你能装下的就一两样,最后只会是捡了这个漏了那个!得不偿失!当然如果每样都能修至大成,自然比单一厉害数倍,可惜的是人的时间只有一世,许多人一世也修不成一项。”
我听的心底一凉,我可不认为我是天才,可以兼修:“那我这到底是那几种?”
“你看这颜色,灰色,代表混沌。”格日勒道,“混沌便是包含所有五行,甚至不止五行!”我闻言一愣,无奈的抓抓头发。
“那怎么办?”
“既已洗礼,便去祭台行礼,入我巫门大道吧。”格日勒也不在多言。
“还有必要吗?你说的我都跟废柴差不多了。”我苦笑。
“虽然如此,但如你这般情况实属少见,巫术至今也是唯二的存在。也许有什么特殊潜力也说不定?”格日勒道,“学些本领,总比连个女娃娃都抱不动强吧?”格日勒指指我身侧靠着我的江潇潇,属实今日骑了一天的马爬了半晚上的山,已经累的受不了了,江潇潇靠着我心底真想把她扔到一边好好睡一觉。
“之前还有一人?那人怎么样了?”我问。
“那人可比你强多了,说自己天命之人,只有巫神才会如此全能,他便是巫神之子云云。”格日勒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让我很期待,也许那位天才真走了不一样的路也说不定,“练了一年,便说巫术都是垃圾,远走中原,说是要学神功,便不知去向了。”我一怔,有些沮丧,但是正如格日勒所言,既来之则安之,依格日勒指导在祭台行礼,言了声“巫神永祝”便算正式入门了,巫神算是信仰,没有门派之说,所以只要心存巫神,没有什么讲究,你行善也罢,滥杀也罢,巫神并不在意。
“行巫之术,五行之内都大同小异,内修精神,外感天地,神入五行,气运万物,以神炼形,以行御物……”行完礼,格日勒拉我随处一坐为我讲解巫术修炼之道,“你此刻要做的便是冥想与感知,感知天地自然中存在的五行之精,感知的越多交流的越多,利用的就越多,可以做到的事情就越多。就如我那般,以地气化天地万物,像吉呼甲那样化金为兵……天地五行之精无处不在无处不有……我现在传你冥想炼归五行的法诀,是我在前人基础上以及自己修炼心得所有,你仔细记着。”格日勒顿了一下,声音泛着奇异的韵律,“静言夜,夜无夜,静神无奇,静意无算,怀远怀兹,明暗一瞬……五行如实,苦入甘来得五味,味尽五脏明五知,知通五官形五感,五感通神悟五行,五行无尽修五体,五体通天尽自然。”格日勒让我背熟,指导我打坐冥思的方法,便嘱咐我自行修习,今日只要能进入冥想,看见五行之精便算是巫术入了门了。
然而我按他的方法怎么也无法入定,心思繁乱,一时想到前世,又渐渐模糊了,好在在义庄的时候把要紧的事记了下来,说起要紧事,不知殷梦慈怎么样了?吴曳湫、吴曳湄怎么样了?她们得到我传递的消息了吗?还好吗?安全吗?还有王三有此人,城府实在太深,底细不知,如果吴家还跟他在一起,如今没了我在中间插一脚,不知会怎么发展?吴曳湄会……?我想到这心中忽然一痛。还好,梦慈还活着,梦慈还活着!顾雨词还好吗?我执意如此不知道她能否理解?想到许许多多的人、事,没完没了,说是入定,心里要无碍无物,我却思绪繁乱,比任何时候都想的要多,不觉苦笑的挣开眼,格日勒此时也在打坐,他也得恢复自己的功力,不然君无邪一个小小的试探就差点让他趴下出丑。
回看身侧江潇潇,让我一讶,本来我以为她这般安静是睡着了,却不想她也一副打坐姿势,眼睛微闭,一派安然,难道她入定了?我好奇的想看看究竟。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耳边:“这位师友还是别碰这位姑娘为好!”听声音的韵律是那位巫祝!我抬眼望向周边,并不见人,“你不用找我,这位姑娘天赋极佳,与冥冥中竟可参透巫修之密,真乃天纵之才,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我轻声问到。
“可惜毒入膏肓,这位姑娘应该是被惑人心智、僵人体肤、侵人神意之药物炼制过,身体受损还罢,精神受损严重,怕是不易恢复!”
“不易?有恢复的法子?”
“法子不是在眼前了吗?这巫修之法便是。只不过这姑娘神智不清,只怕要等她自然恢复,得个三年五载,只是到那时,毒素与骨髓共生,恢复以前的神智,也只会是个平常人了。”
“……没有其他办法让她能快点好吗?”
“……也有一法,你身具五行,可通五行之精,这姑娘所中之毒无非金木之属,只要加快她体内五行置换,排出毒素,她还有恢复正常的可能。”
我闻言一震,看来必须尽快入门,才能救人救己:“前辈,你的声音怎么传过来的,他们好像听不见?”
“不错,他们是听不见,我只是让无处不在的水精帮我做了这件事!”我听的一讶,他竟然用空中的水分子传递声音,这连中原那些武功高强的人也做不到的事情。
不再理会周边,我按格日勒教我的方法再次尝试入定,耳边忽的萦绕一股淡淡的韵律,驱散了我烦忧的思想,思想滞留于虚空,任何外物外邪都被隔离在外,心中荒芜,有意识的想想些什么,却什么也无,不知过了多久,思想无处可放渐渐让人烦忧甚至抓狂,突然,一股眩晕感,像是有人在我头顶敲了一棒子一样,懵然感中眼前出现了无数明星,烦忧感一泻千里,眼前的星星被冲击的摇曳凌乱,渐渐的烦忧尽去,星星们也安稳下来,我的精神也随之安稳下来,突地,星星们一眨一眨,放射出各异的色彩,像是在吸引我一般,东一堆西一堆诱惑着我过去,我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不知道看哪一处,不知道和谁亲近,它们都是那么的诱人,那么的漂亮。突然福至心灵,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说的五行之精。
既是五行,我全都要!仿佛我该是这样般,在我思想还未分析理清时,身体内部的静神已经喊出了这句。那些星星像是响应我的话语般,全部流转开来,有飘散的,有打架的,也有向我飞过来的,直直进入我的身体,穿过我的身体,说是身体更想是灵体,每穿过一次就像交替了一次,交流了一次,签订了契约一般,那些流转过我的身体的我清晰的知道它在哪。高山白雪望繁星,星移斗转换乾坤,这便是我这时的感觉,美妙的景色,愉悦的交流,灵魂的升华感让我沉迷流连。
突然好想有什么地方破损了一样,眼前的星空逐渐被亮黄吞噬,就像东升西落昼夜交替,白天到来了。我望着眼前这个清新与往常不一样的世界,好像做了好长好长的梦,又像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般,奇异而充满鲜活的魅力。我低头一看,江潇潇咬在我的手臂上,吸着我的血液。她的眼睛似乎不一样了,她眨了眨眼,稍稍松开嘴却没有离开我的胳膊,鲜红的血像是唇彩,缓缓翕合:“……吃……吃……”
“你能说话了?太好了!太好了!”我惊喜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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