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拿什么来换?(1 / 2)
廖晓温似乎自己也觉得这么空手套白狼太过寒碜,紧跟着又补充道:“当然,根据《文物保护法》,对于如此重要的文物捐赠,国家会给予相应的精神鼓励和物质奖励。”
陶文霞不乐意了:“要《文物保护法》,我也认真学习过。首先,我们作为民办学校,依法接受赠与文物,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其次,国家只是鼓励文物收藏单位以外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捐赠给国有文物收藏单位,但不作强制要求。第三,至于国家的物质奖励嘛,我听号称贵馆镇馆之宝的红山文化玉龙,群众捐赠的时候,只给了30块钱奖励。是不是真的?”
廖晓温有些尴尬:“啊,这个,30块钱,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现在肯定不止这点……”
陶文霞不禁冷笑三声:“能给多少?5个亿还是10个亿?”
廖晓温面容一整:“同志,不要只看到经济利益,重要的是为国家文保事业做出的重大贡献,和国家给予的精神奖励!”
陶文霞没有直接反驳,指着边上那副梵高的《上班途中的画家》介绍道:“文森特·梵高,风车国后印象派着名画家,为艺术发展做出卓越贡献,深深影响了二十世纪各大艺术流派,在世时精神非常富足,甚至得了精神病,但物质非常匮乏,最后在贫病交加中开枪自戕而死,年仅37岁。”
廖晓温脸色再变。
就在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之时,何雪庵在《女史箴图》展柜前招呼廖晓温道:“廖主任,你也过来看看,这画有点意思!”
趁着廖晓温过去看画的间隙,陶文霞一把攀住徐生洲,低声道:“校长,你可千万要把准!别听他们忽悠,一时兴起,就把东西给捐了!”
因为她知道,神州科技职业学院是民办院校,虽然有好几位副校长,但举办者只有徐生洲一人,很多事情他可以一言而决。同样道理,这些画作捐不捐全在徐生洲的一念之间。一旦徐生洲被他们封官许愿的画饼给迷住了,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徐生洲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我,智商130,大学是凭自己努力考上的。”
陶文霞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他们剑走偏锋!江湖传闻明代赵秉忠状元卷,一直藏在赵家后人手里,文博部门为了收归国有,先后上门24次,最终磨得赵家后人没办法,只好上缴。咱们这批画作分量这么重,他们还不得把三十六计用个遍?”
徐生洲拍拍胸脯:“你放心。别现在画作是真假难辨,就算全是假的,我也不捐!”
“那就好!那就好!”
陶文霞长舒一口气,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回去。
那边何雪庵正和廖晓温嘀嘀咕咕话:“你看这些自晋、宋至周、隋的题跋,还有收藏的印记,都在画作中间,或者在纸绢接缝、末后空白处,完全符合唐朝张彦远《历代名画记》中所载。而隋唐以后的题跋、押署,有的写上官衔,有的还有年号、岁、月,形式比六朝繁复,这些都是对的。”
等廖晓温微微点头后,他又接着道:“老薛、老张他们仔细比对了印章,目前没有发现明显的错误。我仅从画作的形制、规格、技法上看,别的不好,至少这幅《女史箴图》要比带英博物馆的那幅唐摹本年代更早,非常具有研究价值。”
廖晓温消化完何雪庵的意见后,又问了一句:“那书法能看出什么瑕疵吗?”
边上一位老人家马上道:“笔迹、字体都对,但是不是勾摹、描写,得上手之后才知道。”
何雪庵等人连声附和:“对对,最好是能上手,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隔着玻璃看,终归隔了一层,缺乏直观感受。”
廖晓温显然知道严三全之前挨怼的事。他直起身,酝酿好感情才笑着对徐生洲道:“徐校长,你也知道,书画鉴定主要靠经验,而《女史箴图》又关系重大,不定咱们国家的美术教材都得用你们这幅画的图片。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打开展柜,让我们上上手?”
徐生洲迟疑片刻,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好吧,不过——”
廖晓温笑得更加灿烂:“明白、明白,我们都是业内人士,规矩都懂。”
话音刚落,那群老人家就利索地掏出手套、口罩。
陶文霞打开展柜后,这些人便整齐地围了上去,拿着放大镜开始一寸寸检查,这一看就是好几十分钟。徐生洲很是后悔没带几篇论文过来看,当下只能捡了张高脚凳坐下,在脑袋里想着如何完善自己提出的空间遍历理论。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雪庵才起身走到旁边摘下口罩,一边捶着后背,一边激动地叹息道:“好宝贝啊!何某平生经眼名画过万,此画当为第一!只此一幅,便觉不虚此行!”
他这一动,其余人也都感觉有些吃不住劲,纷纷摘下口罩走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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