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天之苍苍 其远无极正色邪（卷尾一万四大章）（2 / 2）
林离都不知道萧夜这话怎么接，只能在边上赔笑。</p>
“好了，你挑你的奖励吧！”萧夜挥挥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p>
“挑？怎么挑？”</p>
林离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双手空落落的萧夜：“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什么宝库，什么后勤处之类的？”</p>
“哪有那么麻烦。”萧夜摆摆手，“刚才忘了跟你说，你们领奖励，都是在导师的指导下完成，直接用小助手就行。”</p>
林离闻言，看向了小助手：“先展示秘术技法类。”</p>
“即将为您展示……”</p>
小助手的声音响了起来。</p>
一下子，琳琅满目的名字，就出现在了林离的面前，一眼看过去，都有数千个名字。</p>
甚至还有数十个页码。</p>
“我去！”</p>
林离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被信息塞爆脑袋的晚上：“筛选，筛选条件，只展示仙术级，内丹相关，位阶品质由高到低！”</p>
他话音刚落，一下子眼前就只剩下了一千多个条目。</p>
林离立即从上往下看去。</p>
萧夜也瞥了过来。</p>
【金仙级大仙术：七门】</p>
【真仙级仙术：八十三门】</p>
【人仙级小仙术：一千三百三十五门】</p>
【金仙级大仙术，《打神鞭》。攻击类仙术，修行难度高，需求积分，四百万。】</p>
【金仙级大仙术，《大哉摩诃渡苦神咒》，均衡类仙术，修行难度极高，需求积分，五百五十万。】</p>
【金仙级大仙术，《袖里乾坤》，功能类仙术，修行难度极高，需求积分，三百万。】</p>
【金仙级大仙术，《三界诸天印》，均衡类仙术，修行难度中，需求积分，三百五十万。】</p>
【金仙级大仙术，《掌中佛国》，功能类仙术，修行难度极高，需求积分，二百五十万。】</p>
【金仙级大仙术，《丈六金身》，防御类仙术，修行难度低，需求积分，二百七十万。】</p>
【金仙级大仙术，《微言大义》，功能类仙术，修行难度高，需求积分，七百万。】</p>
【真仙级仙术，《六气辩》，功能类仙术，修行难度中，需求积分，五十万。】</p>
……</p>
粗略的看了一下金仙，真仙级的部分，以及大略的介绍，林离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玄机所在。</p>
比如说，《大哉摩诃渡苦神咒》，这一门大仙术，是所谓的功能性仙术。</p>
功能性，有可能是辅助类，也有可能意味着全能。</p>
这一门仙术，对于罡气，法力的掌握程度要求，其实并不算高，重要的，在于施展者的心境。</p>
其精华，就在于渡苦两个字上。</p>
阿弥陀佛有四十八大愿，所谓是愿不成，不取无上正诀。</p>
此仙术的意境，也大抵相同。</p>
就是要把众生都渡往彼岸，乐土，心中怀有宏愿，方才能施展出来。</p>
这样的要求，其实最为玄妙，因为它和力量无关，而是要求心中所存所想所念。</p>
人不可能欺骗自己的心。</p>
哪怕是用一千遍，一万遍的谎言，给自己种下暗示，自己的潜意识之中，其实也还是会意识到什么是真，什么是假。</p>
人或许不能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所想”，却也能够认识到自己的所“不想”。</p>
又比如说《掌中佛国》。</p>
所谓掌中佛国，就是以大神通大法力，缔造出来一个自身可以随意驱使，以自身为锚点，显化在物质宇宙之中的位面。</p>
何谓位面？</p>
位面，也可以被称作世界。不同于某个星球乃至于星系，判断位面的标准，就是独立的规则，参数，基盘，以及边界。</p>
小到方圆十里，大到一个宇宙，都可以被叫做位面。</p>
一个位面的强大与否，取决于规则的完善度，复杂度，空间构造的复杂度，元素的完备度，能量与物质的富集度，等等等等……</p>
而掌中佛国的修行，首先从入门阶段开始，就是需要从宇宙之中“裁取”一块空间，作为缔造佛国的基盘。</p>
