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咱们开个会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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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徐生洲想着等到论文答辩结束就直接回金陵,但因为霍奇猜想的事,又被拖在了京城。

没办法,虽然金陵也是高教中心之一,但要论学术资源的丰富,还是低京城一头。而且成老爷子为此事专门协调了学校的各个方面,在充沛的力量支持下,每天都有大量的资料汇集到徐生洲的案头,特别漂亮国数学学会编辑出版的关于霍奇猜想研究进展的专著,共计368页,既包括各个方向的最新研究成果,也罗列了1950年以来的71篇重要论文,相当于前人为后来者打下了一枚枚向上攀登的登山钉,对徐生洲帮助颇大,下载进度几乎是在肉眼可见地提升!

在最开始的时候,徐生洲还很好奇,系统大爷会怎么传输论文内容呢?

一般网络传输图形分为两种:一种是先传图像的轮廓,再逐步清晰,直至图像完全清晰显示,有点像绘画上的从极简主义,到印象派,再到现实主义;还有一种就是按照清晰图像的顺序,一点一点传输,有点类似织布织出花纹的感觉。这两种方式都各有优劣——这是废话。如果不是各有优劣,其中一种就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对于霍奇猜想的论文来说,同样也是如此。

前一种方式相当于先提供大体思路,再逐步解决每段路上遇到的各种难题,优点是大方向把握的很稳,但是有些问题就可能变成最后的拦路虎。就像怀尔斯证明费马大定理,从1986年开始就放弃所有其它活动,全身心扑到这个重大问题上来,直至1993年6月拿出论文初稿,在此期间他几乎没有发表任何论文!没想到论文初稿中发现关于欧拉系的构造有严重缺陷,使科利瓦金-弗莱切方法不能对它适用,怀尔斯对此无能为力。这个问题卡了他一年多,差点让他承认证明失败。十年磨一剑,还差点把剑给磨折了!

后一种方式相当于一点一点逐步解决路上遇到的每个难题,优点是每一步都有每一步的进益,每一步可以写出论文标记自己的存在。但缺点是可能不到最后,都不知道正确的路怎么走,更可怕的是被其他狡猾的生物scoop(抢先发表)。

现在可不像三百年前、五百年前那样,学术界是隔断的、封闭的,是田园牧歌式的。现在是刺刀见血、贴身肉搏,同一个问题,哪怕是一个很窄很小的方面,放眼全世界都有几十人、上百人在关注、在研究,每个人都想发论文、拿学位、争教职,都想成名成家,任何一点小的突破,都会鲨鱼见血一样,大家一哄而上,不把肉吃尽、骨髓榨干,绝对不松口。

至于数学界尽人皆知的霍奇猜想,猜猜全世界的研究者能不能凑个加强团出来?

所以真正有志于在学术上有所作为的学者,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上网看看自己研究方向有什么新论文、新动向,争分夺秒!有了灵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写论文,挂出预印本占坑。毕竟历史可记不住第二名。真要被人scoop,徐生洲才是想哭都找到不到坟头!

好在系统大爷非常贴心,根据目前已经解锁的部分来看,它是两方面兼顾的,既在最开始的时候草蛇灰线般指示出正确的方向,又根据阅读、思考、交流的实际情况,在相对应部分展示更为清晰的细节,这让徐生洲有种带着攻略玩探索游戏的感觉,而且每一次努力都能照亮未知的领域,发现更广阔的世界。这种快乐让他既兴奋又着迷,如果没有校务打扰,他愿意整天看书、思考、和人讨论,997都没关系。

他愿意,不代表别人愿意。就像老板喜欢加班,员工却未必喜欢一样。

衡平对此深有同感!

由于学校招聘新老师要走流程、研究生九月份才开学,所以成老爷子只能先给徐生洲配备2个大三的学生。大三学生虽然年轻勤奋,受徐生洲事迹的鼓舞,对代数几何也很有兴趣,但课本都没学完,你能指望他们帮上什么忙?

京城师范大学数院唯一能称得上对代数几何略有研究的只有衡平,也只有他能勉强和徐生洲进行对等的交流讨论。最开始讨论的时候,还是你来我往,讨论得热火朝天,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知识储备已经入不敷出,变成徐生洲在讲、他在边听边学,再过一两个星期,干脆就听不懂徐生洲在说什么,关键对方还要偶尔征询一下自己的意见:

“衡老师,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你觉得舒尔茨的拟完满空间(perfectoidspace)理论,在这里是否应该这么运用?”

每当这个时候,衡平就好像回到了那几年在漂亮国读博时的悲惨岁月。时间一长,他每天看到徐生洲进门,就好像自己进了慎刑司,浑身发毛,两腿发软,常常是待了十几分钟,就赶紧收拾教材、笔记本电脑:“不好意思啊,我等下还有课!”

“嗯,今天又是一上午会。咱们等有时间再讨论吧!”

据徐生洲大致统计,衡平最近这段时间,每周要开4次会、14节课,不禁心生同情:青椒果然悲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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