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佯攻”(1 / 2)
灰鸽堡要塞,凌晨。
银月依然高悬穹顶,微弱的晨曦却已经将东方的地平线染上一抹金色;晦暗的丘陵之间,已经能隐约看到滚滚烟尘和黑影,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快速挺进。
高耸屹立的塔楼顶端,至高议会领袖波丽娜·弗雷怀抱着《反抗宣言》,在一众骑士军官们的簇拥下靠近城墙,俯瞰着那一面面已经近在咫尺的金色鸢尾花和秩序之环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虽然登上城墙之前就已经被周围人反复劝慰过,这个距离就算是火炮也不可能有任何准头可言,绝对安全,但首次亲临前线的少女在看到那面熟悉军旗的瞬间,依然面无血色;甚至如果不是一旁的诺顿·克罗赛尔反应迅速,险些直接在守军面前瘫倒在墙垛上。
“领导秩序世界的教会竟然为了夺取小小的灰鸽堡,动员如此规模的大军,真是令人深感荣幸啊。”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少女立刻强作镇定,还故意摆出不屑一顾的模样,带着嘲讽的口吻望向身侧的诺顿中校:“看上去,似乎比当初屠戮灰鸽堡的平叛大军还要多一些?”
“确实。”第三步兵团长认真的观察着山脚下正在缓慢移动的队伍,用十分沉稳的口吻道:“从队伍的规模判断,敌人的总兵力差不多在两万人上下,而且不能排除还有后续援军的可能。”
而整个灰鸽堡要塞守军全加起来,恐怕连这个数字的一半都没有,重火力和士兵素质更是远远不如…诺顿在心底暗道。
尽管如此,聚集在塔楼顶端的军官们依然没有露出丝毫紧张的神色,情绪稳定的简直不像是即将与兵力数倍于己的强敌展开生死决战。
这其中除了因为灰鸽堡要塞足够坚固,各种防御设施准备充分完善,后勤有着十足保障之外,更是因为关于圣战军行动的情报,早就从黑礁港的参谋部送来了。
兵力总数,编制番号,物资装备,领军统帅…甚至就连此次敌人的行动目标,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基本属于单方面透明的状态。
既然在黑礁港之战结束前敌人对灰鸽堡都只是佯攻,即便败了或者敌人增援,以灰鸽堡的坚固程度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被攻破的,绝对有充足的时间组织撤退,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两万?如果父亲还活着的话,这时候恐怕已经带着灰鸽堡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城门外毕恭毕敬的迎接了吧?”
波丽娜略有些自嘲的感慨道,但旋即提高了嗓音:“但是!如今的灰鸽堡再也不会像曾经那样,对旧世界的统治者和侵略者卑躬屈膝!”
“我们是自由而平等的新世界的子民,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如果旧世界的侵略者依然希望像过去那样奴役我们,给我们带上枷锁,那就请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金色鸢尾花,绝不会重新在新世界的冰雪中绽放;捍卫信仰的守信者,永远不会向独裁的异端屈服!”
凌晨的薄雾中,昂首挺胸的波丽娜·弗雷高举手中的《反抗宣言》,稚嫩的嗓音在灰鸽堡的山谷回荡:“自由邦联万岁!十三殖民地万岁!”
“自由邦联——万岁——!!!!”
“十三殖民地——万岁——!!!!”
山呼海啸的呐喊声在要塞上空炸响,以至于正在艰难行军的圣战军团也出现了些许骚乱,惊诧的望向夜色下一片漆黑的灰鸽堡,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在一片欢呼声中,高举着《反抗宣言》的少女高昂着头,在骑士和卫兵们的护送下一边检阅着要塞内的守军,一边走下塔楼,同时尽量确保所有士兵都能清楚看到自己的身影。
她非常清楚自己对军事根本一窍不通,麾下也并没有成规模的军队,指挥作战是新大陆军团,也就是安森和路易手下们的事情;自己的使命就是以邦联精神领袖的身份,鼓舞和振奋守军士气。
“看来总司令把她留下来,没有撤到冬炬城果然是正确的啊。”
望着少女远去的身影,仍然留在塔楼上的阿列克谢忍不住对诺顿感慨道:“有没有她在场,那些殖民地军队的士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就算敌人只是佯攻,我们的压力也能轻不少啊。”
“恰恰相反,总司令是最反对她留下来的。”第三步兵团长摇了摇头,开口纠正道:“弗雷家族是总司令和卢恩家族控制灰鸽堡的傀…盟友,还是号令整个自由邦联的重要旗帜;就算敌人仅仅是佯攻,也不可能是让这么重要的…重要的盟友遭受风险的。”
“唉,那她为什么还……”
“她是自愿坚持留下来的。”
“自愿?!”
满脸诧异的阿列克谢瞳孔骤缩,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秩序之环在上…她不是打算留在这里不走吧?!”
诺顿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这怎么办,我们可没做好死守灰鸽堡,跟圣战军拼命的准备啊!”阿列克谢顿时感觉头都要大了:
“万一最后撤退的时候她不肯走,非要我们替她保住灰鸽堡怎么办——总司令给的作战计划里没提过这个啊?!”
“没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无可奈何的诺顿面露苦笑,风暴军团被友军“迫害”,不得不更改作战计划的情况,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眼下唯一值得庆幸的,就只有敌人暂时并不会真的大举攻城,外加领军统帅貌似是个毫无经验,除了血脉之力厉害之外根本连一场战斗都没指挥过的年轻人。”他望着城外还在不断靠近的队列:
“亚瑟·赫瑞德…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没有!啊…好像在瀚土和我们交过一次手来着。”
阿列克谢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大大咧咧拿起单筒望远镜:“他们当时从背后袭击了我们的侧翼阵地,然后被莉莎·巴赫小姐给狠狠收拾了,所以只是有点儿印象。”
“只是有点?”
诺顿扭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阿列克谢。
“真的只是有点儿印象,就一点点!”被盯得发毛的阿列克谢扯了扯嘴角,目光很是心虚的躲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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