空间可以被影响，可以被重力扭曲，但是裁取空间，就已经是超越了正常物理理论范畴的大能。</p>
除非是修成金仙，或者有金仙大能在旁辅助，否则这一门神通，其实也基本上无法修行。</p>
不过掌中佛国修成以后，其位面强度，也奇高无比，比一般金仙能够缔造出来的小洞天强大千百倍，修炼者更是能够支配其中时间空间，加速时间，扭曲空间，乃至于缔造出来全新的维度。</p>
从数理的角度来讲，掌中佛国，就相当于一个可延伸的欧几里得空间。</p>
《袖里乾坤》和《掌中佛国》的性质差不多，都是涉及空间变化，只不过袖里乾坤要求的是对于空间的理解，而不是裁取空间。</p>
而其中最为昂贵的《微言大义》，其功能更是让林离有些眼馋。</p>
这一门大仙术，效果就只有四个字。</p>
言出法随。</p>
所谓言出法随的能力，其实林离在云的身上，就见过一些。</p>
按照云的说法，只要是修成了金仙，金性不朽，能够锚定自我的现实存在，下一步，都会去研究如何撬动宇宙的常数，基础规则，向着炼虚合道前进。</p>
他们用意志，金性，可以干涉一定范围内的宇宙运转，根据修行深度的不同，比如说，可以暂时改变万有引力的参数，物质的超导点，再进一步，引力结合能的公式，等等。</p>
但是《微言大义》，在原理上完全不一样。</p>
它不需要修炼它的人，有金仙的修为，对于宇宙规则有什么理解。</p>
它需要的只有一个东西，那就是“愿力”，众生愿力。</p>
并不是只有佛家才讲究愿力。</p>
所谓是民心所向，天命所归，其实也是一种朴素的愿力的表现。</p>
知性生命的意识，是切实存在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力量。</p>
信仰，愿力，人心，祭祀……这些种种形式，不过是如何将这种力量引导出来的手段而已。</p>
而《微言大义》，则是以理念寻求认同，将和自己同道者的人心汇聚在一起，来聚集人心愿力。</p>
等到施展之时，这份愿力，就会化作加持在修行者身上的力量，或者是用来扭曲宇宙运转规则，形成言出法随的效果。</p>
从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和意识层次修行高度适配的一门大仙术。</p>
还有简单粗暴，就是用无数珍材修炼成不坏之身的《丈六金身》，以意志撬动规则，化为攻击手段的《打神鞭》，搜集种种异种能量调和培育，形成一枚种子才能施展出来的《三界诸天印》……</p>
“您觉得我选《微言大义》怎么样？”</p>
林离思索了一下，看向萧夜。</p>
“眼光不错嘛！”萧夜眨了眨眼：“不过反过来说，你打算用来汇聚同道的理念是什么？如果没有任何人支持你，只靠自己来支撑，运转的话，这一门大仙术，可能威能最后和仙术乃至于小仙术都差不多。”</p>
“这个，还没有想好。”</p>
林离笑笑，没说出来自己的想法。</p>
他的心中，其实是希望，自己能够让更多的人，在对地外行星殖民，与地外文明交流的问题上审慎的思考。</p>
就拿莫科索星上的事情来说。</p>
哪怕是萨逊夺取了地母神，对于人类的格局，其实也并没有天翻地覆的变化。</p>
但是卡修人的文明，却要因此而承担族灭的后果。</p>
他们甚至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去咒骂命运不公，然后无力的等待灭亡。</p>
弱肉强食，地球人类现在的殖民态度，其实就是某种意义上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军国主义。</p>
虽然不可否认的是，地球人类自身，也同样面对着极大的威胁，但是四百年前，曾经给人类造成了巨大灾难的几个国家，其实也是相同的处境。</p>
“那你还是要想一想。”萧夜道：“如果日后觉得不适合自己，可是没有退换的机会的。”</p>
“嗯，我知道。”林离随口应着，也一面思考着这个问题。</p>
青年给他点出来的两门仙术，分别是《打神鞭》和《微言大义》。</p>
不过《微言大义》的修行，其实还是要在于他个人。</p>
林离心中其实也有一些准备，知道自己的想法一旦展示出来，可能会阻力不小，反对者众多。</p>
自己哪怕只是显露出来了一个苗头，都引来萨逊的杀意。</p>
“那《打神鞭》怎样？”</p>
林离一面锁定了《微言大义》，又问道。</p>
