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秒了（2 / 2）

有了这番体悟，剑胆有信心能够在明年春假之前，冲击金丹的门槛。</p>

“你还得谢我？”罗平安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p>

“呵呵呵...”剑胆师叔突然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罗平安，你不知道自己的能耐，你不知道...”</p>

“我站在擂台上，与你抢先攻机会，起初我以为，好像处处都快你一步，随时都可以把你打落擂台...”</p>

剑胆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从行气错乱的后遗症中解脱。</p>

“可是过了二十四合以后，我感觉自己在爬一座看不到头的高山。这山路陡峭，处处都是险峻绝地，要我时刻小心提防...”</p>

“偶尔要让出几步转攻为守，你的拳头好像山洪泥石，逼得我喘不过气来——找到生路就欢喜雀跃，似乎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p>

“我被翻土法打了个措手不及，又被陷地法困住，伤了半边身体，到一百三十二合，似乎要被大山击倒了。”</p>

“可是丹田里总有一股温润平和的真元涌来——我知道，这灵气本来是属于你的。”</p>

“平安师侄，你的拳头真奇妙呀——这条灵根，好像会说话...”</p>

“它总是在对我说，再坚持一下，再撑一会儿...”</p>

“再往前走几步，或许可以到达山峰。”</p>

剑胆说完，又开始笑——</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和你切磋比武，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p>

师叔笑到岔气，又开始咳血。</p>

平安只觉得奇怪，内心疑惑，怕不是把剑胆师叔给打傻了。</p>

可是剑胆没有说谎，这种体悟非常的奇妙，就像平安眼里的剑胆师叔，用观想法看来，分光剑好像一群鸥鸟，含光剑成形以后，就变成潇洒灵动的大雁。</p>

修行人很难察觉到自己的三元与三昧，它们就像体味，像每一个人独特的精神面貌——我们闻不到自己的体味，却对小姑娘身上的香气如痴如醉。</p>

“可别说话了！您赶紧去养伤吧！”平安跟玄德一起，扶着剑胆下台去。</p>

从演武坪往山神庙敲铃铛，立刻有雄蜂师傅来帮忙运人。这一路上同门师兄弟们夹道欢送，剑胆听到的，只有欢呼和掌声。</p>

他还在奇怪，为什么他输了，却没有挨骂——没有人来教训他，没有人来笑话他。</p>

“吞金功！吞金功！”从外门弟子里蹦出来一个小师妹，往剑胆师叔怀里塞珍玩香包：“师叔！我要是到了炼气后期，你能做我记名师父嘛？为我护法！好不好嘛！我想学这个！”</p>

玄德长老怔了那么一下，四周那么吵闹，他却觉得寂静无声。</p>

“师父？”剑胆师叔仰头看向玄德，“她要练功。”</p>

“嗯！”玄德点了点头，嘴巴撅起老高，“教！”</p>

素素师妹从高台一路翻下来，这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凑到内门长老身边阴阳怪气——</p>

“——您可别祸害人家小姑娘喔，您这个功法，修成元婴就到头了...”</p>

玄德瞪圆了眼，挥手把素素赶开。</p>

“哪来的野丫头！”</p>

话虽然是这么说，玄德内心的火，似乎重新燃烧起来了。</p>

......</p>

......</p>

撇开这些事，罗平安没打算按照赌斗的内容拿走奖品——</p>

——他不缺须弥芥子，用不到这些石母灵玉。如果他拿走了，山字门二十一代师兄为代表的同辈们，恐怕会迁怒剑胆师叔，要去为难剑胆师叔。</p>

他回到裁判席，想划去赌斗布告的名字，彻底销账。</p>

可是大周帝国穆王府的小王爷不愿意善罢甘休——</p>

——这位王公贵族按住了布告纸张。</p>

“平安师弟，急什么？”</p>

罗平安转向这位衣着华贵气势非凡的小王爷，心里奇怪。</p>

“还有事吗？我不要你们的东西，你们也别惦记宝伞了，我忙着练功呢！”</p>

小王爷在赌斗布告上添了他自己的道号——</p>

“——本王要挑战你。”</p>

罗平安看清楚那飞龙舞凤的草书，好不容易认出这两个字。</p>

“道号叫灭虫，还挺讲究卫生...”</p>

“灭浊！”小王爷强调着：“本王愿意加注，再添三十两灵玉石母！你与本王一战！如何？”</p>

“你真要和我打？”罗平安低下头来，看着这一米七出头的小个子：“你想好了，小兄弟...”</p>

“我是大周帝国车骑将军的独子！我父亲靠军功封王，以后我也是王爷！你记好了，罗平安，我的名字叫肖胤，道号灭浊。”小王爷双手互抱，昂首挺胸：“三岁开始修行，十六岁成就炼气后期——如今是筑基初期，本王认可你的天资，确实比本王要强上那么一点。”</p>

