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俺叔公,这可想死我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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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p>

林盘镇,在某个离管子站仅有两公里的村落里,密密麻麻地挤着两伙人,隐隐呈现对峙的状态。</p>

不得不说,此时齐鲁某些地方的民风的确彪悍,哪怕是对面有穿着警服的人,这些衣着朴素的村民们也丝毫不怂,大有一副“有本事你来抓我”的架势。</p>

“我再强调一次,那些套管是国家资产,偷窃国家资产是重罪!要是耽误了向祖国奉献石油的计划,那更是重罪中的重罪,是要坐牢的!”</p>

“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把那些被拿走的套管换回来——我在这里代表西南钻探一公司表个态,只要你们把那十三根套管还回来,这件事我们既往不咎!”</p>

看着工农科的那位名叫杨进的科长用着居高临下的严厉语气,向村民们盖着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杨默忍不住有些抚额——作为一个当下主要负责处理国企与当地居民矛盾的科室负责人,这货干了这么多年依旧还是这幅水平,也难怪公司会招了一票子齐鲁本地人过来,成立那个所谓的综合办公室来尝试解决这些问题。</p>

面对着杨进扣的大帽子,一众村民们却没露出什么紧张的神情——他们跟西南钻探一公司打交道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对于这条看起来很唬人的过江龙,早就失去了敬畏心。</p>

“哟哟哟,这位领导,话可不能胡说,俺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家汉子,可不敢盗窃国家财产!”</p>

“俗话说捉奸成双,抓贼拿脏,你张口就污蔑我们偷你们的套管,有证据么……没证据就胡乱给俺们扣罪名,俺们可不答应!”</p>

被村民拥在前的一個老头愤愤地嚷嚷道,大有一副你不说清楚就休想轻易离开村子的架势——只不过从他漫不经心往把烟杆套在布袋里塞烟丝的动作来看,这老头似乎也没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愤怒。</p>

………………</p>

恩……</p>

与后世人想象中的不一样,在这个年代,许多国企,尤其是重工业国企,与本地原居民之间的矛盾是很突出的。</p>

原因也很简单。</p>

这些主要分布在各个偏远地区的重工业国企,是要占用大量土地面积的!</p>

这不可避免地牺牲了本地原居民的利益——要知道,规划一大块连成片的平整土地,往往不可避免地以流转本地村民的耕地为代价。</p>

什么?</p>

你说根据国家政策,哪怕是央企,也需要对被占土地进行补偿?</p>

的确,西南钻探一公司在这一块是有补偿的,而且还不低,70年代初的时候,占地的补偿金就已经高达1万元/亩了,80年代后后面更是一路攀升到3万元/亩——对于当时的物价来说,这属于妥妥的天价。</p>

但问题是……</p>

西南钻探一公司虽然是央企下属单位,但毕竟不是本土企业,根据当时的程序,这些补偿款并不是直接发到农民手里面的,而是直接缴纳给当地政府。</p>

好死不死的是,1978年就出现的家庭联产承包制要到1982年才正式出现在一号文件里,然后全国铺开。</p>

也就是说,西南钻探一公司之前对于土地流转的补偿,本地居民集体根本无法享受到——毕竟拿地的高峰期是70年代,中间牵扯的历史留存问题委实有些多。</p>

于是乎,自打西南钻探一公司在这边落地的第三年开始,这家央企就从来没有安生过——原油丢失、电线丢失、水泥丢失、砖瓦丢失、拦路收费等事件层出不穷。</p>

而随着改革开放和家庭联产承包制的铺开,见到这家南边的央企往往都是采用息事宁人的态度后,大伙的心态不由自主地便产生了一些更加微妙的变化,动作越来越大不说,发展到最后,更是晚上群体出动,在人家眼皮底子下“收废铁”。</p>

说实在话,作为一个在齐鲁落地的南方央企,西南钻探一公司面临的情况远比常人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对于这些穷疯了的村民的行为,只要不是太过难以忍受,往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try{ggauto();} catch(ex){}

但问题是……</p>

在秋季大会战之际,这些人一口气从管子站里“收”了十三根的五层半P110碳钢套管,这就真的超出了公司的容忍范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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