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皇祖母觉得,这是鹿是马啊?(1 / 2)
“母后~”</p>
“呜~呜呜呜呜呜……”</p>
时光荏苒。</p>
就好似时光逆流――长乐宫长信殿,再次响起一阵刺耳的哀鸣声。</p>
和上一次一样。</p>
和上一次,汉家送走了一位皇帝时一样――这一次,也依旧是馆陶主刘嫖,对母亲窦太后在哭诉。</p>
只是这一次,刘嫖哭诉的内容,却不再是曾经的栗姬,如今的栗太后;</p>
而恰恰是才刚成为皇帝的天子荣……</p>
“丞相,看到了吧?”</p>
对于女儿刘嫖的哭诉,窦太后――或者说,是窦太皇太后的第一反应,并非是出言温抚;</p>
而是带着刘嫖的哀怨,顺势稍带上自己的不满,将殿内前来拜见自己的丞相刘舍,给一把拉进了漩涡当中。</p>
“皇帝新君继立,对我这个祖母,却早就不甚恭敬。”</p>
“――早在先帝之时,甚至早在还不是储君太子之时,皇帝,就已经因为对我不恭,而到太庙面壁思过了。”</p>
“现而今,大行皇帝尸骨未寒,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p>
“皇帝却到现在,都还没来看上我一眼、劝慰我一句不说,连我的女儿、太宗皇帝的长女、大行皇帝的长姊,都至今还未被尊为太长公主。”</p>
“丞相觉得,这符合我汉家的礼制吗?”</p>
几乎是同一时间――几乎是刘荣召见郎中令周仁、中尉郅都的同一时间,东宫窦太皇太后也同时发难!</p>
只是天子荣召见的,是周仁、郅都,这两个大行天子启最亲密无间的心腹;</p>
而窦太皇太后召见的,却是如今汉家权势最盛的两位朝臣:丞相刘舍,以及御史大夫岑迈。</p>
刘荣的考虑,自然是周仁、郅都二人,作为大行天子启最亲密的近臣,在有关大行皇帝的事情上,最具代表性。</p>
当刘荣拿‘大行皇帝如何如何’‘大行皇帝曾说’之类的话来说事儿时,这二人最具权威性。</p>
而窦太皇太后考虑的,显然是找朝堂的话事人。</p>
只可惜:相比起刘荣的精准爆破,窦太皇太后这一手‘擒贼先擒王’,却多少有些找错了对象……</p>
“大行皇帝尸骨未寒,朝堂首当其中者,乃大行皇帝国丧事宜,及大行皇帝之盖棺定论。”</p>
“至于其他事,臣,尚还未得暇过问……”</p>
窦太皇太后步步紧逼,刘舍自然是先祭出一手祖传太极。</p>
――别问我;</p>
――我不知道。</p>
但这个态度,显然不能让窦太皇太后满意。</p>
见刘舍不愿打岔,甚至隐隐有些不愿意浑水的意思,窦太皇太后只悠悠叹口气,自怨自艾道:“还是我这个太皇太后,没有足够的威仪镇压朝野啊……”</p>
“被孙儿如此蔑视,却连我汉家的丞相、亚相,都不愿意为我这瞎眼老妇人做一回主?”</p>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刘舍若再不下场,显然就有些不合适了。</p>
只是下场归下场,刘舍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桃侯家族世代相传的人生格言。</p>
――势死忠于汉天子!</p>
谁是天子,忠于谁……</p>
“太皇太后此言,多少是有些苛责陛下了。”</p>
知道躲不过去,刘舍也没多迟疑,开口便摆明了自己的立场。</p>
只是终归自己面对的,是汉家第一位掌握实权的太皇太后;</p>
略显强硬的摆明立场之后,刘舍自然也要好好解释解释:自己为何会这么说。</p>
“太皇太后说,陛下对太皇太后不甚恭敬。”</p>
“但太皇太后也说了:那,都是陛下尚还只是大行皇帝公子,连储君太子都还不是的时候。”</p>
“――人不轻狂,枉少年呐~”</p>
“大行皇帝仁及天下,泽及鸟兽,不也曾年少轻狂,闹出‘棋圣’故事?”</p>
“便是太祖高皇帝,不也曾‘享誉’丰沛之地,为多少山东父老所不齿?”</p>
“太皇太后说陛下‘曾不甚恭敬’,臣自不敢谎言媚上。”</p>
“但陛下已经长成――尤其是过去三年,陛下太子监国,将我汉家里里外外打理的有条不紊,却也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p>
“对于孙辈年少时的些许过错,太皇太后,恐怕并不该穷究不舍;”</p>
“尤其这位孙辈,已经是我汉家的天子――是大行皇帝尸骨未寒的当下,要镇压朝野,主持朝纲的天子……”</p>
如是一番话,惹得窦太皇太后面色愈发阴郁,刘舍却依旧没有就此打住的打算。</p>
――开什么玩笑?</p>
要知道自有汉以来,天下就没有哪家哪户,比桃侯家族更懂得站队!</p>
太祖高皇帝之时,桃侯家族是实打实的开国元勋――甚至恨不能是丰沛元从!</p>
孝惠皇帝、前后少帝之时,桃侯家族也照样能鞍前马后,唯吕太后马首是瞻。</p>
等吕太后驾崩,诸吕作乱长安,又为诸侯大臣里应外合平定、太宗皇帝自代地入继大统时,桃侯更是第一位跪在代王车驾旁,口呼‘陛下万福’的识时务者。</p>
待等太宗皇帝驾崩,大行天子启即位,依旧是桃侯率先站出来,坚定不移的站在了晁错的身边,并向朝堂内外喊话:藩王,是一定要削的~</p>
不削不行!</p>
及至今日,大行天子启驾崩,新君刘荣承袭大统;</p>
眼看着就要和东宫开始明争暗斗,刘舍实在是太清楚这场斗争当中,自己该站在哪一方了。</p>
――没人比刘舍更懂站队!</p>
更何况刘舍这个丞相,可是大行天子启专门为了政权交接,才于驾崩前不久所任命。</p>
这点轻重,刘舍还是能拿得住的……</p>
“太皇太后又说:大行皇帝尸骨未寒,太皇太后白发人送黑发人,陛下却连探望都不曾探望、连一声劝慰之语,都不曾对太皇太后说。”</p>
“――太皇太后说这样的话,陛下自然只得谨遵祖母教诲;”</p>
“但臣这个外人――臣这个得赐国姓,却并非宗亲的‘外人’,却是怎么都看不下去了……”</p>
“大行皇帝于昨夜驾崩,自先帝驾崩,到此刻――到臣对奏于太皇太后当面,陛下可曾有哪怕片刻,是可以有机会同太皇太后言谈的?”</p>
“昨夜赶了一晚上的路,从上林苑奔赴长安,又于太庙告祖即位、到未央宫接受百官朝拜;”</p>
“――太皇太后,不也是赶了一夜的路,从上林苑赶回长安的吗?”</p>
“太皇太后回了长安,带陛下去过太庙,尚且还能回长乐安歇片刻;”</p>try{ggauto();} catch(ex){}
“但陛下,可是从昨夜一直到现在――直到今日正武,都没有片刻合眼、都不曾有粒米下肚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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