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播暂时中断(附录)(2 / 2)
〖帛书本〗:故恒无欲也,以观其妙;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p>
〖通行本〗: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p>
【大义】:一个“故”字,决定了这两句话应该是前四句话的一种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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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四句话基本描述了“道”的主要特点,其逻辑线条大致是:道,是运行变化的;所以很难用一个“道”字去恒久命名它;道包含了两种特性,分别是“虚空”和“存在”,一种是万物诞生前的状态,一种是诞生万物的基础动因。</p>
而这两句是这样进行结的:所以,如果能让自已保持不受欲望的驱使,就可能观察出“道”的有序与美妙;而如果一直处于欲望的控制之下,则只能领悟出一些“道”的日常功用了。</p>
【阐述】:这两句话我首先要的是“徼”字,几乎所有的版本都注音为“徼”,意思为“边界、边际”,名词。这是大错特错的!起因是因为传世通行本《道德经》删字的缘故。帛书本中的“以观其所徼”被删除了一个“所”字,或许是前代的注家为追求字数的对应而改吧,“观其妙”、“观其徼”字数相等,读来朗朗上口,颇有骈文之福</p>
但是,删了这个字后,则整句话的意思都完全变了。</p>
在“所”之后,多为动词,另外,“徼”字的偏旁为双立人,甲骨文、金文中这个偏旁的字多与行动有关,也多为动词。而“徼”字的本义就是动词,意思为:抄袭、剽窃。</p>
现在,我们可以明确的是,这里的“徼”字不该是名词,它是动词,因为前面有个“所”字。那么,意思呢?当然不是它的本义,而是它的通假字“邀”字,</p>
最初的古文一般同音的字其义亦同,所以,“徼”、“邀”、“要”是可以混用的,但“徼”字这么使用时,读音却发生了变化,与“邀”、“要”同音,其义为“求取、索取、探求”(不庶几,不要幸——《晏子春秋·内篇问下》。</p>
孙星衍云:“要与徼通。”、要利之人,犯危何益?——《吕氏春秋·爱类》。</p>
高诱注:“要,徼也。”)。基于这个发现,我特为“徼”字进行了注音,希望能改变千年来的以讹传讹。</p>
大家再来看一看“欲”字,非常明显,分开为“谷、欠”,异体字为“慾”,望文即可生义,本义为有所不足,内心升起的贪欲,</p>
后泛指其他欲望。再回到“徼”字比对看看,“求取、索取”是不是“欲望”表32现在外的一种典型方式?</p>
所以,“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应该才是这句话的正解。</p>
还有必要解释一下“妙”字,大多数注家都认为它是精妙、精微的意思,而“徼”字作名词时有边界、边际之意,所以正好一个是讲微观,一个是讲宏观。</p>
但在“徼”字的意思明确之后,“妙”字也应以它的本义来进行解释,那就是美好之意。这也体现了老子的思想,他认为那些务虚的、无用的探究才是值得提倡的,反之,一切实用主义的努力都会沦为功用,是出于满足欲望的驱使。</p>
这两句话中,明显彰显了老子“去欲”的思想,老子要求我们不要受欲望的驱使,而要更多地“务虚”,不要“务实”。眼睛里只盯着事物的实际功用性,就会不断受到欲望驱使,成为欲望的奴隶,回望人类的文明史,可不就是一部人类欲望不断膨胀,不断被满足,然后又不断膨胀的历史吗!而人类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让我们静下来想一想,所谓的人类文明史,真是人类不断推动向前的吗,难道不是欲望驾驭着人类向前艰辛拱动着前行的吗?!</p>try{ggauto();} catch(ex){}
一种现在田间常见的“狗尾巴草”,在偶尔经历了一场火之后,人类的先民们发现它的种子被烤熟之后,不仅可以食用,且比平时采集到的生果子可口,于是,生出了一种培育、种植它的欲望。需要明的是,在刚刚培育它时,是根本没有产量优势的,也就是,先民们大概率只是追求其独特的口感与口味,这才开始了现在被称之为“麦”的种植,先民们对于口感的欲望开始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随着“狗尾巴草”经过一代代精心培育,不断变异、优化,后来,产量居然也成为了一种优势之后,先民们又生出了新的欲望。应该,在采猎时代,先民们的收获并不稳定,难免就会有半饥半饱的时候,人类逐渐萎缩的盲肠就是最好的佐证,盲肠的作用是研磨和消化高密度纤维物的,比如:植物根系或块茎以及动物碎骨等。也就是,先民们在收获不稳定时,是完全饥不择食的,只要是能够被消化吸收的东西,就来者不拒,根本不会考虑其好吃不好吃的问题。</p>
