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吾即法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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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憎恨这个世界,这个充满不公,让你痛苦不堪的世界,渴望变革,重生,将一切恢复成应有的模样;命运掌控者艾顿,要求祂的信徒们以咒魔法的名义,毁灭一切罪恶……”

梅斯·霍纳德导师的声音犹如侧耳呢喃的呓语,在安森的脑海中回荡。

什么,是咒魔法?

是好用的武器吗,是方便的工具吗?还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不过形势所迫,无可奈何的结果?

都是,也都不是。

雷鸣堡,钢铁苍穹列车,克洛维城,鹰角城,瀚土,伊瑟尔王庭,新世界,博瑞迪姆……

梅斯·霍纳德,德拉科·维尔特斯,路德·弗朗茨,塔莉娅·卢恩……

从挣扎求生,努力摆脱被控制,监视和利用,到逐渐掌握控制权,争取一定程度的自由,再到如今终于不再受制于人,渐渐地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威胁越来越多,倚靠越来越少,敌人越来越强大,前途和未来也愈发的迷茫…像激浪中翻腾的独木舟;随波逐流的生存已经是竭尽全力,更不用说寻找前进的方向。

未来究竟是否存在,希望又在哪儿?

一次次的踏上未知的险途,支撑自己的从来不是什么工具,不是某种力量,更不是别人伸出的援手。

是不愿意放弃命运的决心,是洞察那唯一一线可能的自信。

就是这份自信,支撑着自己从踏上咒魔法途径,到与西尔则的对峙…不要说被杀死十几次,就是几十次,上百次,只要能,自己就可以再继续“死”下去——直至抓住那一线的可能,而自己必定能够成功。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自己洞穿对方所想,搜集了足够的情报,分析了全部的线索,把握了局势的变化,摸清了双方的底牌…并根据这一切,制定了无比详实,有着明确步骤和多个预案的计划。

而自己的计划,是完美的。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一刻,安森突然发现自己的意识忽然开始“涌出”了身体,像是被挤压而终于释放的光,自由的朝周围扩散。

头顶的光束,身上的衣服,桌上的字条…明明没有和身体发生接触的物品,自己也能轻而易举的触碰到;就连笼罩着整个扭曲领域的黑暗,也在自己脑海中的画面里无所遁形。

看似诡异,不可测的力量,在“异能”的洞察下被破析,被拆解,被安森彻底领悟;而就在领悟的同时,那力量仿佛也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如同控制四肢,用力呼吸那般,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随心所欲的干涉,操控甚至扭曲所有——只要是在自己“意识”的范围之内。

或者用这个时代的咒法师们的说法…领域。

所以对咒法师而言,血肉之躯某种程度上其实无关紧要,领域才是真正的“本体”——只要是在领域范围内,任何事情都是随心所欲的,几乎想做什么都可以。

当然,必须遵循自身进化的“核心”才行。

到这一刻为止,安森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奥古斯特会说自己临近边界,但对自身的力量掌握不足;明白了无论血肉之躯和精神层次都比血法师和黑法师逊色的咒法师,真正的优势在什么地方。

当世界为你所掌控,一切遵循你所制定的规则,个体强与弱的意义并不是那么突出,甚至可以说完全不重要;哪怕手无缚鸡之力,脆弱的几句咒骂就能血压猛涨,只要手握法则,仍能让一切随心所欲。

法则…就是咒法师的核心。

血魔法升阶是血肉之躯的质变,黑魔法升阶是精神力量的质变——当一个咒法师成为亵渎法师的瞬间,他将创造了一套全新的法则,并且成为法则本身。

就像西尔则的法则…透过“异能”的安森已经完全洞察了他的本质,无论是死而复生亦或者之前将血液变成蓝色,所遵循的都是“魔术”的法则。

魔术,幻术,戏法,障眼法…只要在施法的瞬间没有被看穿,西尔则就无所不能;别说死而复生,就算把自己肢解掉再重新拼起来也是轻而易举。

反过来说只要被戳穿…那么自然就等于施法失败,所以他几乎每次死亡的方式都不太一样——就像魔术师很少在一次表演中多次重复相同的表演,为的就是尽可能避免被发现破绽。

而安森所掌握的法则,叫做“计划”。

只要掌握足够的情报,设定出某个结果,再根据计划分步骤施行,就可以实现目标——当然,前提必须是在自己的“领域”之内,且没有遭到其他咒法师的侵蚀与破坏才可以。

情报越是充足,实现的效果就越好,反之则越差;基于这一点,不要说扭曲法则,就连黑魔法和血魔法途径的很多“突变”,安森也可以随意模仿,反制,使用和破坏。

基于这个原理,同类型的咒法师法则自然也可以…通过之前几十轮掌握的信息,安森已经彻底摸清了西尔则“法则”的一切信息要素,再多一点时间,他甚至可以直接让对方的领域在自己身上失效。

法则与法则之间的碰撞,这就是亵渎法师们真正交锋的战场。

直至这一刻,安森才彻底确信,自己完成了升阶,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亵渎法师。

“我反对!”

西尔则脸色难看的盯着安森那双散发着猩红光芒的眼睛,仿佛恨不得让时间回溯:“无法确定未来的希望,根本不可能存在!”

“难道不是因为有三真神指明方向,让所有进化者看到了光明的未来,看到了我们可以成就永恒,所有的真神信徒们才义无反顾的走上对抗世界的道路,才心怀希望,去追寻成就不凡?!”

“那三真神呢?”

安森咬着烟斗,用无比平静的口吻道:“当血魔法之王布鲁托第一个站出来反抗世界,希望成为永恒的存在那一天,祂看到了所谓‘光明的未来’了吗?”

“当黑魔法的主人走上了与血魔法相反的道路时,是因为祂不认为布鲁托无法成功,自己的道路才是真正拥有未来的吗?”

“至于选择了最特殊道路的欧顿,是因为祂觉得与世界对抗是一件注定有‘光明未来’的道路时,才成为命运掌控者的吗?”

“不,我不知道,没有谁能知晓他们那一刻的决心,又是因为什么才让他们做出了这份影响深远的决定。”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们的决心,塑造了一份希望。”

“而这份希望,缔造了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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