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四十七:虎狼屯于阶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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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说这话是很有艺术的,一上来就把迎春和惜春捆绑到自己这边来了,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弱势的人设。

迎春还好,惜春那可就是两码事了!凤姐儿长了几个胆子也不敢说对惜春下手啊!

整个贾家关系最为特殊的就是惜春了!如果说西府有什么她们都觉得做的正确的决定的话,那一定是老太太喜欢女孩儿把惜春从小接过来养这件事!

正是因为有惜春的联合,东府和西府之间的关系才会更显得亲密,要是凤姐儿敢说对惜春下手,那整个贾家都容不下她!

而探春针对凤姐儿的目的也自然是很简单的,就是单纯的为了敲打她一下,探春回去之后就深知迎春性子柔弱,恐怕会被她乳母的家里人辖制。

而凤姐儿经过自己这么一遭,肯定是也怼自己十分忌惮的,心下怕是恨不得打压自己一番,叫自己看看姜还是老的辣!

要是以往探春还真没这个心思和凤姐儿斗,反正自己归根结底还是个将要出阁的姑娘,再如何忧心贾家,又能怎么办呢?

但是现在,探春也想争一争这个管家权!

看着探春斗志满满的样子,一旁的众人都是一阵看热闹的好笑!

凤辣子啊凤辣子,你也有今天!你说你好端端的,没事儿招惹她做甚么?

不过到底是平儿,虽是丫头,却也是辅佐凤姐儿管家这么多年,还不至于就被探春吓住,当即心思电转,连忙的回道:「若论此事,还不是大事,极好处置,不外乎是打几板子,丢到庄子上去,不许她们回来就是了,就是顺了姑娘的心,还不解气,就是打死也无妨,左右不过是几个奴才,,,」

这话说的王柱家的吓的两腿发软,差点儿就是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只是没人理她。

平儿紧接着便是笑着看向迎春道:「只是,她到底是姑娘的奶嫂,说到底,还得是姑娘来说,据姑娘,该怎么样为是?」

平儿一个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便是将问题直接从探春身上,溯本回源到了迎春身上!

要是真顺着探春的话走,少不了凤姐儿的麻烦,自然这个王柱家的也没什么好下场!

平儿这样直接把问题弄到了迎春身上,自然就没有探春开口的份儿了,却是直接委婉的将探春的嘴堵上了!

不免的叫宝钗黛玉心下暗赞好丫头,连敏锐如探春都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一招了!

结果一旁的迎春此时正在和宝钗砍那本台上感应篇,居然究竟是她们方才说了些什么都是未曾闻的!

听到平儿叫自己的名字便是一愣,探春无奈,便是道:「二姐姐准备如何处置这起子小人,只管说出来,须得是破出点儿情面,叫咱们二嫂子好好儿的管制管制才好!」

平儿苦笑连连,只是探春却是高看迎春了,迎春本不愿多事,此时听得探春这样说,更是无奈。

迎春只有摇头笑道:「啊?问我,我也没什么法子,她们自己的不是,自作自受,我也不能讨情,我也不去苛责就是了。」

「至于私自拿去的东西,送来我收下,不送来我也不要了,太太们要问,我可以隐瞒遮饰过去,是她的造化,若瞒不住,我也没法,没有个为她们反欺枉太太们的理,少不得直说。」

众人闻言都是面色古怪,探春更是震惊的看着迎春,气的额头感觉青筋直冒!

方要和迎春说些什么,宝钗却是悄悄的对探春使了个眼色!探春一时心下清明,知道自己这时方开了口是平白无故得罪人,平儿也必是不允的,这方才闭了口,只自己生闷气!

迎春见众人脸色,也知道自己有点儿让人无语了,便是只得道:「你们若说我好性儿,没个决断,竟有好主意可以八面

周全,不使太太们生气,任凭你们处治,我总不知道的。」

众人听了,都是又好气又好笑了起来。

黛玉则是摇头轻笑暗讽道:「真是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若使二姐姐是个男人,这一家上下若许人,又如何裁治她们呢?」

迎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道:「正是,多少男人尚如此,何况我哉?」

这下是彻底的将众人给说的没话说了,探春更是直接捂住了额头,,,

带不动,根本带不动!

平儿不忍迎春被众人嘲笑轻视,便是笑着道:「是了是了,这世间本就是百种米百样人的,有我们林大姑娘这样年纪轻轻就辖制一府的,就不许有我们这样甘心平庸的了?」

众人闻言都是笑,黛玉自是不甘示弱的冷笑道:「自是比不过你那主子,啊,是了,好姐姐,你可正是在我辖制下呢,怎么也不见你来东府奉茶?」

众人闻言都是大笑了起来,平儿则还是干笑着道:「姑娘功力不减当年。」

黛玉笑着方要说什么,却见宝玉急匆匆的进来了,一进来看到满屋子的人也是自己不免愣住了。

众人邀了他进来,问他是来做甚么的,却原来今儿早上宝玉才知道了柳嫂子的妹妹,也因放头开赌得了不是。

这园中有素与柳家不睦的,便又诬告柳家来,说柳嫂子和她妹子是伙计,虽然她妹子出名,其实赚了钱两个人平分!

芳官得了消息,急匆匆的便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宝玉,宝玉当下也是心惊,自己刚看上的妹子,还没下手呢,就要被送到庄子上便宜那群农户小子去了?

于是宝玉便想着靠着自己的宠爱去求求贾母,因为想到了迎春的乳母也现有此罪,不若来约同迎春讨情,比自己独去单为柳家说情又更妥当,这方才一大早就跑到坠锦楼来了。

只是进来了却见迎春的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多人了,宝玉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面直接跟迎春说是来求情的,就只说是来看望迎春的。

众人也只当他亦是听说了迎春乳母的事情,过来宽慰迎春的,不免一时在一起说起了闲话。

平儿便出去办累丝金凤一事,那王柱家的紧跟在后,口内百般央求,只说:「姑娘好歹口内超生,我横竖去赎了来。」

平儿见她可怜,便是无奈的摇头轻笑道:「你迟也赎,早也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知你们的心思的,不过是得过且过,拖过去也就罢了,谁料一时的事发了,趁早赎回来交予我送回去,此事也就罢了。」

王柱家的听了,心下顿时便是狠松了口气,当即便是对平儿千恩万谢:「姑娘自去贵干,我赶晚拿了来,先回了姑娘,再送去,如何?」

平儿随意的应下了,便是急匆匆的回了凤姐儿的院子,一进门儿凤姐儿便是问道:「三姑娘叫你作什么?」

平儿未敢提及探春敲打的事情,只怕又横生事端,便是只笑道:「三姑娘怕奶奶生气,叫我劝着奶奶些,问奶奶这两天可吃些什么。」

凤姐儿闻言便是也没有多想,笑了笑道:「倒是她还记挂着我,,,」

说着便是叹了口气:「刚才又出来了一件事,有人来告柳二媳妇和他妹子通同开局,凡妹子所为,都是她作主。」

平儿张了张口想劝两句,凤姐儿倒是自己先感慨起来了:「我想,你素日肯劝我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就可闲一时心,自己保养保养也是好的,我因听不进去,果然应了些,先把太太得罪了,而且自己反赚了一场病!如今我也看破了,随他们闹去罢,横竖还有许多人呢,怎么就轮到我头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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