可一旦发现了“狗尾巴草”的产量大且稳定后,人类的欲望就从“好吃”发展到了“吃饱且吃好”,就这样,我们民族的文明发展路径就被“狗尾巴草”锁定了:首先是逐水而居;其次是生活方式的巨大改变;33然后决定了我们数千年的社会体制,必须是奴隶社会或类奴隶社会;最重要的是,它造成了我们的道德沦丧。要知道,在采猎时代,只有半饥半饱,但几乎不会出现饥荒,因为盲肠没有失去作用,大自然中可食用的东西实在是太丰富了。而一旦先民们被锁死在一块土地上,再加上人多的因素,但凡出现自然灾害,农作物歉收,就会出现惨绝人寰的饥荒,人们易子而食的时候,道德与伦理就毫无容身之处了。</p>
所以,人类驯化麦的过程,其实也是被麦反驯化的过程。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来自于人类的欲望。人类欲望这种东西,其最大的特点恰是永不会被真正满足,当其阶段性地得到满足后,会很快生出一个更大的欲望来,驾驭着人类不断为其披荆斩棘、砥砺前校</p>
站在这个角度来看,地球上最成功的生物,肯定不是人类,而是麦!它们中的一部分保持了然原始的本色,仍在山野田间随风摇曳;另一部分则驯化了人类,让人类付出艰辛,尽心精心地侍候它们,并将它的基因跨越大山大洋传播向世界——它兼具了繁衍的广度,以及生命力的顽强!而人类只具有了广度,但生命力却是无比脆弱的,随时面临灭绝危机。《道德经》似乎早就看到人类受了欲望的驱使,其必然之命运。因此希望人类能“恒无欲”,多一些“务虚之学”、“无用之学”,而不要“恒有欲”,致力于“务实之学”、“学以致用”,总之,远离欲望,远离功用之学。当代人形容科学技术的进步,有这么一个法:科技,就是人类自身能力的向外拓展。大致意思就是,人类的手臂不够有力,于是有了机械臂、起重机;人34类的双足不够迅捷,于是有了汽车、高铁;人类大脑的计算速度不够快,于是有了计算器、电脑;人类的攻击力不足,于是有了各种武器……看吧,哪一样离得了欲望!</p>
当我终于理解了这个道理之后,对于朱子“存理,灭人欲”的思想不由多了一分敬意。之所以是敬意,是因为连孔子都承认饶欲望,他就:“饮食男女,人之大于存焉”嘛。而做为儒学后辈,朱熹敢于与孔子背道而驰,转身投入道家老子的怀抱,这是需要大智的,因为他必须确信自己的观点正确;同时,“灭人欲”这样极端反人性的提法,我不信朱子会不清楚将遭到世人多大的叱责与诘难,要知道,连老子都只是“去欲”而已,绝口不提“灭欲”。朱熹之所以这么做了,我个人以为,这是老子与朱子所处时代不同造成的差异,朱子所处时代,我们已被文明绑架了千余年,许多结果都已清晰呈现,而老子之时,许多结局皆出于推想而已,于是,朱子矫枉过正也就可以理解了,无论如何,这亦是需要大勇的。如此大智大勇之人,朱熹当得起一个“子”字!</p>
《道德经》第一章就开始讨论“欲”的问题,至少明了一个问题:欲望,是符合人性的,甚至就是组成人性的一部分。岂止是人类呢,自然界中所有生物,生存和繁衍,都是其最基本之欲望,如果可以将本能亦归入欲望的话。所以,老子提倡的是“去欲”,大致可理解为去除那些多余的欲望,能够做到“生存下去,并将自己的基因传承下去”这两条就足矣。老子为我们指出的发展路径非常明确,那就是拒绝文明,重回氏族时代。而关于“文明”,我是这样定义的:远古人类所需的一切,都来自于大自然之馈赠,而一旦人类的吃穿用度,开始出自于自身,那就意味着开始创造文明了,比如将“狗尾巴草”驯化为“麦”,我们很快就开始进入了农耕文明。老子在春秋时期就看清了人类文明的副作用,也看清了人类欲望的特性,因此,他对我们当头棒喝,惜乎,没能唤醒世人。</p>
【翻译】:所以,如果能保持恒久不受欲望的驱动,就可以观察到道之有序与美妙;可如果一直受着欲望的驱使,则只能领悟到道的世俗功用了。35---------------------------------------------------------------------</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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