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火焰大锅中的恐怖怪物（1 / 2）

盖立德神授塔下方，神皮使徒修长的身体包裹在长袍和兜帽中。</p>

神皮使徒的衣服由光滑的皮肤缝制而成，透出苍白的色泽。</p>

神皮使徒、黑焰习武修士与百智爵士围坐在一个小桌子旁，互相对视。</p>

“基甸，有什么事吗？”神皮使徒率先开口，声音沙哑。</p>

百智爵士靠在椅背上：</p>

“圆桌厅堂来了一个新人。”</p>

“我想你不是想让我恭喜你们。”神皮使徒说。</p>

“当然不是，你们与玛丽卡女王为敌，巴不得圆桌永远不会有新人吧。”百智爵士笑笑。</p>

“可你却在与我们合作。”</p>

“我只是渴求知识。”百智说，“黑焰我一样渴求，这次来，也是为了探究真相。”</p>

百智缓缓说道：“那个新人有可能掌握着黑焰。”</p>

神皮使徒与黑焰习武修士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警惕和疑惑。</p>

神皮使徒说：“你怀疑我们把黑焰祷告流传出去了？”</p>

“我不知道，所以我来求证。”百智说，“无论是不是，你们都要小心。你们是黄金一族的大敌，现在还是老实待在阴暗角落为好。”</p>

神皮使徒摇头：“不是我，或许是其他地方流传出去的。”</p>

百智又将目光投向黑焰习武修士。</p>

黑焰习武修士脸色阴沉下来：</p>

“所以这就是叫我也参加的原因？你怀疑我？”</p>

百智平静地说：</p>

“你背弃了看守巨人火焰的职责，为什么不能再背弃黑焰？”</p>

黑焰习武修士猛然起身，双手撑起桌子，俯视百智。高大威猛的身材加上刻印巨人独眼的重铠，显得压迫感十足。</p>

但无论是神皮使徒还是百智都很淡然，他们平静地看着习武修士。</p>

“愤怒不能改变事实，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好。”百智说，“我其实有些好奇，你为何要离开雪山。”</p>

百智环视这座深处盖立德神授塔底部的空旷宫殿：</p>

“交界地是一个半环形，从北方的雪山到东方的盖立德，几乎可以说是最远的距离。你在逃离什么？”</p>

黑焰习武修士的身体一颤，沉默着缓缓坐回去，闷声道：</p>

“不是我，我从来没离开过这里。”</p>

“至于为什么逃离……”他眼神中透着某种恐惧，半晌才平复下来，他表情纠结，似乎酝酿着话语，又不知从何说起。</p>

他开口：“伱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背弃火焰，那你知道火焰是什么吗？”</p>

“巨人的火焰，因为可以威胁到黄金树，被玛丽卡女王亲自封印。染指火焰的都是重罪。”百智回答。</p>

“没错，玛丽卡女王的黄金律法强大而优美，人们获得赐福而成长，灵魂不灭，经由黄金树再次进入轮回。”黑焰修武修士说，“但是玛丽卡错了，她不该在交界地建立起不死的法则。”</p>

百智说：“我听说许多火焰习武修士都在看守火焰的时候被火焰吸引，转而染指巨人火焰的祷告奇迹。你因为被火焰吸引，开始反对黄金律法？”</p>

“被火焰吸引是因为它强大而美丽。”黑焰习武修士说，“尤其是在雪山上。”</p>

“我们在雪山看守火焰，却因为寒冷离不开火焰，所以需要坚定自己的信念。既要靠近火焰温暖自己，也要警惕不会被火焰吞没。”习武修士说，</p>

“这种环境中，我们对火焰的敬畏逐渐消失，转而痴迷火焰。就像身上的独眼巨人铠甲本是让我们记住巨人的恐惧，可习惯后却不会觉得恐怖了。”</p>

他继续说：“但这无关黄金律法，我们即使使用火焰，依然认同黄金树，认同死亡后的归树系统。我们认同火焰，也认同黄金律法下的不死灵魂。只是现在……反过来了。”</p>

黑焰习武修士深吸一口气：</p>

“我认识到了火焰的可怕，却不再认同灵魂不灭。</p>

“玛丽卡女王错了，她不该将灵魂锁在交界地，让死亡无法降临。某些本该消亡的东西，某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亡灵，本应该正确的迎来死亡……”</p>