《打神鞭》，从门槛上来说，是这七门金仙级大仙术，最低的一门。</p>
只要拥有先天罡气，就能修行。</p>
它的难度极高，体现在后续阶段的易学难精上面。</p>
想要让打神鞭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不但要对意识，灵魂有深刻的把握，也要提前对于运转规则，宇宙常数有所理解。</p>
“你对于自己的理解能力很有自信嘛？”</p>
萧夜想了下：“也算是比较适合你吧……《打神鞭》后续需要的修行时间，其实是有点长了。要么就是一朝顿悟，要么就是通过理解记忆庞大的数据，近乎于穷举一般。我之前也有研究过一部分，不过也实在是坚持不下去。”</p>
“因为懒？”</p>
林离脑子一抽，脱口而出。</p>
“懒人吃你家大米了？”</p>
萧夜直接怼了回去，但也没有否认。</p>
林离暗中摇摇头。</p>
他的这位导师，还真是有点儿奇葩的类型。</p>
完成了选定仙术，紧接着，就是仙器。</p>
这个的可选择余地就少了很多，只有几十件。</p>
毕竟传承可以复用，但是实物的材料，工时，用一件，就少一件，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补充。</p>
化血神刀（仿），朗基努斯之枪（仿），命运之枪（仿），北冥剑，赤阳追星剑，鱼渊剑，金鳞舟，洛水图……</p>
“怎么这么多‘仿’？”林离不禁大为疑惑：“难道咱们地球人类，见过真品？”</p>
“怎么可能？”萧夜翻了个白眼：“要是见过真品，那地球人类还是现在这个情况？只不过是信息辐射，让我们接收到了相应的信息，知道确确实实，有一个原型存在在这个世界之上。”</p>
“而除了外形大抵类同，功能似是而非之外，这些所谓的仿品，和它们的本体，其实并没有任何的联系，只不过是一些仙人圣者，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一下对自己文明，文化和神话传承，以及他们的源流的一种致敬。”</p>
“是这样啊……”</p>
林离点点头，继续看了下去。</p>
忽然，他的目光，一下子被一个画风明显不同的名字给吸引住了。</p>
“迦楼罗之翼？”</p>
【迦楼罗之翼，出自生物工程系，以剥离的第四阶巅峰生物双翼改造而成的基因装备，融合了部分机械特征，评级为下品仙器。】</p>
【迦楼罗之翼能够通过生命因子融合于使用者体内，并且拥有在一定程度上适配体型的能力。】</p>
【在能量能够充分供给的情况下，迦楼罗之翼能够在大气层内为使用者提供最高700马赫/秒的直线速度，在宇宙空间中，则能够达到8000马赫。】</p>
【迦楼罗之翼搭载了废能回收系统以及自循环系统，能够在宇宙空间中最大程度的保持长时间续航；内置的小型化冷核聚变反应堆，则能够维系迦楼罗之翼在无任何能源可供采集与回收的前提下，连续飞行十二小时。】</p>
【迦楼罗之翼的防御力，在经过调试后，仍然能够相当于第四阶生物的常规防御力，对于普通人类体型的使用者，只需要经过特定形态调试，即可达成全身保护的效果。】</p>
【除此之外，迦楼罗之翼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合成氧元素，抵抗辐射，维持生命体征，制造恒温环境，为人仙层次以下的使用者提供太空活动能力。】</p>
“你看上这东西了？”</p>
萧夜看到林离的选择，不由得咂了咂嘴。</p>
“呃……怎么了？”</p>
被萧夜这么一问，林离也有些没底气了。</p>
他的确是看上了这个速度和防御并存的仙器。</p>
“这东西，对于你们来说，看上去的确很美，但是也是有点鸡肋。”萧夜道：“最大直线飞行速度，和你能够驾驭的速度，能够反应得过来的速度，完全是两码事。”</p>
“如果是追求防御和保命，你不如看看那两件，玄黄流气铠，天龙甲光铠。”</p>
“虽然内置能源，也的确不错，但是如果未来你成就了人仙，就会发现，这个速度，对于你自身来说，没有任何的助益，更不可能说让它提供的动力和你本体飞行的速度叠加。”</p>
对于法宝的选择，青年倒是没给什么建议。</p>
在他的口中，这些东西“都只不过是过度的废铜烂铁”，选什么都差不多，迟早要淘汰的货色。</p>
林离翻了翻，看到了那两件甲铠。</p>
这两件甲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可以算作一种类似于外骨骼的存在，提供的不光是防御，还有肉体出力增幅，速度增幅，等等。</p>