“可是本王怀疑剑胆师叔手下留情，故意放水，宗门演武坪斗技场是神圣之地，怎能让你们这两个跳梁跋扈来演小丑戏？”</p>

这么说着，肖胤翻了个白眼，内心臆测——</p>

——剑胆师叔居然输了，或许罗平安没有多少真元储备，只要把他逼上台，我还有法器灵丹助阵，到时候打得他满地找牙，再把宝伞夺来！</p>

“你的意思是...”罗平安往裁判席位看了一眼，连忙小声说：“你怀疑我和剑胆师叔里外串通？要骗你们的材宝？”</p>

“屁可以乱放。”陈富贵从罗平安身后飘了出来，那神态就像是贪财恶鬼：“话可不能乱说的喔！小~王~爷!~”</p>

肖胤一下子浑身发麻，被这金毛异人诡异的神态吓住了。</p>

“不公平！假赛！假赛！”陈富贵的喉嗓挤出几声悲苦呜咽，矫揉造作的往长老席位那头传：“长老呀！玄骨长老！玄骨长老！有人说你瞎了眼，你个老眼昏花的蠢东西，剑胆在台上徇私舞弊，你都看不出来！~我这就去禀告掌门...”</p>

“喂！”肖胤慌了，起初小王爷只想把罗平安逼上台，趁他气力不济补上几刀，怎想陈富贵抓住他胡编乱造的瞎话，反过来咬他一口：“你不要胡说！我没有骂过玄骨长老！”</p>

“嗨！”罗平安不想跟这人一般见识，接着往布告栏上涂抹名字。</p>

肖胤急忙骂道：“你个胆小鬼！不敢应战么！以为打赢了剑胆那个废物！你就很厉害么？！”</p>

“你喊他甚么？！”罗平安立刻停手，“上台！”</p>

肖胤还在洋洋得意，心里欢喜——</p>

——没想到这武灵山的粗野村夫居然如此单纯，激他一下，他就炸毛了。</p>

陈富贵连忙去劝：“老罗...”</p>

“你要我怎么刹车？”罗平安低声说：“这个弯你怎么刹？你告诉我？你的切弯路线是什么？刹车点在哪里？你有没有搞清楚这台车的过弯极限？你来帮他圆一下？”</p>

“我习惯了！我就没转过来！每次你一发火我...”陈富贵一拍脑袋，干脆不劝了：“上台！”</p>

玄骨长老还在清点赌斗内容物，数清楚灵玉的斤两，又来了一堆新的奖品。</p>

“啊，要加注？”</p>

肖胤胸有成竹：“我和罗平安打！”</p>

玄骨长老抿着嘴，尽量不去笑。</p>

“留下丹药，同门切磋要注意分寸...”</p>

肖胤低声说：“长老，若你帮我，可以藏几枚灵丹，我一定托父亲...”</p>

话还没说完——</p>

——玄骨微微张大眼睛，神念扫了一遍肖胤。</p>

小王爷只觉得遍体生寒，老老实实把药品送到桌上。</p>

他心想，这老东西真是不识好歹，只不过行个方便，大家都有好处！为什么不愿意配合呢？</p>

倒也无妨！小王我还有玄级三品飞剑护身，剑胆师叔那邪门功法看起来花里胡哨的，拿着破铜烂铁来糊弄人，哪里比得过货真价实的法器——等会上了擂台，定叫罗平安皮开肉绽！先砍他一条胳膊！</p>

“罗平安。”玄骨喊道：“斯文一点。”</p>

罗平安：“好。”</p>

肖胤听见这声对答，嘴角不由自主翘起，满脸都是得意——</p>

——看来长老还是懂事，知道分寸...</p>

换了乙字斗技场，台下也没有几个人，剩下的山字门同辈眼中皆有怨气，希望灭浊师兄能够教训教训这两个异人。</p>

平安来到台前抱拳作揖。</p>

肖胤没有回应，反倒是东张西望，没把对手放在眼里。</p>

玄骨长老隔着百尺距离神念传音：“灭浊，回礼。”</p>

“嘁！”小王爷从须弥芥子扯出法器飞剑，握剑抱拳推出去，没有躬身。</p>

“罗平安。”玄骨叹了口气：“他不讲礼貌，你也不必斯文，开打吧。”</p>

肖胤举剑直指平安的鼻子，学着父亲在校场的英姿，斗将之前要叫阵。</p>

“若你跪下求饶！把宝伞乖乖...”</p>

平安疾步奔驰，进入三昧戏法的射程距离，猛力跺地！</p>

《宝塔功》真元暴涨！地动诀催出一股神速岩块！</p>

小王爷只觉得胯间传来寒意，视线死角袭来刚强坤土的狠厉岩突!</p>

他命根子都快被打进身体里！两眼上翻离地六寸！飞剑也拿不稳了！</p>

“罗平安胜！”玄骨长老随手把材宝扫进陈富贵的须弥芥子里，富贵似乎在裁判席位等了许久，打开宝伞准备接东西。</p>

“我...呃...”灭浊小子跪地倒下，趴在擂台上亲吻青砖，变成了一条虾。</p>

他喘不上气，疼得真元紊乱灵气逆流，放了好几个屁，眼睛都要瞪出眼眶，台下的小伙伴看得牙酸脑胀，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还要去指责罗平安。</p>

“太歹毒了吧！”一直跟在小王爷身边的炼气弟子讲出这句话，就感觉脚下传来异动，他连忙夹紧双腿，立刻改口：“打得好呀！平安师弟！你打得好！剑胆师叔也打得好！我是废物！~”</p>

翻下擂台往裁判席位去，平安挥了挥手，向这些僵立呆滞的师兄师姐们催促道——</p>

“——别傻愣着，去救人。”</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