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五章 礼制之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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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宁似笑非笑道:“陈大人昨晚没有睡好吗?这脑子怎地不好使了。清理道路,自然是将挡在前面的障碍全都清除干净。”

陈兰庭向司马菀琼那巨大的玉辇看了一眼,笑道:“既然如此,锦衣候不妨就帮着皇后清理道路。”

“混账。”齐宁冷声斥道:“陈兰庭,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指挥本侯该怎么做?”向袁老尚书道:“老尚书,陈兰庭如此无礼,是否以下犯上?”

昨日齐宁当街痛殴了刑部侍郎达奚冲一顿,此事已经有不少官员知道,陈兰庭见齐宁神色不善,不自禁向后退了几步,这无法无天的小侯爷竟然敢当街痛打刑部侍郎,那么自然也有胆子对吏部侍郎动手。

袁老尚书调和道:“侯爷,陈大人虽然言语不当,但今日是皇上大婚之日,大家也都是为了操办婚事,不要伤了和气。”

“老尚书所言极是。”司马常慎高声道:“今天是喜庆的日子,锦衣候在这里卖弄威风大呼小叫,不知道意欲何为?”

齐宁回头看向司马常慎,见司马常慎冷冷盯着自己,司马岚也已经起身,垂着双手站在一边,司马岚是大婚正使,按理来说该当立刻拿出主意来,但他泰然不动,在旁并不言语。

今日的局面,齐宁其实已经回过味来,知晓了司马家的深意。

按理来说,以司马岚的性情,今日大婚绝不会大肆张扬,低调行事才是此人处事的方式,但今日司马家一反常态,处处张扬,而且许多地方已经严重僭越了朝廷的礼法,甚至于排场都不在天香公主之下。

其行如此反常,齐宁自然觉得奇怪,一路上倒也寻思其中的门道,却忽然想起了一桩典故。

秦朝赵高想要谋夺政权,恐怕各位大臣不听从他的命令,就先设下圈套作为试探,于是带了一只鹿献给秦二世,声称这是一匹马。秦二世笑道:“丞相错了吧?你把鹿说成了马。”问身边左右的大臣,有的大臣沉默不言,有的大臣则附和说是马,赵高则由此试探大臣们的立场心思。

指鹿为马!

齐宁想到这典故,便明白了司马岚此番高低张扬中的玄机,说到底,这就是一次对朝中大臣的试探。

淮南王这一个最大的对手轰然倒塌,放眼朝堂,几无与司马家相抗衡者,而司马岚借此机会,不失时机地进一步作出试探,今日皇帝大婚,司马岚故意在多处僭越礼制,若是无人敢出来指责,那么司马家在楚国的威势便即确定,而朝中群臣为求自保,也势必不敢与司马家相抗。

齐宁看出其中的蹊跷,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司马家借着大婚之日确立权威。

他今日主动站出来,看似鲁莽,似乎是有意要针对司马家,但却是一路上斟酌再三做出的决定。

他知道,司马家做出试探,若无人敢提出反对,群臣自然都觉得无人可抗司马家,由此便会对司马家生出畏惧甚至于臣服之心,但是只要有人敢站出来,那就代表司马家并非在朝中只手遮天,至少还有势力敢与司马家相抗,而朝臣中必然还有不少对司马家心存不满甚至是厌恶之辈,这帮人只要找到了主心骨,就不会对司马家轻易屈服。

齐宁心里明镜儿似的,在皇陵之时,自己挺身站出来阻止司马家掀起大案,那时候就已经与司马家结下了深仇大恨,不管今天自己出不出来,锦衣齐家已经是被司马家列为了敌人,既然敌我已经分明,于其沉默不言让群臣臣服在司马家的威势之下,还不如干脆站出来作为对抗司马家的一杆旗帜。

沉默只会导致自己日后在朝中更加的孤立无援,而站出来,势必会拉拢到一群对司马家心存不满之臣,两者相权取其利,如何选择,齐宁自然一清二楚。

“大呼小叫?”齐宁既然知道今日内中蹊跷,自然不会对司马家有任何的妥协,淡淡一笑,道:“忠义候,你这大呼小叫又从何说起?皇后的玉辇被挡,本侯说要清理道路,给皇后的玉辇让出道路来,难道有什么过错?”

东齐太子双手搭在腹前,站在齐宁侧后方不远处,自始至终并无说过一句话,这时候听得齐宁之言,眉宇间显出一丝赞赏之色。

段韶是齐国的太子,此番来到楚国,虽然明面上不敢得罪楚国的大权臣司马家,忍着性子让天香公主的玉辇来到了司马府,但内心多少还是有些不快,如今瞧见自己妹妹的玉辇竟然有可能走在后面,心中便大是不满。

司马常慎却也知道若是不能在群臣面前压制住齐宁,司马家的威势必然受损,冷笑一声,指着司马菀琼玉辇道:“锦衣候,挡在皇后前面的,无非是小女的玉辇,照你这样说,是否要将玉辇抬到一边,先让皇后过去?”

边上有人立刻道:“忠义候,那可不成。出门的玉辇,只走大道正途,若是将玉辇移到偏道上,那.....那兆头可是不好。”那人一说完,立时便又不少官员附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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