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开窍（2 / 2）

“咔擦！——”</p>

富贵把拇指掰正，从袍袖里取来止血固神丹，嗑药和吃糖豆似的，迅速行功疗伤，一点都不在乎皮肉之苦。</p>

前两年炼气时，他受邪魅所惑，经常被美颜滤镜困住，脑子一热小头控制大头，出言不逊调戏师姐讨了不少打——几乎两天要修理，三天动棍棒，五天七天就有结伴的师姐师兄来男女混合双打。</p>

有许多心性顽劣五蕴愚蠢的弟子，炼了十几二十年的气，整个修真生涯也没受过如此多的毒打——于是陈富贵在内门有了个诨号，叫玉衡耐揍王。</p>

“哎！我遇上麻烦，你帮我解决一下？”陈富贵小声议论，生怕杂役伙计听见。</p>

平安跟着富贵一起下山，走到山坪遂问。</p>

“你又闯祸了？”</p>

“没呢！哪儿呢！”富贵满脸无辜：“我早就除魅！不好女色了！~这次是旧怨...”</p>

平安没有急着应答，他从富贵的袖袍里取来一把宝伞——</p>

——此物是三元法会邀请函的附赠品，也是仙尊合道强者祭炼的须弥芥子宝贝，叫珍珠琉璃伞。</p>

去敲打伞布关节之间二十四枚玉珏，对应的置物空间落下一双运动鞋。两人的行李杂什材宝丹药，大项小项都分门别类，放在这二十四个空间里，五菱宏光也能塞下。</p>

平安换好鞋，准备走山路，他们的体重有异于常人，穿上布鞋要一直使唤轻身功法。</p>

......</p>

......</p>

起初两人去小白河码头，上船只称重时——罗平安有两千四百多斤，陈富贵也有一千六百多斤。</p>

五菱宏光的车重更是难以计算，赤毛大仙当初把它吊回玉衡，还特地跑了两趟，火蚁实在拉不动，要喊灵兽阁的雄蜂四兄弟一起帮忙。</p>

照着罗平安两米大高个粗浅估一个体重，地球的物质来了盘古大陆，应该要加上十二倍左右的重量——势能规律也不一样，物理常数不讲道理。</p>

五菱宏光原本是一吨出头的车重，来了盘古星也得乘十二倍。马力扭矩动力输出变得更加迅猛，推重比跟随星球环境产生了奇异变化。</p>

哥俩不敢随便开车做实验，他们只有最后八升油——至于燃料的代替品？</p>

二人找到玄风，要玄风想办法用烈火诀去推引擎气缸。</p>

结果五菱神车的气缸和罗平安的灵根一样，根本就推不动——金丹修士耗空了真元，要分出神念，核算四个气缸的点火时序。</p>

把玄风的金丹干冒烟了，五菱神车的发动机勉强跳到八十多转，爬不到一百转。</p>

引擎不能稳定自持，只要玄风打错一次法决，燃烧室立刻熄火。</p>

......</p>

......</p>

先把神车的事情放一边，罗平安谈起这个旧怨——</p>

“——谁来找你麻烦？内门还是外门？”</p>

陈富贵做贼心虚：“内门的...”</p>

罗平安不理解：“我们马上就要出山，下个月去三元法会，还有什么旧怨？你炼气的时候挖人墙角？把人家小女朋友抢了？到处找人要通讯玉简？要联络方式？不都过去了么？”</p>

“不是这个事，炼气期留下的烂账已经结清了。”富贵连忙解释道：“我都逐一登门道歉——这回不一样，是剑胆师叔找我麻烦。”</p>

剑胆是玄德长老的弟子，也是吞金功法目前的首席传人。</p>

富贵进了玉衡派，他后天金灵根圆满，得到掌门特殊照顾，也是玄德长老亲自调教，自然有人不服，剑胆就是其中之一。</p>

兄弟俩马上要离开玉衡，师叔师祖也没有和弟子们说明实情。内门诸多师兄弟眼里，这两个莫名其妙空降玉衡派的“记名弟子”，抢了他们三年资源，夺了他们三年气运。</p>

两人修炼速度突飞猛进，小境界突破时师父去帮忙，遇见外障邪魅师父去护持。这一来二去，留给内门弟子的课业教习就更少了——这些师兄师姐不是圣人，不用邪气来帮忙，他们也会眼红嫉妒，·也有心魔。</p>

以周国、楚国两个皇室宗亲牵头，后来中洲六国的世家子弟一起煽风点火——这两个武灵山的遗脉离开玉衡派之前，得想办法逼他们吐出一些好处。</p>

剑胆作为十二代真传弟子，自然站到了这个风口浪尖，一定要讨个说法。</p>

“哦...”平安从富贵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剑胆师叔是筑基，你也是筑基，所以你们要赌斗？打一架？”</p>

