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紫禁城面圣，给乾隆画大饼（2 / 2）

“于大人，和大人。”</p>try{ggauto();} catch(ex){}

两人只是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p>

并无初次见面的热情，</p>

因为，非我同类，不是一条心。</p>

黄文运，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一条随时准备咬人的疯狗。</p>

……</p>

走在紫禁城，</p>

黄文运刻意放缓了脚步，想多看几眼。</p>

引路的小太监大约也是司空见惯，知道外官的心思。</p>

偶尔还小声介绍一句，</p>

那边过去是御花园，这边过去是军机处。</p>

直到走出西华门，</p>

黄文运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宫墙，还有肃立的黄马褂侍卫。</p>

才长长松了一口气，</p>

坐进马车，开始回味皇帝的一些话。</p>

“你有这份心思，朕很欣慰。”</p>

“朕的盛世，虽无大患，却有隐忧。各地，小股民乱，匪患，层出不穷。都是一个穷字闹的。”</p>

“你的这番话，说到了朕的心坎里。江南的很多人太不像话，他们领着朝廷的俸禄，却和白莲、天地会、盐帮勾勾搭搭。就连朕的银子，他们都敢分。”</p>

“朕不能明发上谕支持你，但是你尽管放手去干。半年内，甭管有多少弹劾折子，朕一概不理睬。”</p>

“记住，你要干出成绩，朕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干的好，朕会提你做按察使，布政使，乃至更高。若是干砸了，朕也会留你一条命，贬你去关外，和马忠义一起放马。”</p>

“最后，朕送你一幅字。”</p>

黄文运闭着眼睛，内心如翻山倒海。</p>

对于皇帝的忠心，好似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同那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p>

