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爱情的枪(2 / 2)
老人的前额陷进去一个空洞,首领从里面跳了出来,闪到分体的身前怒视着他,仿佛要把梦境空间给震破一样喊道:
“这一切都是白日梦的错!”
“你与他们作对一辈子,最终却变得跟他们一样,值得吗?”
分体戏谑地笑道:
“人世间没有任何理想值得以这样的沉沦作为代价。”
他注视着她深渊一般的眼睛。
深渊里有泪。
他好像在可怜她,又好像是痛恨她。
“你走吧。”
首领转过身道:
“我知道你要把他带给他们,全当我失了重要的一城。无妨!可如果你没有封印他这些天的记忆,不管小冷能不能够回来,我会亲手将你和蓝天一起扔进无边的噩梦中,永无天日!”
说完,她就钻进老人的前额,裂口合上了。
“我自然会封印他的记忆,这样对他也是好的。”
那老人摇摇头,叹道:
“命运无常啊。”
在他叹息的时候,蓝天已经被传送到了长沙城的一个小巷子里,身上无一物,像个刚出生的孩子。
在一旁陪伴他降世的只有一排恶臭的垃圾桶,和天上冰冷的落雨。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忘了,还有一团漂浮的混沌黑雾陪着蓝天。
他也摇摇头,叹道:
“虽然这样说很不负责任,但也只能交给你了。”
说完,他就进入了蓝天的心脏里,那一圈海蓝色的火焰纹身闪过一阵亮光。
蓝天猛地睁开眼,站了起来。
按理说,这种天气的雨透过滚烫的空气落在城市的每一块地方都是闷心的、冒热气的,可他感到那些雨点如冰雹砸在脸上,如此刺痛,像冰雪一样冻住了他的全部,冻得他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
他身上甚至飘着温热的雾气,好像一个即将燃烧的木偶。
一个收废品的老人提着钳子来到了这个巷子里,看见赤裸着身子的蓝天,和他身上渐渐淡去的雾气,喊道:
“你在搞么子!是不是神经病噢?”
“我不知道啊。”
蓝天红着眼圈,带着浑身的雾气,缓缓走向老人,说道:
“我好像做了许多梦。”
他说道:“在梦里,我好像失去了一些东西,又得到了一些东西。”
老人抓紧了钳子,咬着牙,准备给蓝天头上来一下。
“我是在做梦吗?”
轰隆!
打雷了。
老人没敢给蓝天头上来一下,却被这声惊雷吓跑了。
蓝天感到很累。
雨点明明只有把人淋湿的重量,却如石头一样砸得他浑身疼痛。
明明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累?
“这个点有很多人做梦的。”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高大男人走进了这个巷子,给蓝天披上一件极为宽大的黑色风衣,撑着伞,说道:
“我猜,你刚刚也做了梦。那个梦很痛苦吧?”
蓝天木然地看着像巨人一般的来者——他带着一副墨镜,比自己高出快一个半头。
“你是谁?”
“我猜,你刚刚做的梦,就像被锁进保险箱里一样打不开。但如果跟我走,或许你能知道刚刚做了什么梦。”
“为什么你能打开?”
“因为,曾经我也做过被锁起来的梦,和你一样想找人解开。”
蓝天披着风衣,跟着高大男人上了一辆黑色suv。
后者给了蓝天一部手机,说道:
“这部手机应该是你的吧?”
“你在哪找到的?”
“有一个女人要我把这部手机给你,里面有她对你说的话。”
蓝天接过了手机,按下开机键。
“它死机了,打不开。”
“或许你得想点其它办法了。这跟那个女人交给你的东西有关系。”
蓝天仿佛在记忆深处感触到了一点什么——那感觉就好像梦里的保险箱里即使关着什么东西,但那东西还是能发出一点声音,令他听见——
他手心忽然浮出一缕黑雾钻进手机里,屏幕亮了,上面闪着一段话:
“雁子会捎来讯息,当春风吹拂着新绿,那是因为我想你。”
等蓝天看完后,这段话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屏幕里的软件。
蓝天莫名又落下了泪,昏睡了过去。
高大男子看着窗外的落雨,拿出他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不用找了,立刻回国。”
他启动引擎,车子钻进了如迷雾一般天色渐暗的雨城里。
雨越下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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