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归怀(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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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娃为什么总喜欢问叽咕,如果这小妖能把事情看明白,其他人也就不必再问了。太乙又长叹道:“此事本不必如此,凉花川这派宗门已衰落,今日方有重振之望,却错失了仙家大机缘。”

太乙的话中带着神念,认为凉花川错过了一次绝佳的仙家缘法。两百年前凉花川曾鼎盛一时,是中华之地赫赫有名的大宗门,但因百岁童子之事,声誉和实力都大受折损。

当代凉花川中尚有宗主和四位长老这五名大成修士,凉济能死于侯冈氏祖地,又留了一位在宗门道场中坐镇,其余三位昨天都见到了。其势力虽不能与当年相比,亦未传承断绝,可这派宗门显然已在衰落之中,虽表面上挽回了面子与地位。

凉济能之事本可以处理得更好,凉黄打听清楚内情之后,宗门尊长就老老实实地致歉并赔罪便是了,如此还是结交侯冈等高人的机会。百岁山的乱象根本就不该发生,可是既然发生了,虎娃又提到了百岁童子之事,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岔开话题,而是要主动问清楚。

如果问清楚之后,主动提起当年的宗门公告,感激并拜谢大恩,虽然事情还得这么办,但结果可能不一样,最重要的区别是能与虎娃这位高人结下仙家缘法。如果恭恭敬敬将虎娃迎入宗门道场,再一场仙家法会,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从太乙的角度,当然是极为推崇师尊的,而且他也亲眼见证了虎娃所遇的诸多修士,都结下了怎样的仙缘,简直就是修行中最难得的缘法,凉花川众修士却错过了,这才是他们最大的遗憾,也许要等到很久之后才能反应过来。

虎娃骑在牛背上叹道:“凉济能本非恶人,却因一念之差做出了那等事情,恐怕亦与凉花川宗门风气有关。我很清楚他们所求,亦清楚他们在迎合什么,可见几位尊长之无奈,那宗主更是心里明白。但在世修行又怎能如此?名与实孰重,应处其实而不居其华。”

……

虎娃斩化身离开巴原,只为印证修行,并未想过赢得什么名望地位而引人注目。初至九黎时,他只是个不起眼的仆从,在蛊神祭典上甚至换了当地的装束混在养草村族人中,后来更是留在养草村修习九黎巫术。可后来偏偏是他识破了“蛊神”真身,找到了潜伏至黎山圣地中的“蛊神”,并引伯羿前来斩除妖邪。

假如不是虎娃,伯羿斩杀妖邪反而是被“蛊神”利用、帮助“蛊神”掌控九黎诸部,丹朱南巡收服九黎之举便会成为一个笑话,而众人尚不自知。无论是对九黎诸部而是对中华之国,虎娃都算是立下大功,然而此事却少有人知,除了当时蛊神潭边亲眼见证者,九黎万民皆不知情。

来到中华腹地后,虎娃又孤身进入王屋山,点化沇里、得句芒之助见到了旱魃,化解了沇水上游的灾情。但这一切更是罕有人知,只发生在无声无息之间,以至于到了百岁山中,凉花川的三位尊长起初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他们有没有把虎娃当回事并不重要,重要是虎娃做了什么事、会做什么事。经过凉花川这一出,虎娃也必将在中华之地名扬四方。虎娃教弟子行事,应处其实而不居其华,他本人对于名望,已非刻意低调或不低调,只是不再着意,自然而已。

比如凉花川这件事,就该公然颂扬伯羿斩杀百岁童子之功业,凉花川也必须说清前后因由、以正视听。虎娃因此成名于中华更是顺理成章,他又不是见不得人,对此也并不介意,只是事后不以此声名自居自得,他还是那个虎娃。所谓“华”,不居未必不得,只是伴随“实”的自然之华。

虎娃在九黎立功,于中华扬名,而他此行并不是为了追求这功与名,只是遇到了这些事。虎娃看似“有为”,只因为世间“有事”,遇事而处便是修行,假如世间没有这些事,那么便无为亦无名。

后人谈太上忘情,常有妄议。有言斩去常人诸情诸欲者,与无生无感之土石何异,又谈何长生?有言冷酷淡漠、诸事无动于衷者,又谈何修行?更有言灭绝人性、杀伐肆意、凡事不择手段者,实为偏执之至,唯我而无道,又谈何忘情?

凡此种种,皆是后人妄加于太上,非太上之忘情。无为非无谓,自然心境而已;忘情非无情,透却无谓之情。而无谓之情人常有之,譬如凉花川诸尊长。

今日之虎娃尚非来日之道祖太上,只是斩化身以证修行。离开凉花川后,他的名号渐渐为中华各部百姓所知。他并没有留在侯刚氏部族,继续行游于中华各地,也曾到过帝都平阳城。

虎娃私下里到卢张大人府上做客、接受了卢张的款待;拜访了伯羿大人,转告了旱魃之事。但在这一路上,其他人并不认识虎娃,只当他是一名普通的少年,而这少年正在长大。他又去了哪些地方,遇到了什么、做了什么,并无事迹流传,或者说人们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个虎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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