而且这两件甲铠也经过了基因工程改造，可以融于使用者体内，平时只不过以纳米尺度存在，只不过无法让使用者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进入太空。</p>
“嗯……”</p>
林离思考了一会：“我还是想选迦楼罗之翼。”</p>
他看中了那个能够进入太空的功能。</p>
八千马赫的速度，几乎接近百分之一光速，十二个小时，从地球飞到月球绰绰有余。</p>
而且他还身怀天地烘炉，哪怕是宇宙真空，都不太可能让自己能量断绝。</p>
如果遇到某些事情，不得不进入到宇宙之中，脱离大气环境，那么这也就派上了用场。</p>
差异化功能是最重要的。</p>
“那也由得你。”</p>
萧夜倒是不以为意。</p>
就在林离兴致冲冲的选择奖励的时候，在生活区的另一个天级舱室之中，云不由得笑了起来。</p>
“你看，彭显。”他轻轻一点，面前便出现了林离的虚影：“这个小家伙，恐怕挺有想法呢。他居然选择了《微言大义》，我看了一下数据，这门大仙术被选中，上一次，还是二十七年之前吧？”</p>
“二十七年之前，哦，就是那个摩西星的小伙子，用碾压差登顶第一的那个？”</p>
彭显一面答着，一面翻阅起来往年的记录。</p>
“是啊。他现在好像也快要走出去临门那一步了吧，也算是新生代这一批里面，西方那些年轻人的一个榜样。”云点点头：“我倒是有些好奇，他打算用什么办法，修行这门仙术呢？毕竟就连你我，其实都没有想过修行这个，反倒是萨弗勒斯，把它改造成了信仰之术。”</p>
“的确是让人很期待啊……咦？”</p>
彭显和云的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p>
就在刚刚，他们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微不可查的波动，传了过来。</p>
而那个波动传来的方向，有一个他们至今，都无法穷尽其奥秘的存在。</p>
银心黑洞。</p>
“我去看看。”</p>
彭显站了起来，一步踏出，就消失在了原地。</p>
星空之中。</p>
彭显的身形，不断在一个又一个的行星系之中闪过，每一步，都是数光年的距离。</p>
他的目光所及，一切都是流光，唯有他身后的空间涟漪，才能证明他曾经出现过。</p>
“那是……”</p>
并没有过去多久，他就已经跨过了一千光年的隔离区，来到了银心黑洞的近前。</p>
黑洞本身，会吞噬掉一切的光线，让光学观测手段无法观测到它的本体。</p>
人类所观测到的红外射线和无线电波，本质上不过是物质落入黑洞，瞬息被蒸腾的气体与尘埃发出的残响。</p>
但是在金仙的眼中，世界的视角，已然可以完全不同。</p>
他们能够直接“看”到时间与空间的流动和变化，看到引力，看到能量的流动，看到原子中子乃至于夸克。</p>
也能够看到，黑洞视界之内，正在发生的一切。</p>
此时此刻，整个银心黑洞，都在微微的颤抖。</p>
五根手指，正在一点一点的，从银心黑洞中心的奇点伸出，宛若突破囚笼的囚徒。</p>
这五根手指，每一根，已经显现出来的部分，都长达上万公里，布满了紫黑色的鳞片。</p>
仅仅只是看着这五根手指，彭显都不由得感受到一阵战栗，乃至于极端危险的感觉。</p>
试问宇宙之中，还有什么能够让他胆寒？</p>
“难道是……”</p>
他的思维，电转之间，身体已然飞速向着后方退去。</p>
而他的思维，更是向着星空之中蔓延，将信号投向了数千光年以外的研究院。</p>
“没有想到，我刚刚脱困，就遇到了一个美味的小家伙……”</p>
就在彭显一下子遁出数百个行星系距离的时候，他的耳边，忽然响起来了一个声音。</p>
他身边的一切，都开始了逆转，他所处的空间，都好像潮汐退行一般，向着银心黑洞的方向滑落！</p>
他想要挣扎，却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p>
甚至于他的思维，都好像被冻结了一般，运转速度，甚至于连凡人都不如。</p>
他只能看着那只手掌，一寸寸的突破黑洞视界的束缚，彻底张开。</p>
那是一只怎样的巨手？</p>
仅仅只是掌心，就足以将一颗恒星包覆在其中。</p>
