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乐游原与星象院(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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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忘川员工防护机制!”

幸亏他喊得及时,星象院的男女童子拖着展开的“羽翼”,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冲过来,在他面前升起的保护罩上劈砍出无数道足以使人尸骨不全的刀光剑影。

【解码中,进度百分之九十二】

【得想办法再拖拉一会儿!】

他借助外骨骼的动力快速移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

他看不清楚那两个童子使用的都是何种武器,但它们无疑是不苟言笑地按照安全局设计的算法执行任务,此刻它们要阻止寒筱北,那寒筱北多半没有什么余地。

只不过还想负隅顽抗一下。

他抽出一节外部风格简约的护身杖,这是汤氏集团的员工可以拿来保命的折叠装置,堂堂六大茗爵,不可能连公司员工的人身安全都不保障吧。

“嘭!!”

两名童子的光刃先后落在杖端,寒筱北把保护罩的能量抽调一半押在握杖的左手上才挡下这一击,随后换右手抵抗——左手已经被震麻了。

【解码中,进度百分之九十五】

女童子向他冲过去,男童子看了一眼操作台,羽翼伸张,飞了上去,两方全无交流,却配合默契。

【因为本来就是联机的?】

寒筱北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东西不是真人,现在醒悟好像有点晚。

【惹这种事,多半要被公司开除了。】

他在心底叹口气,转而专心于眼前——一道亮光流星般迅捷袭来,他侧身闪避,并没有想象中的巨响,为了不破坏星象院的一砖一瓦,小童子手中的长剑在迫近地面的时候瞬间转圜,剑身猛然抽在他的小腿肚。

“痛啊!”

那失去知觉的部分是被电击了,而且是不亚于故意致人骨折的力道。

撑着护身杖滚出去几圈,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却见男童子将操作台上的硬盘拔下来,蓝色星图的亮光像狂风里刚刚点燃的火柴,忽地灭了。

【进度百分之九十九】

星象院好像活过来了,教堂的十字圣像下,打开一扇尘封多年的门,一个比童子们年长些的女生走出来。殿堂边角里的光照在她的白衣上,从衣服的标签看,她应该是一名星图编织者,这种职业的人在洛阴几乎没事可做,所以她明显是当了星象院实际上的管理人员。

殿堂周围的地面升起,它们沉下去的时候是在保护游客们,远离童子们的攻击范围,现在星象院外面应该全是四散逃离的几千名游客,地面下沉把他们送到地下层,再通过隧道到外面去。

星图编织者的出现也没改变寒筱北的心态,因为星图又亮起来了,显示了一个大大的“读取”二字。

刚才是不是解码完了?

童子捏着硬盘,面对重新亮起来的星图,表情有些呆滞。

【这个选项不可撤回,它阻止不了,我还有机会。】

哪怕一秒也好,让我听见……娘亲的声音。

他冲上去,手臂上光环放出一道绳索,勾在操作台边缘,他很快就爬上了操作台,迎面吃了男童子又一刀带电的狠击。

“公民寒筱北,收手吧,你有权寻找任何人的踪迹,但眼下的状况,触犯安全局的底线,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星图编织者开口了,语气非常像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学姐,然而寒筱北还是没有听进去。

操作台边上像在下一场暴风雨,护法侍童,这是男女童子的官方称呼,它们围在寒筱北身边,双剑齐下,打得他左支右绌,读取按键就在眼前,可是他伸不出手来按。

力量用完了,他手里的杖也挡不住攻击而掉落,像是自我放弃般躺倒在地。

星图编织者走上来,轻轻按下几个键位,便清除了寒筱北的操作痕迹。

护法侍童用带电的长剑的剑身抽打他,直到打得两腿骨折,抛出院外,等着安全局的人来收拾,他会被带到帝国的法庭——三法司的正律寺,等待他的是几个月牢狱之灾……

“都停下!给我停下!”

呐喊声结束了寒筱北的幻想,他浑身酥麻酸痛,但没有骨折。

“老先生。”

编织者对着来人的方向说,以至于寒筱北也不顾疼,举目望去。

老龙族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别的老人晚年佝偻,他倒是老当益壮。

侍童们收了羽翼与长剑,恢复到穿着蝴蝶结白袍的状态,弯腰敬拜:“大人。”

龙族靠近缩在操作台边的寒筱北,从编织者手里接过硬盘。

“任何关于寒雪颜的信息都能自动解密的病毒?你小子还真是花了心思。”

他俯下身来,用粗糙的爪子搓搓他的脸。“可惜安全局无孔不入,你在这星象院也避不开。”

寒筱北哭的难看极了,这句形容是敖露露留下的,我们也无法知道敖钲眼中那个时候寒筱北的表情。

想必也确实是很难看。

“敖大人,你好像挺有权势的。”

“以前在司岁府干脏活累活的呢。”

有这话,星图编织者可不敢挑明了他“老枢仪”的身份,来和敖钲叙旧了,她从敖钲眉宇间读懂了对方的态度,让侍童们撤下发往安全局的讯息,今日的事权且当作没有发生过,退回门里去。

游客们回来了,从门口鱼贯而入。

他们都不去多管闲事,沉默寡言地走动。侍童们继续站在又高又深的大门前,向每个游客问好。

“欢迎参观帝国星象院,星海里藏着梦和故事,愿您得到祈福与救赎。”

寒筱北没压住眼泪,无论在熟人或生人面前大哭似乎都是一件丢脸的事,不过敖钲是个能给他流泪空间的人,似乎谁都可以向这条老龙哭上几场。

“敖大人,你有权势的话,能不能告诉刁民,我娘到底在哪里呐……?”

“你二十一岁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我娘是在我尚幼稚的时候离开我的,她不回来,我就不长大,要是长大了,她该认不出我了。”

敖钲对这话术无言以对,他想来想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护身杖塞给他。

“我要是汤孟荪,早该开除你,你这熊孩子。”

“我娘亲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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