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本官竟然被两个刁民碰瓷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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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p>

一瞬间,</p>

在老乡和银子之间,选择了银子。</p>

在泪汪汪和打一枪之间,选择了打一枪。</p>try{ggauto();} catch(ex){}

他爬上马车,放下帘子。</p>

“黄大人,事情棘手了。”</p>

“老乡,你怎么看?”</p>

“瓷瓶是真的,值老鼻子钱。人也是真的,旗人,伤的不轻。”</p>

“他要多少钱?”</p>

“5000两。”</p>

“竟然敲诈本官?怕不是活腻了,本官一个眼色,送他到刑部大狱。”</p>

“黄大人息怒,他是旗人。”</p>

黄文运一下子泄气了,</p>

涉及到旗人,顺天府大概率不管。</p>

而是踢皮球,让所在旗的都统衙门去审。</p>

……</p>

会首又低声分析道:</p>

“一旦案子落到了都统衙门,旗人坐堂官就会帮亲不帮理。”</p>

“旗务和民务,是两轨。”</p>

“您奈何不了他们,当然他们也奈何不了您,这案子就拖着耗着。对您不利!”</p>

黄文运的脑瓜子开始了飞速的盘算,</p>

吐出一句话:</p>

“2000两,私了。”</p>

“管家,你陪着会首一起去。告诉那个小王八蛋,见好就收吧。”</p>

……</p>

一顿讨价还价,</p>

两方达成了共识,2000两,这事就算抹掉了。</p>

大宋的瓶子,和少爷的医药费,都包含在内了。</p>

多隆被合伙人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p>

临走时,还没忘了拿走包袱。</p>

瓷片是假的,可瓶子底座却是真的。</p>

从琉璃厂花5两,买的。</p>

古董这行,鉴定瓷器首先看足。</p>

所以说,做哪一行都要专业。</p>

若是足也是假的,黄文运定然要翻脸,扭送到官府去。</p>

“多爷,您介演技绝了,嘿。”</p>

“咱旗人,天生就有演戏的天赋。”</p>

合伙人是津门混混,听不懂这话里的含义。</p>

正宗的百京人都懂!</p>

生活在皇城根,天天耳濡目染。</p>

帝王将相,一上朝就算是扮上了。</p>

嘴里说的都是戏文。</p>

一个个忠臣良将,各居其位。</p>

再加上,戏园子文化,没事唱两句,不怯场。</p>

这就好比,</p>

山东人天生就热衷考科举,走仕途。</p>

广东人爱做生意。</p>

都浸透在骨髓里了,不用学。</p>

……</p>

没一会,</p>

江西会馆的会首,匆匆赶来了。</p>

“100两,少了点。”</p>

“你们也忒黑了吧,就一个破瓷器,要了2000两。”</p>

合伙人立马不愿意了:</p>

“爷们,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您不也是帮凶吗?”</p>

“那位可是您老乡啊?”</p>

会首语塞,沉默,</p>

攥着100两面值的银票,不愿离开。</p>

哪儿还有一丝,30年前赣州小神童的风采。</p>

多隆瞧了一眼,会首两鬓的白发。</p>

知道这是个中年京漂,多半还是个读书人。</p>

又推过去10两银锭。</p>

“得闲了,前门大街裕泰茶馆,一起喝茶,以后都是朋友。”</p>

会首收了,笑了一下。</p>

“谢谢。”</p>

看着会首离开时佝偻的背影,在寒风中飘忽的衣角。</p>

多隆不知道怎么地,</p>

心里有一点发酸,也许20年后,自己混的还不如他。</p>

人家至少有一肚子墨水,</p>

还有个会馆的差事干着,旱涝保收。</p>

合伙人收起银票,笑嘻嘻的一拱手:</p>

“多爷,咱们也就此别过?”</p>

“江湖路远,好走。”</p>

多隆揣着一叠银票,呆坐了半天。</p>

突然,一起身。</p>

再去镶白旗都统衙门。</p>

……</p>

文大人惊愕的看着这个年轻人,</p>

似乎有一些陌生感,明明几个时辰前才见过的呀。</p>

“小多子,你咋又来了?”</p>

“文大人,您看这些够吗?”</p>

三锭银子,悄悄摆在了桌子上。</p>

30两。</p>

不错,此子懂事了。</p>

“哟,小多子,你这是从哪儿借来的?”</p>

“一个朋友。”</p>

“啧啧,你这朋友处的值。这年头,愿意借钱的朋友,比八大胡同的清倌人都招人稀罕。”</p>

文大人收了银锭,</p>

翻开了陈旧的簿子,在上面写了几笔。</p>

步军统领衙门,</p>

缉盗营书办,多隆就此上线了。</p>

回到家中,</p>

多隆又把喜讯告诉了母亲,家中喜气洋洋。</p>

“你哪儿来的钱?”</p>

“一个朋友,家住城外的,为人仗义,是个汉人。”</p>