五指张开，就足以成为新的引力源，将一个行星系的所有天体尽数吸引而来，然后被其上环绕着的黑色气流搅碎，化为连信息都不存在的虚无。</p>
“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即将要成为乌尔班魔神脱困之后的第一餐……能够成为无限接近大魔神的我的一部分，是你们这些渺小生灵一生中最大的幸运……”</p>
就在似乎亿万魔鬼发出来的呓语，与彭显绝望的目光之中，这只手掌，猛地一抓。</p>
咔嚓！</p>
彭显的身躯，立即寸寸断裂，他的思维，也开始了沉寂，即将陷入黑暗之中。</p>
就在这个时候。</p>
在研究院所在星系，一颗行星上面，那具从两百年前就已经被断定为死去的尸体，忽然睁开了眼睛！</p>
他的双目空洞，没有任何的神采。</p>
他的手指，忽然抬了起来，指向了银心黑洞的方向！</p>
“子路！！！”</p>
银心黑洞之中，逐渐就要显化出来的那只手掌的主人，乌尔班魔神，猛地发出来了撕心裂肺的怒吼！</p>
他的吼声，超越了光速，将一颗又一颗恒星撕裂，化为纯粹的光与热，流溢在星空之中，瞬息之间，便将数千个行星系化为虚无，形成了一个让所有能够观测星空的河内文明，在后世都能够发现的巨大空洞！</p>
他的掌心，原本即将彻底寂灭的彭显，也生生的挣脱了出来，仅存的一点灵光，瞬息之间，飞跃数千光年。</p>
“你们六个，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连死了都不放过我！为什么！！！”</p>
“你们的道义，就值得你们付出永不归来的代价，都要把我封印在永劫之中吗？！！”</p>
“千古艰难，唯一死耳。”</p>
子路，或者说子路的尸体，缓缓的张开了嘴。</p>
他的声音，平缓，没有任何的情绪。</p>
“我等死亦无惧，不求来世，不过是为这方宇宙众生，谋一生机而已。”</p>
“乌尔班，你生在深渊，自然不可能明白这一点。夏虫不可语冰，岂不闻乎？”</p>
“何处来，何处去……”</p>
随着他长长的一声叹息，整个银心黑洞，忽然剧烈地震颤了起来。</p>
乌尔班魔神的身体，似乎是被某种更为奇异的力量束缚着，原本已经出现过半的躯体，硬生生的又沉没了进去！</p>
“不，我不甘心！你们这些狗屁的伪君子，多元宇宙，无数世界，难道你们拯救得过来？这个宇宙，最后必然会被深渊吞噬！”</p>
乌尔班凄厉地咆哮着：“我！以六亿兆无量那由他层深渊领主之名！号召深渊之中，一切得令之恶魔！吞噬此方宇宙！以我魔神之冕半数精华，换取深渊意志眷顾！撕裂虚空，再度打开位面通道！我恨，恨恨恨恨恨恨恨啊……”</p>
随着他的话语，一股奇异的波动，瞬息之间，传遍了整个宇宙。</p>
八千光年外的云。</p>
一万七千光年以外，另一个方向，某颗行星上，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男子。</p>
十万零三千光年以外，在宇宙之中疾速前行的一颗“行星”。</p>
七十五万光年以外，恒星之中显露出来的一个模糊面孔。</p>
以及更为遥远，人类未曾涉足，乃至于未曾观测的领域。</p>
无数的存在，全部都感应到了，似乎有某种巨大的变化，即将发生。</p>
而子路的尸体，也只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坐倒了回去，又恢复了原本的神态。</p>
研究院之中。</p>
云看着忽然降临到他手中的一点灵光，怔住了。</p>
下一刻，整个研究院内，忽然响起来了极端刺耳的警报声。</p>
“发生什么事了？”</p>
此时此刻，正准备等着送货上门的林离，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原地跳了起来。</p>
萧夜听着忽然响起的警铃，同样是满脸的茫然。</p>
而这个时候，青年忽然冒了出来。</p>
他看向林离，眼神之中有叹息，也有怜悯。</p>
“真是不幸啊……”</p>
“你们的宇宙，居然曾经和深渊有如此之深的渊源，不是小打小闹……”</p>
“现在，恐怕是你该和时间赛跑的时候了。”</p>
（本卷完）</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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