百智爵士说：“所以你来寻求命定之死，开始追随玛丽卡女王的敌人——霄色眼女王的力量，染指黑焰。”</p>

百智兴致勃勃地追问：</p>

“你发现了什么？让你完全反转信仰的契机是什么？”</p>

“不是我发现的，是我的一個同伴——亚蒙。”黑焰习武修士说，“那天是他在看守巨人大锅，在大锅上面值守，我只是看到了结果。”</p>

他捂着头：“巨人的火焰大锅，那火山口般伟岸的坩埚，被轰出一个巨大的豁口，火焰流出，摧毁沿途的一切。</p>

“亚蒙说……有人从豁口中走出来，浑身燃烧着火焰，拥有火焰监视者们从未感受过的炽热，纯粹的毁灭力量。</p>

“亚蒙当晚就逃走了，他的精神几乎崩溃，而我被派遣追查亚蒙所说的那个从坩埚中走出的人，我在一个白天追踪到那个人的踪迹……”</p>

黑焰习武修士突然顿住，他问百智：</p>

“你知道死之鸟吗？”</p>

“当然知道。”百智说，“我也会一些死之鸟的法术。”</p>

一开始罗杰尔猜测无名与死之鸟有关，就是他反驳的。</p>

“为什么提到死之鸟？”百智问。</p>

“雪山有死之鸟活动，不过它死了，被那个人杀死了。”黑焰习武修士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连骨头都不剩。”</p>

“用尸骨烧制灵火的死之鸟被烧成骨灰了？有意思。”百智说。</p>

“不是烧成骨灰。”黑焰习武修士捂着额头，回忆着一些可怕的场景：</p>

“那是白天，我看得很清楚，死之鸟被他吃了，就像往壁炉里填柴一样，骨头被一根一根拆下，塞进嘴里……”</p>

百智想了想死之鸟那堪比飞龙的体型：“那人是巨人？”</p>

“不是巨人，是一个像人类的东西。”黑焰习武修士摇头，</p>

“只是像人，那绝对不是人。比他身体还长的骨头，我看着他塞进嘴里，就那么塞了进去，太诡异了。”</p>

黑焰习武修士眼神恍惚，深陷回忆之中：</p>

“我看着他吃掉了整个死之鸟。行走在灵界，引导灵火的死之鸟只能发出哀嚎，灵魂都被那个人啃食点燃。他甚至吃了死之鸟的长矛，像小孩子嚼草根一样边嚼边走。我全程都没有敢露头。等他消失许久，我被雪山的寒冷冻得瑟瑟发抖，才敢出来。”</p>

他苦笑：“然后我发现，我已经不敢面对火焰了。我对火焰产生了深深的恐惧，那天起我才理解何谓火焰重罪。”</p>

“一个甚至不敢点火取暖的火焰监视者。”黑焰习武修士手中点燃起黑焰，“我没有回报监视者的首领，而是逃离了雪山。在逃离的过程中，我后知后觉意识到，那恐怕是某些远古的灵魂，本应早已消亡，却因为不死律法禁锢在火焰大锅中，被滋养成恐怖的怪物。”</p>try{ggauto();} catch(ex){}

黑焰习武修士正视着百智爵士：</p>

“我加入神皮，是因为我相信死亡才是交界地正确的律法，霄色眼女王描绘的世界，才能避免那种怪物的诞生。”</p>

百智爵士皱眉：</p>

“所以交界地有一个怪物正在四处流窜，而且拥有烧毁黄金树的力量？”</p>

“死亡卢恩被玛丽卡封印了，‘死’已经被藏匿起来，没有命定之死的力量，理论上他无法‘杀死’黄金树。”神皮使徒插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