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邯郸请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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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黈听到韩阳又来了,十分不快,但来人有王节,他又不得不迎接。但他没想到,除了韩阳外,正使竟然是冯亭。

冯亭一直在王宫任职,外官们都不知道他是谁。韩阳介绍说冯亭乃是韩王亲随,地位比自己这位韩氏宗亲还高;而且冯亭手中的确有王节,表明他来转达的是韩王的教令。这也让靳黈不敢怠慢。

韩阳重申了韩国所面临的严峻形势,要求靳黈献出上党。靳黈一口回绝,道:“纵王亲至,臣宁死而不能献也!”

韩阳道:“守之守者,韩地也。韩王以韩地献秦,非关守也。守奈何违王命而守之?”

靳黈道:“臣既为守,当为王守其土,分也。若王欲献土于秦,请断吾首!”

冯亭从主动请缨时起,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过于复杂、曲折,他不敢与人商量,只能独自加以完善。几年前他就耳闻,要想摆脱秦国一家独大的局面,只有让秦国在最不利于情况下与赵国交手。在上党已经不保的情况下,如果能以上党为饵,引诱秦赵相争,天下之势必将因之而变!但要实现这一目标,谈何容易!首先要说服上党人同意献,其次要说服赵国人愿意收,第三要让秦人知道上党已经被赵占领,并起攻伐之心。这三者对实现这一目标缺一不可!一个不好,就成了真的把上党献给赵国了;或者赵国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拒绝接收,那就成为天下笑柄!

现在要完成第一个目标,让靳黈同意把上党献给赵国。看上去,靳黈坚定地反对放弃上党,冯亭不敢断定他仅仅只针对秦国,如果他只是单纯地认为守土有责,献给赵国靳黈也不会同意。

见靳黈与韩阳话不投机,双方又要爆起来,冯亭似乎是出来打圆场,问道:“韩失高都、又失南阳,皆上党之要也。纵欲守之,奈何?”

靳黈道:“上党十七城,能战之士不下数万,据险而守之,秦无所进也。”

冯亭道:“愿与守同巡险要,以观攻守之道!”好像是仅仅为了转换话题,不让他们因此呛起来。

靳黈道:“上使有意,臣谨奉。惟战地险要难行,上使其难乎!”

冯亭道:“守无所畏,臣安敢后之!”

靳黈对这些养尊处优的亲贵没有好印象,心想,嘴巴挺硬,明天带到山里,就知道厉害了!

冯亭道:“上党有何物产,可供赏玩?”

靳黈道:“上党有铁,可以为器、为兵。”遂命人取两口铁剑过来,送与二人。这两柄剑都配有木鞘、木柄,长约三尺五寸。拔剑看时,乌黑一段铁,带着浓烈的腥气,周围被磨得锃亮,以手试之,好像十分锋利。两人都带着敷衍的语气赞道:“佳,佳!”

靳黈道:“上党如铁,虽离富贵,其坚不可摧也!以铁击铜,则铜必断。且铜坚脆,剑不可长,惟尺余,长则易折。夫铁者,三尺之剑,犹可当也。”

两人不置可否,于座拜谢了,插剑于带上,觉得十分沉重。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靳黈带着二人到各处关隘巡视,介绍自己的防御措施。从来没有打过仗的冯亭对军事有着天生的敏感,他道:“守君之策皆善,惟力不逮也。”

靳黈道:“使之言是也。上党四县,高都已失。所余三县,地虽广,城不过十七,兵不过万余。纵老弱皆城守,亦难为也。虽然,义不降秦!”

韩阳怒道:“上党不降,则郑国危矣!奈何?”

靳黈道:“臣但为上党守,不为郑国守。郑国得失,非臣所敢知也!”

韩阳道:“若任守为郑国守,其将奈何?”

靳黈道:“当谨守城池,多备战具,与城共之。生死在所不计!”

韩阳道:“汝惟知一死。汝死,复置韩王于何地?复置宗庙于何地?”

靳黈道:“臣但苟活一日,决不令韩地失于他人!”

韩阳道:“汝死之后,复将奈何?”

靳黈道:“非臣所敢计也!”

冯亭赶紧打断道:“若请诸侯出兵守之,奈何?”

靳黈惨笑道:“若得诸侯之援,王焉得献上党!必也无援,乃得此策!”

冯亭道:“若求援军,当从何至?”

靳黈道:“上党,三晋之地,赵在北,魏在西,韩在南也。今魏安邑已失,魏援已断,所可救者,惟赵也。然阏与一战,韩助秦攻赵,赵无利,岂能援韩?若割地于赵,其失正与失上党等也。”

冯亭深吸一口气道:“臣愿往邯郸,为上党请援!”

靳黈道:“但得赵兵五万,虽十万秦军不得过也。”

当晚,冯亭和韩阳同宿于上党馆驿中。韩阳问冯亭道:“阳成君命子假上党守,献上党于秦,奈何反助靳黈守上党耶?”

冯亭道:“靳黈,武夫也,不可以言动之,然其勇可用。吾但以言挑之,彼于窘迫之间,必入吾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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