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偶（2 / 2）

“我焯。”无名眼睛骤然收缩。</p>

艾蕾教堂的断壁残垣散发出蓝色的辉光，从缝隙中映射而出。</p>

辉石魔砾如同蜂群，又如洪流，汹涌喷薄而出，横扫艾蕾教堂。</p>

本就只剩断壁残垣的艾蕾教堂彻底坍塌，石块坠落，还未落地，就被魔法的辉光击碎，整个教堂扬起灰尘。</p>

当灰尘散去，以法杖的高度为界限，整个艾蕾教堂仿佛被一并巨大的刀横斩而过。艾蕾教堂的立柱和穹顶彻底消失。</p>

一并消失的，还有人偶的身影，以及那浓郁的雾气。</p>

无名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艾蕾教堂并未被摧毁，咖列也好端端坐在那里。</p>

一切仿佛一场幻梦。</p>

咖列看到无名，被吓了一跳：</p>

“你怎么突然出现的？”</p>

“哦，我隐身过来的。”无名搪塞道。</p>

他坐在赐福旁，思索着刚刚的幻境。</p>

以无名掌握的知识，除了光魔法幻象，以及灵魂层面的幻象，还有一种幻境更难察觉。</p>

说是幻境，不如说是领域，那是一种可以将自身的意志投射至现实的力量。</p>

天上的黄金树与明月其实也是类似的概念，是一种相当高远的力量。</p>

这种力量往往都属于神明。</p>

“神吗……”无名揣摩着那娇小身影的真实身份，喃喃自语，“好矮的神……”</p>

“啊瞅！”</p>

某个魔法师塔上，精致的四手人偶坐在高脚椅上，打了个喷嚏。</p>

人偶身体当然不会着凉感冒，大约是有人在对她下恶毒诅咒。</p>

人偶也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各种恶毒的诅咒。</p>

她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从斗篷取出一个铃铛，第三只手摆弄着铃簧。</p>

人偶叹了口气，嘟起嘴。</p>

或许是受到了无名言语的影响，她心中萦绕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铃铛不好送出去了。</p>

此时的人偶，生人勿近的冷漠消失了几分，多了几份邻家女孩的亲近感觉。</p>

她捧着铃铛，凝望房间中的一幅画。</p>

画中红发的英雄与黑发的女王同乘一匹骏马，驰骋在原野上。</p>

骏马的头顶，有两根小小的尖角。</p>

人偶盯着骏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p>

一个因为无名轻佻的语言而被她忽略的问题。</p>

“那家伙说我的出现方式像马……”人偶思索，“我的出现方式……”</p>

人偶咚得一声站起来。</p>

她坐在椅子上，脚离里面还有段距离，这一站起来，立刻把地板踩响。</p>

而这一声咚响，仿佛湖面丢了一块石头，水花溅落，激起连绵不断地声音。</p>

连续的咚咚声从地下传来。</p>

“不好。”</p>

人偶听到这声音，暗叫一声糟糕。</p>

她又连忙爬上高高的椅子，四手合十，坐出端庄的姿态。</p>

一头狼人出现在房间门口，速度过快，急刹了几米才停下。</p>

狼人三步并两步走到开人偶身边，绕着圈地查看人偶，关切地问道：</p>

“菈妮，你摔倒了吗？我听到了声音。有伤到哪里吗？”</p>

人偶微笑着，柔声道：</p>

“布莱泽，我没事，只是刚刚弄掉了一个东西。”</p>

“那就好。”狼人松了口气，又问道，“对了，这几天降温，记得多穿衣服。”</p>

人偶抚着额头：“布莱泽，我这具身体没那么怕冷。”</p>

“热胀冷缩可是很危险的。”狼人严肃地看着人偶身上的裂纹。</p>

人偶沉默片刻，决定岔开话题：</p>

“布莱泽，帮我注意圆桌厅堂，如果有骑着灵马的新人，就把铃铛送过去。”</p>

“好的。”狼人点头。</p>

“你和咖列关系很好吧？”人偶说，“向他打听一个褪色者的消息，穿着样式奇怪的铠甲，手持剑盾的褪色者。”</p>

狼人带着铃铛，领命离开。</p>

被称作菈妮的人偶放松下来，缩在椅子上，抱着膝盖，看起来有些疲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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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雷又回到了引导之始。</p>

他最近心情不错。</p>

有好几个新的褪色者加入了他们，成为了崭新的血指，其中有些新人相当有潜力，或许可以授勋成为骑士。</p>

另一个让他高兴的事是，之前见到的那个讨厌的无名褪色者，现在大约是死了。</p>

听说涅利乌斯失败时，梵雷也有些惊讶，但六名血指齐出，让他直接放下心来。</p>

没人能在六名血指的围攻下活下来。</p>

“虽然是个奸商，不过他的烤肉确实不错。”梵雷还有些怀念和遗憾，“不过和王朝作对，你也只能去死了。”</p>

带着些许怀念，梵雷从引导之始向下方瞟了一眼。</p>

他在确认大树守卫的位置。</p>

作为引导之始，这里经常有新人褪色者初入交界地。</p>

而大树守卫可以给这些新人迎头痛击，让他们天真幼稚的心灵深切体会到交界地的残酷与血腥。</p>

这个时候，梵雷就可以趁虚而入了。</p>

他可以基于褪色者们亲切的建议，引导他们被杀的仇恨，赋予他们变强的欲望。</p>

渴求强大，便是渴求鲜血。</p>

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梵雷发展了不少血指。</p>

“愚蠢的葛瑞克，以为派遣一位大树守卫，就可以挫败褪色者的野心。他低估了仇恨的力量，低估了鲜血的诱惑。”梵雷轻声说，“正好便宜我……”</p>

梵雷眼睛突然瞪圆了。</p>

大树守卫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挺立在那里，与大树守卫对峙。</p>

无名看着比自己高一倍的大树守卫，说：</p>

“真得不能通融一下？”</p>

“除非你带着葛瑞克大人的命令。”大树守卫闷声说，“否则就滚开。”</p>

“我只是让你以后不要猎杀褪色者而已。”无名摊手，“这要求不过分啊。”</p>

无名对着大树守卫指指点点：</p>

“你说你一个王城受封的骑士，欺负新人，你也好意思？”</p>

“弱者不配存活于世，被杀死也不能怨别人。”大树守卫十分冷酷。</p>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办法了。”无名挠头，</p>

“来世再见吧，弱者。”</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