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祸起萧墙】(1 / 2)
九锡广陵春雨175【祸起萧墙】陈景堂之死迅疾在七星帮内部传开,从总寨到周围各处分寨皆在议论,一些老人开始回忆当年的悲惨往事,对陈景堂的死鼓掌叫好,毕竟此人手上沾了不少七星帮帮众的鲜血。
至于那位甘冒奇险前往河洛城刺杀陈景堂、又遭遇燕朝无数高手疯狂追杀的南齐都尉陆沉,帮中老少无不竖起大拇指,对于帮主调派大批高手前往援救的举动无比赞同。
众人行走江湖讲究的便是忠义为先,哪怕此举会惹来燕朝的报复,也没人觉得林颉的决定有什么不妥。
“照这么下去,如果陆沉平安回来,林颉便可以凭借他引发的风浪,裹挟数万帮众与燕朝为敌。”
夜深人静之时,总寨西南角某处院落,一间守卫森严的房内,三名男子围桌而坐,桌上摆着几盘下酒菜,每人面前都有一个酒壶。
当先开口的人乃是火堂堂主尚本一,他对这两天帮中的风向有感而发,且对帮主林颉直呼其名,显然私下里并不敬重那位武榜第一人。
坐在他对面的蒋厚明饮下一杯酒,淡淡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尚本一只觉胸中烦闷,沉声道:“难道任由他带着所有人走上不归路?”
蒋厚明哂笑不语。
尚本一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知道林颉这么做的原因。他是七星帮的帮主,在大家心中威望极高。倘若咱们接受招安,旁人或许安然无恙,他绝对会死于非命。假如我是燕朝掌权之人,也会担心林颉将来登高一呼应者云集,这样的人必须死。基于这些考虑,他肯定不想接受招安,可是我们呢?难道就非得跟着他对抗燕朝大军?”
蒋厚明放下酒盏,呼出一口浊气,面色平静地说道:“他是帮主,而且还是武榜第一人,你我纵然不愿又能如何?”
尚本一明知道这间屋子外面都是蒋厚明的心腹高手把守,此刻仍然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道:“兄长,我早就说过这帮主之位本该是你的,林颉当年不知给老帮主灌了什么迷魂汤,窃据帮主之位十多年。如果现在是你掌权,哪里会有这么多忧患,咱们直接投奔燕朝便是。”
蒋厚明笑了笑,眸光似毒蛇一般锐利,缓缓道:“伱真敢动手?”
“我一直在等兄长决断。”
尚本一不假思索地说着,又抓起一把花生米在桌上摆开,同时说道:“兄长且看,六堂堂主之中,你我自不必说。雷堂史长胜虽然前日帮陆沉说话,可只要我们掌握大局,他不会舍命替林颉报仇。剩下三位,林堂冉玄之武功平平忽略不计,他手下的人大多习惯拿算盘而非兵器,唯有山堂董勉和阴堂齐廉夫比较棘手。”
七星帮六堂并立,风堂蒋厚明掌帮规奖惩,林堂冉玄之掌外部产业,阴堂齐廉夫掌情报刺探,火堂尚本一掌绿林往来,山堂董勉掌总寨护卫,雷堂史长胜掌帮内钱粮。
另有七名管事,负责管理外围的七座分寨,宛如七星棋布一般团团拱卫着总寨。
阴堂堂主齐廉夫在林颉心目中的地位不弱于董勉,但这位堂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不待在山中,除了林颉之外,没人知道他藏身何处。
蒋厚明听出尚本一的言外之意,神色淡然地摩挲着酒盏。
尚本一趁热打铁道:“如今林颉让董勉带走绝大多数高手援救陆沉,齐廉夫肯定还在外面,他身边没有多少忠心手下。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想要杀他几无可能。”
蒋厚明不置可否,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心腹卢延光,问道:“董勉和林溪去了何处?”
卢延光答道:“回堂主,他们带人往西进入燕朝河南路,我们的人不敢跟得太近,但是可以确定这些人离开了咱们七星帮的势力范围。”
尚本一见状便问道:“兄长担心此事有诈?”
“你我皆知,林颉是何等英雄人物,这么多年有几人可以在他手上占到便宜?”蒋厚明自嘲一笑,轻声道:“我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心。陆沉被燕朝高手追杀不稀奇,但林颉如此干脆地将心腹派出去,很像请君入瓮。如果我们不出手,林颉也不敢肆意妄为,毕竟帮里几万双眼睛在看着。可若是我们中了他的算计,贸然出手刺杀,他就有理由将我们杀个干干净净。”
尚本一摇头道:“愚弟不这么认为。让陆沉去刺杀陈景堂是兄长所提,他杀死陈景堂后遭遇燕朝高手追击也在情理之中,南齐织经司那些人擅长刺杀的活计,但是没听说过其中有什么顶尖高手。论正面相抗,陆沉那些人肯定不是燕朝高手之敌。如此看来,这一切都顺理成章,兄长何必瞻前顾后?”
蒋厚明沉默片刻,皱眉道:“即便董勉、齐廉夫和林溪皆不在总寨,林颉亦非孤家寡人,再者一旦不能快速杀死他,我们如何应对后续的麻烦?他只要能留下一口气登高一呼,这山里成千上万的人会信他还是信我们?”
尚本一喟叹一声,他也知道偷袭林颉的难度,总不能公然带着一群人包围帮主大宅,而且就算他们敢这么做,谁有把握在刹那之间杀死一身武功登峰造极的武榜第一人?
“那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带着我们走上绝路?”
尚本一拿起酒盏一饮而尽,颇为愤恨地说道。
蒋厚明提壶为其斟酒:“先别急,再等等。”
尚本一连忙问道:“等?等什么?”
蒋厚明不答,两人便一门心思地喝闷酒。
月半中天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名男子快步走进屋内,来到近前冲蒋厚明说道:“堂主,有消息了。”
尚本一好奇地望去,见是蒋厚明身边一名叫做江振的心腹,只见其人风尘仆仆。
蒋厚明说道:“讲。”
江振略显迟疑地看了一眼尚本一。
蒋厚明见状便道:“尚堂主是自己人,不必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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