发自内心的，</p>

被皇帝靠近自己，低声说的以上一番话，感动了。</p>

那可是天子啊，如此的掏心掏肺。</p>

作为一个臣子，夫复何求？</p>

唯有速速赶回苏州府，大干180天。</p>

……</p>

说来也巧，和他有“相同忠心”的竟是一位旗人。</p>

镶白旗后裔，祖上做过御前侍卫，早已破败的多隆。</p>

他最近一直在期待着，顶差！</p>

旗人有个规矩，父辈的差事，子孙继承。</p>

一般是长子，</p>

若是长子主动放弃，又或者有疾，就是次子继承。</p>

这个规矩，倒也不新鲜。</p>

后世的国//营工厂，也是一样。</p>

多隆的大哥，意外病故。</p>

刚办完了白事，除了悲痛之外，也产生了一些合情合理的想法。</p>

人走了，差事可不能空着。</p>

该轮到自己了吧？</p>

于是，提笼架鸟，喝粥吃棒子面6年的多隆，一夜之间就成熟了。</p>

“额娘，我去都统衙门了。”</p>

“哎，嘴甜点，多磕头多作揖。”</p>

“儿子明白。”</p>

出门之前，多隆犹豫了一下，</p>

打开了橱柜，柜子里有只粗瓷碗，上面盖着纱布。</p>

揭开纱布，里面是块猪皮。</p>

油光水滑，晶莹透亮。</p>

……</p>

前门大街，</p>

多了一位看起来小日子过得不错，伙食丰盛的旗人小伙子。</p>

“多爷，同去喝茶？”</p>

“阿大爷，给您请安。”</p>

京城的旗人，在礼节这方面非常到位。</p>

直到几百年后，后裔也会自豪的说，老家儿规矩大。</p>

坐在茶馆里，</p>

多隆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打完了招呼。</p>

没办法，都是熟人！</p>

一个茶馆，半数都是老相识。</p>

细数起来，父辈，祖父辈就认识了。</p>

居住在京城，就是这样。</p>

四九城，谁不认识谁？</p>

很快，</p>

就有人主动提起了多隆的心思。</p>

“我说多爷，您可得去都统衙门走动走动，争取早日顶了你哥的差事。”</p>

“走动3次了。”</p>

“害，您~”</p>

说话的人，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那么一搓。</p>

所有人瞧向了多隆，眼神里都是询问。</p>

一瞬间，</p>

多隆感觉自己臊得慌，好似被人剥了衣饰，游街。</p>

他艰难的说道：</p>

“我想着先问问，有了准信再给银子。”</p>

哎，</p>

茶馆里同时响起了一片叹息声。</p>

……</p>

“多爷，按理说，这事我不该多嘴。我是正蓝旗，你是镶白旗。可是作为长辈，我还是要托大，指导你两句。”</p>

“阿大爷，您老请讲。”</p>

“求人办事，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你得先掏银子。”</p>

“是啊，您当是下馆子，逛窑子。先吃，后给钱？”</p>

“诸位爷还别说，就小多子这副好皮囊，如果去八大胡同，指不定还能赊账。”</p>

“为啥？”</p>

“姐儿瞧着他俏，图个欢迎光临，下次再来呗。”</p>

哈哈哈哈，</p>

茶馆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这就是京城诸多闲散旗人，平平无奇的一天。</p>

灌了一肚子茶水，</p>

散场，衣着光鲜的茶客们各回各家。</p>

有的吃干炸丸子，有的啃窝头。</p>

虽说，</p>

其实旁人都能猜得到几分，但是不会说破。</p>

打人不打脸，面子比什么都重要。</p>

旗人们，</p>

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绝对不会当面撕破别人的面子。</p>

给别人留着面子，就是给自己留着面子。</p>

坏规矩的人，会被逐渐排挤。</p>

京城，丰隆钱庄。</p>

白影壁上，一个大大的“当“字。</p>

多隆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才一跺脚一咬牙进去了。</p>

……</p>

2米高的柜台，小小的窗口。</p>

一个尖嘴猴腮，戴着水晶眼镜的账房先生，抬起了眼皮。</p>

瞅了一眼，眼前这个表情局促，衣着光鲜的，</p>

破落旗人！</p>

就是这么的火眼金睛，不会出错。</p>

一打眼，就知道几斤几两。</p>

是孙子还是爷。</p>

“这位爷，请坐。”</p>

“二子，上茶。”</p>

得到了相对优待的多隆，心存感激。</p>

表情也矜持了几分，点头示意，端起茶喝了一口。</p>

“掌柜的，我远房表姐，从关外给我捎来了几件皮袍。这不，身上的就富余了，您受累，瞧着给个价？”</p>

一件毛领皮衣，7成新。</p>

这是多隆唯一的体面衣裳，出门才穿的。</p>

为了差事，一咬牙当了。</p>

虽然说的很阔气，可内心还是虚的。</p>

账房先生笑笑，</p>

接过皮衣，正反一看，就报出了价格：</p>

“4两。”</p>

“掌柜的，是不是低了点？”</p>

“爷您是了解行情的，当不是卖，总得打折。您若是不信，拿着这皮衣再溜达几个地儿，若是哪家出的更高，您回来，大嘴巴抽我？”</p>

得，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p>

多隆也矮不下去了，故作大方：</p>

“成。”</p>

账房先生，把皮衣叠好。</p>

吆喝道：</p>

“写上，虫吃鼠咬，光板没毛，破面烂袄一件。”</p>

刚迈出当铺的多隆，眼前一黑。</p>

差点摔出去2里地。</p>

……</p>

溜溜达达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目的地。</p>

钱粮胡同，镶白旗都统衙门。</p>

旗人，旗务，都在这里办。</p>

门子也是熟脸，虽然不是世交，但是都认识。</p>

“多爷，来顶差事？”</p>

“是啊，文大人在堂吗？”</p>

“嘿嘿，你这问题太难，我没法回答。”</p>

于是，付出了一小块碎银子。</p>

这问题，突然又不难了。</p>

“在的，你去吧。”</p>

大约是“知识付费”，没毛病。</p>

历史是螺旋上升的，偶尔也螺旋下降。</p>

更多的时候，是原地转圈的。</p>

一直前进，是不可能的。</p>

那人类不早就冲出了银河系，建设小天堂？</p>

……</p>

“小多子，又来啦？这还没到领钱粮的日子呐。”</p>

多隆也不说话，</p>

掏出温热的银子，轻轻摆在桌子上。</p>

站到了一边。</p>

文大人的怒目，稍微缓和了一下。</p>

指着一边的凳子：“坐。”</p>

多隆乖乖坐下，手放在膝盖上。</p>

落在大人眼中，忍不住摇摇头。</p>

是个好孩子，品行纯良。</p>

可就是憨了点，被爹妈兄长保护的太好。</p>

在大清朝朝混，得吃亏！</p>

“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可~”</p>

“害，论起来你老爷爷，和我二爷爷还是同袍，战场上挡过箭矢的。咱就明说了吧？”</p>

“大人您说。”</p>

“你这，有10两吧？”</p>

“嗯。”</p>

当铺的银子，还有额娘给的体己银子，姐姐瞒着姐夫给的“扶弟银”。</p>

加起来，才10两。</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