母亲连声嘱咐:</p>

“将来发了饷别乱花,记着还人家。逢年过节,还得提上些精致的点心酒菜,别失了礼数。”</p>

“哎。”</p>

……</p>

第二天,</p>

多隆没有去茶馆,而是揣着银票,买了些东西。</p>

拎着去了姐夫家。</p>

姐夫也是旗人,在一个绝对清水的衙门里,应着差。</p>

刚一进门,</p>

就听到了吵闹声,哭喊声。</p>

姐夫气急败坏:</p>

“你个败家娘们,我一月还挣不到3两银子。你就全拿回娘家?”</p>

“那是我亲弟弟,有了差事就能还上。”</p>

一个鼻涕娃溜出来了,兴奋的喊道:</p>

“舅舅。”</p>

多隆蹲下,打开纸包,</p>

“酱肘子,好香,谢谢舅舅。”</p>

小娃抱着肘子,一溜烟跑回屋子,啃。</p>

姐夫正在气头上,阴阳怪气道:</p>

“霍,天福星的酱肘子。小多子,您得意啊。”</p>

有人说,</p>

身为穷人家的长子,是最悲哀的。</p>

而如果是长女,则悲哀翻倍。</p>

多隆的姐姐,就是家中最大的孩子,自小就当了半个家。</p>

她擦干了脸上泪痕:</p>

“阿弟,差事有着落了吗?”</p>

“嗯,定了。”</p>

“是顶了你哥的那差事吗?”</p>

“对,步军统领衙门的书办。”</p>

多隆从身后,拿出了两个盒子。</p>

“姐夫,这个是给你的。”</p>

……</p>

一只玉扳指,成色喜人。</p>

就这么静静的躺在盒子里,</p>

姐夫的脸,一下子就变了。</p>

“小多子,你发财了?这成色的扳指,起码10两银子。”</p>

“嗯,15两。”</p>

多隆说的轻飘飘,</p>

姐夫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小心翼翼的拿起扳指,戴上。</p>

“淑芬,好看吗?”</p>

“呸,刚才是谁狗脸不认人?”</p>

姐夫嘿嘿笑着,给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下。</p>

“对不住,我这人眼皮子浅。”</p>

多隆又拿出一块绸子布,打开:</p>

“姐姐,送你的。”</p>

一对金镯子,颇有分量。</p>

这一下,夫妻俩都傻眼了。</p>

上下打量着多隆,很是狐疑。</p>

“小多子,你是不是抢了户部银库了?”</p>

“没有。”</p>

“那就是砸了当铺了?”</p>

“也没有。结识了一个贵人,人家要提携我。”</p>

……</p>

泰兴楼,</p>

京城的知名饭馆之一,</p>

多隆和姐夫一家,头一次来这种高档地方。</p>

一桌酒菜,吃了5两。</p>

还得打赏跑堂的,一点小意思。</p>

在一片祥和、和睦的气氛下,多隆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产生了极大的扭曲。</p>

从这一天起,</p>

原来的小多子死了,新的小多子秽土转生了。</p>

多年后,</p>

他曾这样说,</p>

那一日起,</p>

我对同胞,充满了厌恶。</p>

对大清朝,没有一丝好感。</p>

我掐死了我的黄雀,踩死了我的蝈蝈,打了八大胡同相好的两个时辰,一心只为银子而奋斗。</p>

以上,</p>

李郁若是听到了,定然会摇头。</p>

然后告诉多隆,生活的真相是看透了以后,还热爱生活。</p>

就拿自己举例吧,</p>

虽然自己是个“反贼”,却和大清官们打的火热。</p>

谁不夸自己,是苏州及时雨。</p>

东山团练,已经被府城官场默认,再无人提出异议。</p>

府城救火队,也初具雏形。</p>

李郁用煤炭经销权换来的那些铺子,正好派上了用途。</p>

把一部分改造成了瞭望塔楼。</p>

木质,高度在4层左右。</p>

塔楼上垂下来的红绸子上写着:</p>

水火无情,人有情!</p>

上面全天候坐着一人,配备铜锣。</p>

若是有火警,就鸣锣。</p>

待命的人,</p>

整个府城,有8处这样的瞭望塔楼。</p>

而救火队,一共5支。</p>

每支12人,分两班轮换。</p>

驻扎在城中干道旁。</p>

配备了马匹、水车、铁锨等等工具。</p>

闲人们都传,李老爷坏事做多了,心虚。</p>

经过寒园寺住持指点后,准备为自己积攒点功德。</p>

……</p>

万事俱备,只欠“着火”了。</p>

不过这种事,</p>

似乎不适合人为催熟。</p>

李郁琢磨了一下,最近和自己明着对着干的人,似乎是没了。</p>

不过,距离自己的预期还很遥远。</p>

自己想要的是一座,李家州!</p>

自己说地里长的绿油油的那些是韭菜,就没人敢说那其实是麦苗。</p>

不装了,咱就是想学一学“赵高”。</p>

残缺就不学了,只想学一学传说中的“指鹿为马”。</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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