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绝不姑息(1 / 2)
不久后,孙晟和韩熙载双双赶到澄心堂暖阁之中见驾。韩熙载御前俯身行礼,孙晟近日染了风寒,在软椅上挣扎着要起身行礼,李璟忙摆手道:「罢了,朕又不挑你的礼,不必起身了。少监,将李征古的奏疏与二卿瞧一瞧吧。」
刘少监捧着奏折过来,与孙晟和韩熙载眼神快速交流过后,二人心领神会,认真浏览了一遍,紧接着二人脸上均展现出明显的愠怒之色。
「二位对李征古的提议怎么看?」李璟沉声道。
韩熙载看了孙晟一眼,率先道:「陛下,臣不知李征古写这封奏疏究竟是自己所愿,还是受人要挟,但给臣的感觉是,单凭这封奏疏的内容,李征古胆大包天,其心可诛。非臣危言耸听,只是从李征古南下之后,从洪州府传来的消息便一直让臣觉得疑惑。
初时李征古说无法在天气变冷之前进军徐州,须等隆冬过后,既如此,却又莫名其妙要求朝廷拨付大量的御寒物资,而中书门下竟然还允准户部供给。
且说现在,天气变冷,连江流都部分冻结,舟船几乎停滞,李征古既言开春再战,却又故意把十万大军带到和州城外,再写出这封大不敬的奏疏,竟以士兵哗变威胁陛下!
臣实在是痛心不已,此人向来备受陛下隆恩,此时有了兵权却如此藐视君上,叛逆之心昭昭,可见其包藏祸心已久,实乃女干邪重恶也!」
孙晟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韩熙载措辞仍有所保留,不过倒也怨不得这位说话知晓分寸的中书侍郎,毕竟这封奏疏可是出于自己的手笔,里头有什么可以用来攻击的重点,有谁比自己清楚?
李征古勾结镇南军北上谋逆,这事儿的源头在于中书门下与枢密院早已沆瀣一气,而追根到底参与其中的皆是郑王一党,韩熙载却轻描淡写地骂几句,骂的还只是李征古一人,这么看来还是得自己去出头猛攻了。
不过孙晟倒也无所谓,如今对付郑王一党已经成了他不遗余力之事,韩熙载算是起个开头倒也无可厚非,但自己却不能这般轻描淡写了。
「陛下,老臣认为李征古竟敢公然写下这封野心昭然的奏疏,原因不外乎是两个,其一要么是他得了失心疯,求速死耳,其二便是他自恃身后有所倚仗,并且其所倚仗的势力不容小觑,足令他妄想能与陛下抗衡,能与朝廷大军抗衡。」
李璟皱眉道:「孙卿所言有理,但朕想问问你,李征古若有倚仗,倚仗者何人?」
孙晟顿了顿,拱手道:「既然陛下有问,便恕老臣直言了。李征古所倚仗者,表面看来无非便是那十万枕戈待旦的镇南军,如今盘桓在和州城外,和州城若失,大军一日可达金陵,此为兵威。
但从深处想,此番李征古为何能令镇南军为他所用,唯一的解释便是,要么他是受到了镇南军主帅宋摩诘的胁迫,要么他与宋氏父子早已私下勾结。….
而受到胁迫却是不可能的,只因此次讨伐周国之事,朝议时中书门下与枢密院共执一词,这才有了镇南军北上此一节,若李征古真是为人胁迫,岂不是说,中枢的重臣们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都被一方节使胁迫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因此只能有一种可能,中书门下、枢密院以及镇南军三方早已沆瀣一气,此为党祸。而李征古只是个最显眼的棋子罢了,而真正的弈者,则是......罢了,老臣再说下去,便要惹陛下大怒了。」
李璟眼神忽而闪烁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孙晟脸上的皱纹,叹了口气摆手道:「说下去,朕恕你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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