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今日当联手，御前挖坑杀狗（1 / 2）

第147章今日当联手，御前挖坑杀狗</p>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p>

“如此说来，暂时不能动此人。动了他，就是动了几百号人的财路。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若只是一个两个，砍了也就罢了。可您不能把苏州府当差的都砍了吧？”</p>

“卑贱汉人胥吏，他们还敢造反？”</p>

“不敢。可他们敢事事阳奉阴违，让衙门四处漏风，事事不顺。这些人的报复心，强的很。”</p>

福康安突然想起了，</p>

户部奏销的那个小吏，大约也是“混不吝”的典型。</p>

咬牙切齿道：</p>

“就连朱那个老东西，也替他说话。”</p>

“那就更不能动了。朱此人，可不简单。”</p>

沉默，福康安不是没脑子的人。</p>

他已经放弃了抓捕李郁的想法，但还是问道：</p>

“若是我派兵上门，你推测此人如何应对？”</p>

“鱼死网破，杀人亡命。”</p>

老管家的回答丝毫没有犹豫，</p>

就他几十年的阅历，最终结局必定是如此。</p>

保不齐，跑路前还会给你抽冷子来一下狠的，烧个粮仓啥的。</p>

大清朝虽然绵羊居多，</p>

可基数太大，其中不乏很多嗜血的狼，报复心极强。</p>

……</p>

福康安作罢了，李郁还没作罢。</p>

他恶狠狠的表示，这事没完。</p>

涨价，全城的煤饼都涨价！</p>

“老爷，什么理由？”</p>

“我受惊了，需要多捞点钱压压惊。”</p>

杨云娇忍住笑，</p>

劝慰道：</p>

“奴家就让掌柜的们放出口风，巡抚大人刁难，煤饼被迫涨价吧？”</p>

“行。”</p>

自从穿清以来，李郁越发的明白了一个道理。</p>

成年人一旦结仇，这辈子都解不开。</p>

所以，要惦记着冤家。</p>

一旦有机会腾出手来，赶紧拍死冤家。</p>

商战也好，官场也罢，江湖也好，都是如此。</p>

福康安心里，</p>

大约也惦记着自己呢，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他绝对要弄死自己。</p>

以德报怨，这种幼稚的想法，</p>

清廷是从来没有的，他们只相信秋后算账，斩草除根。</p>

看看各地招安的巨匪，投降的叛将下场，就知道。</p>

不久就死的不明不白。</p>

这个道理，清风寨大当家，苗有林也很清楚。</p>

自从落草以来，</p>

他拒绝了3波招安的说客。</p>

徽州府，广德营，都动过心思招安他。</p>

条件开的不错，优厚。</p>

如果他没在贵州绿营当过千总，可能就动心了。</p>

作为一个前绿营武官，</p>

他至少听说过三桩类似的被招安后，首领离奇死亡的例子。</p>

你们休想骗我。</p>

……</p>

200号弟兄，已经减员到了160人。</p>

在风雪中苦苦跋涉，完全不知道走到了哪里。</p>

直到，</p>

他们发现了新安江畔的一个渔村。</p>

“弟兄们，杀进去。”苗有林在风雪中，嘶哑着吼道。</p>

一众好汉，</p>

已经冻得拿不起刀了，手指僵硬。</p>

更可怕的是，</p>

刀和刀鞘冻在一起了，拔不出来。</p>

许多人走几步就摔倒，冻伤严重。</p>

似乎是失去了平衡能力，</p>

他们不知道后果，二当家昌金却是很清楚。</p>

这是脚趾冻坏死了。</p>

严重的，怕是脚踝以下都要砍掉，否则保不住命。</p>

她瞅着不远处的渔村，</p>

已经听到了里面的狗叫声，还有锣声。</p>

渔民，从来都不会束手待毙。</p>

他们一定会举起鱼叉，和己方厮杀到底。</p>

……</p>

苗有林突然问道：</p>

“谁有尿？”</p>

“都过来，把刀鞘的冰浇融。”</p>

一些人艰难的聚集过来，冻得哆嗦。</p>

苗有林站在风雪中，</p>

来回哈气冻僵的手腕，准备一会的恶战。</p>

村子里，渔民汉子们也都冲出了屋子。</p>

对着这边大叫大嚷，手里举着家伙。</p>

韦俊虽然心有不忍，也别无选择。</p>

他抽出了钢刀，</p>

跟随着众人，一步一滑的走向村子。</p>

清风寨众人，没有呐喊，没有鼓气，</p>

就这么踉跄着，和渔民们杀到了一起。</p>