“对。”富贵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我的风评就不好...”</p>

罗平安摊手耸肩：“我的风评也不好，养心殿隔三差五就有响箭带着情书飞进来，问我吃不吃牛肉，师姐家里很大的，王府有牧场，问我喜不喜欢牧羊——真是神经！”</p>

“剑胆师叔想和我斗法，就赌我们的珍珠琉璃伞。”富贵把话说回来，再次掂起宝伞：“这玩意可不能丢，四象仙盟送的宝贝呀，去了三元法会，我把仙尊的东西搞丢了...”</p>

罗平安不以为意打断道：“你不答应他不就行了么？”</p>

“孟冬真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觉得剑胆有道理，要支持这个道理！”</p>

“我从玉衡派拿走那么多东西，就算掏了腰包付了钱，好货只有那么几样，好老师就那么几个——我用一样，他们就少一样，在他们眼里，我德不配位呀。”</p>

富贵在前方带路，绕过山崖栈道。</p>

“确实咱俩的突破速度是快了那么一点点...”</p>

“师父们忙了那么一点点，加上灾年...”</p>

说到一半，富贵自己都编不下去了。</p>

自从八、九、十代师父们开始抗击天魔，留给剑胆一辈的师资力量全是隔代亲，玄德长老本来脾气就暴躁，还得兼顾他自己的寿元道途，万一被学生们气出心魔，学生们也会内疚自责。</p>

平安和富贵这三年不愁资源猛猛练功，完全可以说是举玉衡派中青年三代之力，占了不知道多少好处。</p>

“孟冬真君确实应该这么做。”罗平安想明白了，“他知道剑胆师叔这些人有怨气，要把难题丢给咱们，要考验咱们，怎么说都得打一架，打完了怨气就没了——如果掌门铁了心帮我们，他就是偏袒我们这两个外人，没办法服众的。”</p>

“我不会打架！~”陈富贵说起这个事，丝毫没有愧疚之心：“我根本就不会打架，平安！~你要我去斗法？天淑师父骂过我多少回了，说我浪费天赋。”</p>

“我对自己的实力有清晰的认知，曹丕老婆下地干活——那是甄姬拔菜！”</p>

罗平安：“尼采说过，杀不死你的东西，只会杀不死你。”</p>

陈富贵：“伞怎么办？你得帮我...”</p>

罗平安：“他强任他强，你是耐揍王。”</p>

“一年前，我和你在分院的时候，说过一个事儿，你还记得不？”陈富贵讲起旧事，也是两人即将为筑基做准备的时候，挑内门功法选专业时做的约定。</p>

罗平安：“什么事？”</p>

陈富贵回过头信誓旦旦说。</p>

“我来搞钱！你来打架！现在你也筑基了！比我厉害了！得担起这个责任！~义父！~”</p>

“你帮我找找感觉，我记忆有点模糊，想不起来了。”平安知道富贵搞不定这个事——</p>

——好兄弟的灵根六爻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富贵去逞凶斗狠，他应该没那个天赋。</p>

陈富贵立刻给罗平安演绎了一遍——</p>

“——就把这小土地庙当做藏书阁的借记柜台！~来来来！就这儿！我替你回忆回忆，一年前是怎么讲的！”</p>

金毛小子煞有介事挥舞手臂，记起当初情景。</p>

他从土地庙里拿走小阁老神像脑袋上的斗笠。</p>

“我们要选功法，要决定自己的未来，很紧张！”</p>

“当时你和我开玩笑说，是不是有点那个哈利波特分院仪式的感觉？”</p>

“我接着说，我肯定是斯莱哲林！~是高贵的蛇院学生！”</p>

“到了北辰部州，我掌控全局，我丢掉良心，我六亲不认，我要挣大钱！”</p>

“做武灵山的大老板！大掌柜！”</p>

“而你呢？罗平安！你得保护我！”</p>

“我帮你搞钱搞场地搞事业！你拿这些钱！拿着这些天材地宝去练功！你要帮我平事儿呀...”</p>

罗平安：“然后呢？”</p>

陈富贵：“然后...呃...然后...”</p>

罗平安：“你把分院帽戴我头上，后来你是怎么说的，接着往下讲——大胆一点。”</p>

富贵把斗笠扣在好兄弟头上，突然嘻嘻。</p>

“——阿兹卡班！~”</p>

罗平安把斗笠送回土地庙里，为小阁老的神像扫去风尘，他叉起腰，一本正经盯住好兄弟。</p>

富贵不嘻嘻，嘻不了一点。</p>

平安指着下山险路。</p>

“走吧。”</p>

这回换成平安带路，富贵跟在后边，他以为平安生气——本来一米八的大高个，畏畏缩缩变成哈尔滨老嫂子了。</p>

富贵：“走这么急？去哪儿呀”</p>

平安越走越快，大声回应.</p>

“波特，你进不了蛇院。”</p>

“我就是小天狼星，是你的义父——”</p>

“——要去阿兹卡班去坐牢咯。”</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