一蓬蓬鲜血，</p>

不断有人倒下，默默地死去。</p>

伤亡率，清风寨一方更高。</p>

短短的一个照面，就倒下了十几人。</p>

因为冻僵了，行动迟缓，躲不过去对面的鱼叉。</p>

……</p>

昌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弟兄，扑在了对面的鱼叉上。</p>

甚至躲都没躲，</p>

高举过头顶的刀，悄然落地。</p>

然而，</p>

他的手却紧紧的握住了鱼叉，死命不松。</p>

渔民用力的把叉子往前捅，捅穿了人。</p>

但是却拔不出来。</p>

年轻的渔民，瞅着对方的眼珠子，</p>

一瞬间想到了死鱼，也是这般的冰冷，毫无生机，死白。</p>

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了，</p>

扔掉了鱼叉，掉头就跑。</p>

昌金捡起地上的刀，掷了过去。</p>

噗，</p>

年轻的渔民倒地，鲜血在雪地上绽放。</p>

很快结冰，好似一摊红色沙冰。</p>

一场毫无技巧，毫无阵法的厮杀，</p>

清风寨付出了30条人命后，鸠占鹊巢。</p>

暖和的屋子，热水，热食，</p>

清风寨的汉子们，终于躲过了灭顶之灾。</p>

而这个新安江畔的村子，被屠戮一空。</p>

占据屋子的时候，</p>

又杀掉了10几个妇孺，老人。</p>

极少数人逃脱。</p>

……</p>

众人饱食一顿，又呼呼大睡。</p>

次日清晨，</p>

苗有林召集了所有人，准备再次逃亡。</p>

村子里的食物，他们带走了。</p>

渔船8条，也成了战利品。</p>

“我们顺江而下，寻一条活路。”</p>

“都听大哥的。”</p>

苗有林是个人才，冷静，而且大胆。</p>

他意识到了，在雪地里跋涉太难。</p>

而新安江，</p>

流速湍急，没有封冻。</p>

顺江而下，反而是冬季逃亡的好选择。</p>

“弟兄们，我苗某人，一定带们闯出条生路。”</p>

“生，我们一起生。死，我陪你们一起死。”</p>

一通打气后，</p>

清风寨残余的100多号人，消失在江面上。</p>

临走前，</p>

他们还放了一把火，将村子付之一炬。</p>

一起烧掉的，还有双方的尸体。</p>

……</p>

昌金看着这一幕，眼里含泪。</p>

她想到了金川之战，寨子被攻破的时候，</p>

也是如此的大火冲天，尸横遍野。</p>

苗有林搂住她，豪迈的说道：</p>

“我当年离开寨子的时候，算命的给我算过，遇水则生。”</p>

“到了下游，我就带你们再立一山寨。照样打响我清风寨名声。”</p>

昌金抹掉眼泪，</p>

问道：“下游就是江南吧？”</p>

“对。”</p>

“传说中那是大清朝最富庶，最繁华的地方？”</p>

“大约是吧。”</p>

10几年前，</p>

金川有一汉子，曾到江南做过生意。</p>

回去后，到处吹嘘。</p>

以至于，许多人对江南怀有莫名的憧憬。</p>

然而，</p>

在江南立足谈何容易。</p>

人口稠密，市镇众多，平原地带没有一块闲田。</p>

清风寨众人，很快就成了过街老鼠。</p>

在浙北，流窜作业。</p>

缺粮，缺据点，缺远程兵器，</p>

被各路绿营，民壮追着跑。</p>

这让众好汉大为感叹：</p>

江南，不适合创业。</p>

……</p>

正月初五，</p>

民间传说中的财神下凡的日子，</p>

苏州城内外，鞭炮声没断过。</p>

百姓们惊讶的发现，</p>

煤饼涨价了，优质蜂窝煤也涨价了。</p>

而且涨的凶狠，一下子提高了3成。</p>

还没来得及骂李大官人黑心，</p>

就被好心的掌柜提醒，这钱是被巡抚大人拿走了。</p>

“据说，这是准备开征满城城建税，得收一年，你们忍忍吧。”</p>

“咱李大官人也没法子啊。”</p>

于是，</p>

百姓们只能无奈的接受了高价煤。</p>

紧接着，一府九县所有的煤，都涨价了。</p>

黄文运无所谓的，</p>

因为李郁承诺，多收的钱里面，拿出三分之一交税。</p>

就连布政使朱，</p>

都对此举非常的赞赏，觉得李郁是个好后生。</p>

一个豪强，把心思放在盘剥上，才是正道。</p>

而且是科学盘剥，每户每月仅增加了60文支出而已。</p>

民心安定！</p>

虽怨但忍！</p>

实乃是老成谋国之行为。</p>

苏州城有10万户，如此一搞。</p>